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萌妹回家过年》赤子的时光

58、照片

　　厨房里
　　“大姐，包饺子呢？”苏枫走上前，径直坐在苏杉的对面，拿起一张饺子皮，“我也来帮忙吧。”
　　苏杉正在给饺子包花边。听见苏枫的声音，她停下了，看向了对方，道：“你刚才，怎么不扇他两耳光，再踹他一脚？”
　　不管再怎么说，从生物学上来讲，洛基还是苏舒的父亲。苏舒要是动手打他，多少有些不好。
　　苏枫就没顾忌了，不打死就行。
　　“我不是没来得及吗？”苏枫一边网饺子皮里加肉馅，一边道，“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那个叫小玉的给踢了。”
　　苏杉、苏枫姐妹俩很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但苏杉毕竟是一家之主，无论说话、做事，都要考虑很多东西。
　　相比之下，从小到大一直有人当靠山（先是爸爸妈妈，后来是姐姐）、从来没有人约束过的苏枫，就要随性很多了。
　　但不得不说，有些时候，还真就需要苏枫这样的随性。就说当年吧，她听说了苏舒被后妈虐待的事情以后，二话没说就带着人去洛家砸门了。
　　“你刚才护犊子的样子，倒真有点儿像个大人了。”苏杉道。
　　“大姐，你说什么呢？”苏枫不爽道，“我都二十好几了，本来就是大人嘛。”

　　是啊，这个小东西，已经二十七了。
　　苏杉看着苏枫那张仍然带着青涩的脸庞，嘴角微微上翘。
　　“是大人，就来考虑一些大人该考虑的事情吧。”苏杉道，“我虽然是苏家的一家之主，但苏家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苏家继承人的教养问题，也不该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苏杉会这么说，显然已经默认了苏舒继承苏家的事情了。

　　“是差不多该安排起来了，”苏枫道，“大姐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爸爸都已经开始慢慢交权了吧？”
　　“交权谈不上，只是开始把一些工作交给我了。”苏杉道，“说起这个，我心里就来气。我那个时候也只是个高中生好吧，自己也要上学的。他倒好，压榨起童工丝毫不手软。然后自己当甩手掌柜的，每天在家里哄老婆、逗孩子，小日子别提多美了。”
　　这倒是真话。苏杉像苏舒这么大的时候，苏枫刚出生。苏老爷子老来得女，心里非常稀罕。不用谁督促，他自己每天给女儿喂奶粉、唱儿歌、换尿布、陪睡觉，并且把这当成一种乐趣。
　　工作上的事情，就放心交给了已经培养十几年的苏杉。
　　他也从来没担心过，苏杉会不会“夺权”，因为他压根没想过让苏杉以外的人当继承人。苏杉要真夺权了，他还能早几年享清福。
　　“大姐，你这话可就没良心了。”苏枫道，“什么叫童工？你见过那么多大家族，有几个家主能够像老爸一样信任自己的继承人的？”
　　“……确实没几个，”苏杉承认道，“至少我就做不到。”

　　姐妹俩相视一眼，齐声叹气。
　　“那，大姐。”苏枫道，“你打算怎么培养这个白得来的小继承人呢？”
　　无痛当妈，可不是白得来的吗？
　　“我还在想，”苏杉道，“至少，得先让我看看，她的企业管理能力是不是真有学校老师说的那么好。”
　　“百合学园的老师做出的评价，还是信得过的吧。”苏枫道。
　　“老师再厉害，也只能看见一部分吧。”苏杉道，“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一想到苏安那个傻里傻气的基因，我就放不下心。”
　　“凡事都得往好的方面想嘛，”苏枫道，“万一爸爸基因足够好，隔代遗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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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边，在苏舒的房间里（也是苏安曾经住过的房间），苏舒和小玉正在整理杂货间。（准确地说，是苏舒在整理，家务白痴小玉在翻看）
　　那里面，有苏舒从小到大积攒的照片、奖状、日记等等，还有苏安留下的一些东西。
　　当初苏安被赶出苏家时，只带走了一些必要的证件（比如学位证、毕业证、身份证之类的），和贴身的衣物。大多数东西，都被留在了苏家。后来苏舒住进了这间屋子，自然是舍不得扔掉妈妈留下的遗物。她将所有的东西都归了类，保存得很好。

