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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那人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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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竹很快便发起了高烧,原本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晕红。
从君山出来时,君老神医便将君竹平日时吃的各种药的药方给了雎昦,其中便有针对高烧的,白晨旭拿了方子便让施慕跟着去煎药,乔喜和迎夏留在屋内帮着换冷帕子和端水。
“为什么?”昏睡中的君竹突然发出一声低吟。
雎昦听着声响以为人醒了,可仔细一看却不是。
“为什么?”君竹再次发出声音,声音极低,但这次雎昦却完全能听的清楚。
“小家伙,哪儿不舒服,告诉我。”
“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
“背叛什么?”
“不要……你说要和我结婚……”紧闭的眼角淌下一丝清泪。
“结婚?小家伙你是在说成亲吗?”
“成亲,可你不要我了……为什么……我们五年……我恨你……好疼……救我……”
雎昦的手僵硬在半空,最终还是轻柔的落下为人拭去眼角的泪。小家伙的声音带着沙哑,断断续续的,便这不妨碍他听出话语中的意思。小家伙心中有一个人,而那人和小家伙在一起五年,还说要成亲,最后那人背弃了这段感情。
小家伙昨天说到的那个别人,极有可能便是这个背弃之人,而平日里他又总是对自己保持距离,在感情上总是惊恐和抗拒,也定是因为曾经受过感情的伤害。
是什么人伤害了这么单纯可爱的小家伙,那人怎么能那么忍心。五年前,那时小家伙才十一岁。
“小家伙,别怕,有我在,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抓着君竹的手,雎昦郑重的发誓。
君竹一直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有人在耳边不停的说话,可又听不真切。他知道自己在发烧,从小病到现在,即使昏迷着也能辨别出自己处在什么状态下。
雎昦紧皱着眉,接过施慕递上来的帕子将君竹再次呕出的药汁擦去。“小家伙,听话,把药喝下去,你已经烧了两天,再这样下去会烧坏脑子的。爷爷要是知道你不听话,又要生气了。”
“老头儿。”虚弱的声音从君竹的口中发出。
雎昦心中一喜,知道小家伙放心不下君老神医,便不停说着,终于得到回应。“对,老头儿生气了。”
“老头儿……雎昦……”
一听人叫自己的名字,雎昦心头一喜,虽说人是在不清醒的时候叫的,可至少说明在他心里,自己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小家伙,我在。”
“雎昦,混蛋……讨厌……”
看到教主那吃噎的样子,虽说此时场合不太合适可迎夏和施慕忍不住轻颤着身子使劲憋着笑,结果雎昦的冷眼刀子飞来,两人脸刷一下惨白再不敢有动作。
见床上人气息稳定下来,嘴一张一合的似有些干渴,雎昦立即让迎夏把煨着的药再送过来,这一次小家伙总算喝了下去,也没再呕出来。
给人理好被子,雎昦又再三交代施慕几人好生看护,才起身去了大书房。
“来人,去查一下五年前有哪些人去过君山,和君竹有没有单独相处过,所有人的资料都给我查仔细。”雎昦一进书房就对着空气开口道。
黑暗中传来一道应诺的声音。
少顷,白晨旭走进书房,手中一叠白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东西。
“主上,这是刚刚送来的白道此次的随行人员详细,里面圈出来的几人是以前没听说过的。”
雎昦仔细看完纸上所有人的资料,眉却皱的几乎可以夹死苍蝇,资料很详细,可就是因为详细,反而感觉可疑之处更多,那几个圈起的人确实有些不一般,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主上。”白晨旭轻唤一声。
雎昦放下手中的纸,冷峻的问道:“燕耀祖怎么说?”
“燕盟主那里,属下已旁敲侧击透露主上和君山那位的关系匪浅,燕盟主虽有心护着自家人,但如今也已答应会彻查。至于北毒怪那方面,燕盟主的意思是不会放人,但也会好生看着,不让其他人接近或伤害于他。”
“嗯。”雎昦清楚燕耀祖答应的事还是会做到的,这到是不用担心,只是那可能会催眠术的人还未查到,总让人不放心。
白晨旭踌躇半晌还是说出心中的疑问:“主上,属下总觉得奇怪,对方的人里真有那会催眠术的人,为何只是控制北毒怪,而不是在双方对战时直接对我万圣教的人实施,那不是更容易将我们击败吗?”
这也是雎昦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可惜小家伙又一直昏迷着,根本问不出什么。“催眠术我们也不了解,只有等小家伙醒了再说。你给燕耀祖带个话,这几天最好稳着他的人,若能撤离更好。”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入夜后君竹终于退了烧,人也清醒过来,只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乖,再吃一口。”雎昦把细的喂着粥,见人只吃了小半碗就摇头,便不停的哄着让人再吃点。
君竹勉强再吃下一口就侧头避开,他是真吃不下去了。雎昦也不再继续,拿起手帕为他擦了擦嘴角。
“北毒怪爷爷那里怎么样了?”得知自己昏睡了两天,君竹有些不放心的问着关于北毒怪的情况。
“放心,他现在没事,只是白道那边暂时不放人。”
“有查到是谁催的眠吗?”
雎昦烦闷的摇头,“对方的人都查过,可就是查不出是谁。”
君竹也奇怪那人是怎样的人物,但他不急,反是安慰雎昦道:“查不到也无所谓,虽我不确定会是谁,但燕耀忠肯定不会放心的只带北毒怪爷爷过来,那个施术者也定在这次围剿的人之中,你先查查进出北毒怪爷爷住处的人或是跟燕耀忠接触较多之人。”
雎昦如醍醐灌顶,这几天他为了小家伙的事没休息好,又烦着白道的事,这脑子完全不好使,此时经小家人提醒才恍然,回忆之前拿到的资料,心中便有了底。
“知道是谁了?”君竹一直盯着雎昦,见他神情一展便知有了眉目。
“嗯。”雎昦展颜道:“一名云游和尚,法号空无。”
空无?好凄凉的感觉。
“好啦,别管那些,你现在的重点是把身子养好。”雎昦不想小家伙再伤神,将人小心的扶下躺好,让下人们退下后,自己也脱了衣裳躺上床。
“你……你要干吗?”君竹见人上来,不知为何心跳就乱了,手抓着被角戒备的盯着。
雎昦唇角微扬好笑的看着那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的小家伙,只是想着他还病着,也不好多逗他,拉过被子盖好,掩嘴打个哈欠,闭上眼嘟囔:“睡觉,这几天照顾你,我可是几乎没睡。”
君竹抿着下唇,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每次自己一病,这人就一直在旁照顾不假人手,得空时还要处理教中事务,现在又还和白道几大门派僵持着。这人,到底是怎么的想法。
只是自己再如何保持距离,他都总是笑脸相迎,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这家伙有时又总是恬不知耻的得寸进尺,让人不知他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谢谢。”憋了半晌终是道了声谢。
雎昦虽闭着眼却并未睡着,他能感受到小家伙的目光,还有凌乱的气息。这一声谢谢不痛不痒,却让他心中一松,至少,他感觉自己和小家伙之间的距离在缩短。他期待着没有距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