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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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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有恒
穿越了,赵有恒觉得还好,她只是变成他了而已,他觉得即使一天不适应没关系,一年不适应也没关系,三年下来总会适应的,人只要心够坚定,总能走下去,即使是换了一个世界。
他回顾这一生跌宕起伏人生轨迹,他曾对不起过别人,也被别人对不起过,难过的事情,开心的事情,各种各样的事情,可这就是他的一生,不管是什么事情,这都是经历,他永远都会记得的轨迹。
遇到难过的事情,他咬咬牙坚持,遇到开心的事情,他珍惜的埋藏心里。
这一生最幸运的就是长宁的一直的陪伴,他们从不完美的开始,最后还是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因为不管别人如何看他,不管他如何抉择,她始终一直陪他。
这一生最有意义的事情是他实现了梦想,实现了自我价值。
“为天下苍生略尽绵薄之力”
开始
屯溪县的夏末初秋是个漂亮的季节,这是全年最好的日子天气不凉,也不热,视线之处还有些青色。
夜晚,朦胧月光映照着棠湖巷口前的小河,河水从拱桥下缓缓流过,岸边,是此起彼伏的青砖瓦房,房子面临河水的墙面水渍斑驳。
半夜,除了河中的蛙声,巷尾的犬吠,再也听不到半分的声音。
棠湖巷一个四进的宅子里,四处都破败不堪,几乎不能住人了,只有东头的院子还算齐整,院子东厢的窗洞里,还有说话声隐隐传来……
从敞开的窗户往里看,房里仅见一桌一凳,桌上点亮着是一盏黑乎乎的油灯,勉强照亮着百步之内。
床沿边上坐着一个身着灰衫白裙的妇人,发髻散乱,四十来岁左右,身边还有个绣筐,她正在缝补手上半新的长衫,可以说明不是在裁剪新衣,她一边补着衣服,一边和蔼的与对面床上躺着的少年说话。
“莲生,你坚持一下,等阿红煎了药,你喝过了再睡。”
床上那少年本就昏昏欲睡,全身无力,被妇人哝哝细语叮嘱,少年暗道:“ 他好想睡觉,但是这妇人念念叨叨,怎么也睡不着,但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急,少年便不和她计较。”
少年微微侧过头去,看到妇人那张陌生而焦虑的脸,让在病中的少年心中感到些许温暖。
少年知道一时半会这药肯定是喝不上,可是妇人一直不肯让他先睡,他也只能睁着眼,巴巴地望着。
她,没错,就是女字她,她本来是一名现代白领,正处在人生得意的阶段,一觉醒来后,却附身在这个奄奄一息的少年身上。
并在少年神魂微弱之际,莫名其妙的与之融合,成为了大魏朝,十二岁的少年。
是庄周还是梦蝶?是原来的赵燕还是现在的赵有恒?他已经完全糊涂了,似乎即是又是,似乎既不是也不是,或者说已经是一个全新的赵有恒了吧。
成为赵有恒至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刚开始生病一直恍恍惚惚,且有赵有恒的记忆存在,索性没有人怀疑过他。
更何况赵有恒家道中落,家中只有一个寡母和一个叫阿红的小丫头,更是无人注意他的异样了。
事情就是这样荒诞,然而却真实发生了,对于女变男的事,一度让他无法面对。
任谁从女人一夜之间,变成了个男人,都难以接受。
更何况在原来,自己有家人,有事业,而现在却只有这个,从她变成他后,一直陪伴着他的娘。
随着一天天的过去,他还是没能回去,侥幸的心,就慢慢的跌落谷底,本来就是小风寒的病,缠绵至今都没有好转。
有一次,他病得昏迷了过去,差点醒不过来,那种呼吸慢慢变弱,感觉脱离身体的痛苦,使得他感到了害怕。
没有什么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了,而那场病危,不止他被吓坏了,连赵王氏也被吓住了。
之后赵王氏对他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几乎都到了形影不离地地步,不时时看着,好似他会消失一般。
他每次被赵王氏失而复得的眼神看着,心里总是酸酸的。
“不管是时代怎么变化,世上总是做父母的最是亲酸。”
他一旦决定接受了新身份,心情就开始好起来,病情也慢慢好转,一些属于少年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他叫赵有恒,乳名唤作莲生,取连生之意,今年十二岁,是大魏朝翼州,清河郡屯溪县的赵氏子弟。
这个年代叫大魏,赵有恒还是赵燕的时候,对历史并未有多少了解,但他还是知道,历史上应该没有大魏的高姓皇族,这个大魏应该不是历史上的朝代。
大魏建国,还不到三十年,开国国君魏武帝,高昭烨草莽出身,南征北战创立大魏,可惜登基三年就驾崩。