　　“这个就是苏苏的妈妈吗？”小玉趴在床上，翻看着一个已经陈旧、但保存得很好的相册。她指着照片上一个和苏舒有着七八分像的女孩儿，问道。

　　“是啊，”苏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在了床边，伸手抚摸小玉的后背，“这是我妈妈高中毕业时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苏安，带着年轻人独有的青春气息。穿着校服，手里举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站在校门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看着照片上的妈妈，苏舒感觉鼻子有些酸。
　　每一次翻看妈妈留下来的义务，苏舒都仿佛从另外一种视角，观看了妈妈的整个人生。或者说，她跨越了遥远的时空，和妈妈的灵魂进行了交流。
　　这张照片拍摄时，妈妈即将结束漫长的中学生涯，前往梦寐以求的大学。那个时候，她脸上的笑容，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但这，恐怕也是她二十七年的人生中，难得的幸福时刻。

　　“苏苏的妈妈长得真好看，”小玉道，“和苏苏好像。”
　　“你是在说我好看吗？”苏舒笑道。
　　“也可以这么说。”小玉道。

　　苏舒拿过小玉手中的相册，往前翻了翻，道：“我倒是更喜欢看妈妈小时候的照片，就比如这几张。”
　　照片里，记录了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儿的童年。她和朋友们一起，在公园里玩耍。她在操场上，和同学们一起高高举起花环，庆祝班集体在校运会中获奖……
　　那个时候的她，单纯而快乐。

　　苏舒喜欢看这几张照片，因为她能够感受到妈妈的快乐，仿佛自己也能分享到一点喜悦似的。
　　可她同样是个心思非常敏/感的人。在感受到妈妈快乐的同时，她同样也注意到了，妈妈的这几张照片，没有一张是和爷爷、奶奶或者大姨一起拍的。
　　而随着年龄增长，苏安在照片里露出的笑容就越来越少了。

　　“苏苏有小时候的照片吗？”小玉问道。
　　“……六岁以前的都没了，”苏舒道，“六岁以后的倒是有，但是我得翻一下。”
　　因为年龄太小，苏舒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六岁以前的照片去了哪里。不过也不难猜，苏安刚去世没多久，洛基就把后妈娶回了家。那个女人既然容不下苏舒，又怎么可能允许家里留着和苏安有关的东西？

　　因为太久没回苏家，加上杂货间里储存的东西又太多，苏舒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具体放在了哪个位置。只能慢慢找。
　　她找相册的时候，小玉出于好奇，便在杂货间里走走逛逛。一边逛，一边看其他的东西。
　　走着走着，她突然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已经布满灰尘的小盒子。看起来，应该是很久没人碰过了。
　　她也没多想，径直上前打开了。里面有几张照片，还有几张纸。她拿出来，慢慢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她愣住了。

　　“小玉，我找到了。”苏舒的声音响起。
　　“找到了吗？”小玉快速东西放了回去，又将盒子盖上，放回了角落，“我来看看。”

　　小玉跑到苏舒身边时，苏舒正将一个厚厚的相册放在桌子上，道：“从来到苏家起，一直到被百合学园录取、离开苏家，我所有的照片都在这里面了。”
　　她一边说，一边翻开了相册。映入眼帘的第一张照片，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大女孩儿坐在一排椅子上，靠着墙，似乎已经睡着了。小女孩儿正蜷缩着身子，躺在大女孩儿的腿上，安静地睡着。女孩儿的身上，还盖着一件厚厚的外套。

　　苏舒看着这一张照片，眼神中流露出了怀念。
　　“这个小姑娘……是苏苏吗？”小玉道。至于那个大女孩儿，随便谁都能认出来，是苏枫。
　　“是啊，”苏舒道，“当时我刚来苏家没多久，大姨和三姨带我去医院检查身体。我记得，那天医院人很多，排了好久的队。三姨带着我，坐在医院的椅子上面等叫号，等得都睡着了。”
　　“那这照片是谁拍的呢？”小玉问道。
　　“大姨拍的，”苏舒笑了笑，“虽然她本意是想拍三姨睡着的样子，我只是顺带的……”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苏舒的身上。

　　苏舒没有说什么，径直翻开了相册第二页。那是在家里的台阶上，大姨用一只手搀扶着她。而她，抱着大姨的胳膊，哭得像个泪人。
　　苏舒回想起来，自己刚来苏家的时候，连走路都费劲。时不时，腿就要不受控制地颤抖几下。
　　平地还好一些，在上下楼梯的时候，几乎都没办法保持平衡。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想要上楼。走在楼梯上，腿时不时的颤抖，让她感觉自己随时可能摔下去。她很害怕，一边伸出双手，试图保持平衡，一边忍不住大哭。大姨从楼上跑了下来，伸手搀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