后,传位于他唯一的儿子,现今的魏文帝高宪赴,继位也二十三年了,年号,宣洪。
今年宣洪二十三年,魏文帝即位后,历经图治,发展经济,大魏也算是得到了发展。
魏文帝时期不同于魏武帝时尚武,魏文帝在位重文,上行下效,宣洪年间科举制度日益昌盛,士家大族都多以读书传家为荣,屯溪县赵家也是如此。
不过,要说赵家这样以耕读传家,在清河郡很是普遍。
设族学,讲经义,以期为国效力。
不过赵家在清河属于水平一般,没有真正出过进士,当过正式的官,赵家真正发家也只是在赵有恒的父亲赵沛垣那一辈。
宣洪十年,赵有恒之父赵沛垣,高中翼洲解元,当时赵家还有另外一个族人也考上了举人,一门双举人的荣耀,使得赵家在屯溪县一时风头尽出。
兼之,赵沛垣又是翼洲有名的神童才子,才子解元之名,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是下一个进士,赵家也满怀期待赵沛垣和另一个族人,可以成就一门双进士的佳话。
然而时运倒转,造化弄人,和赵沛垣一起考上举人的族兄都考上了进士,他还是没有去考试,不是考不上,而是没去考,原因是他身体太差,无法敢赴考场。
赵家正式有人为官,在屯溪县也算是展露头脚,更何况还出了赵沛垣这等才子,使得赵家已不再放眼屯溪县了,而是希望成为清河郡一流家族。
不过赵家没想到赵沛垣没做到的事,倒是他儿子赵有恒,使得赵家成为了名满大魏的世家,这是后话了。
说到赵有恒之父赵沛垣的人生也是曲折。
赵沛垣出身赵家旁支,家境尚算小康,自幼在族学中开蒙,入学后就以神童著名,后来更是以画技诗词文采扬名翼州。
可能是天妒英才,赵沛垣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身体太差,每次考试都是走着进去,躺着出来,即便如此,也还是考得解元,不负他才子之名。
纵是心比天高也不敌命比纸薄,赵沛垣在考举人的时候出了事,从考院被人抬了回来,就一直没好起来。
本就还算小康的家庭负担起沉重的医药费,渐渐的入不敷出,变卖家财治病,也没能救活赵沛垣,最后还连累妻儿背负起沉重的债务。
赵沛垣的婚姻属于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他妻子赵王氏是前任翼州刺史之女,由于赵沛垣的才子之名,被当时的翼州刺史王朗极为赞赏,为谱一曲才子佳人的佳话,赵沛垣被王刺史招为东床快婿。
当时赵沛垣还只是刚刚考取秀才的禀生,而由于身体一直不好,他都不打算近期内考取举人,能被刺史招婿,即使对方只是庶女,对于赵沛垣来说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所以莫看现在穷困潦倒的母子俩,还有其为显赫的身份,刺史之女和外孙。
不过这身份如今是一点用都没有,赵沛垣中举时,王家还派人来恭贺。
可赵沛垣过世后,王刺史也已致士回了扬州,渐渐地也不再来往。
而生为庶女的赵王氏在家时,嫡母也只以为她会是做妾的命,对于家计营生并不教导,谁知赵王氏却嫁与赵沛垣成为一家主母。
赵沛垣在世时,也屡有遗憾赵王氏不是一个合格的主母,但是念在能与之琴瑟和鸣就一再担待。
赵沛垣生病后,因赵王氏不善于经营,仅有的一点家产也坐吃山空了。
家主过世,连丧事都是族中帮衬,才得以入土为安,后来生活更是落破不堪,连赵王氏也时常生病,因此更是欠下了许多的债务。
索性赵家是个团结的家族,并未出现逢高踩低的事端,就连现在棠湖巷的祖宅也都抵债给族人了,族中看他们娘两孤苦,也不忍心把宅子收走,赵家家族里每个月还接济母子些许钱粮。
想到这沉重的债务和即将露宿街头的窘境,赵有恒也暗自发愁。
现在虽然还有栖身之所,可这栖身之地,能住到何时就不得而知了,况且现在赵有恒自己还生病着,还不知道赵王氏是如何筹钱请大夫买药。
至于赵有恒生病的缘由说来也是穷字闹的,今年年初出了孝期,赵有恒恢复了族学生涯,有一次,下学回家没伞,淋了一场雨,原先的赵有恒就没了。
赵有恒胡思乱想了好一阵,突然敲门声响起,并未等门里的人回应,门外的人就径自推门而入,这行为应是习以为常了。
只见穿着灰色裙衫的阿红,端着药推门进来,把药放置桌上,并不马上上前,而是对着碗吹了一会,才走到床沿。
“娘子,公子的药可以喝了。”
赵王氏在阿红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停了手上的活计,抬手把箩筐放置在一旁,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似是觉得尚可,就递给了赵有恒。
“莲生,一口喝下去,就不会觉得苦了。”
至今为止对于喝药,赵有恒已经很有经验,知道拗不过赵王氏他就不在推辞,从床上坐起,接过药碗一口喝下,喝完似是想起家中贫瘠的情况,应该没钱请医买药,就向赵王氏问询。
“娘,请医士和买药的钱,哪来的?又和族长借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