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药丸》白渊操

176、第 176 章

　　（二十八）

　　“今天，你可以回去了。”

　　“……诶？”

　　春去冬来的某一日，鬼灯突然这么说。

　　“诶诶诶诶？！！”

　　但是在阿申反应过来之前，阎魔大王却反应得比阿申本人还要剧烈，“不要嘛！小砂流就不能留在地狱噗啊啊啊——！！”

　　“您在说什么蠢话啊。”

　　鬼灯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明明狼牙棒砸中的是阎魔大王的办公桌，但是却发出了好像是自己被砸中的惨叫的阎魔大王，眼神表现出了他十足的嫌弃，“这孩子可是生灵，是半妖。如今好不容易能够不沾缘因地离开地狱，您还在这里说什么任性的话啊。”

　　阎魔大王：“……QAQ”

　　说不出话来。

　　完全不敢说了……可是，问题就是因为鬼灯君老是这样粗暴地对待他，他才希望小砂流能够留下的嘛！跟鬼灯君一比小砂流就是天使啊！而且这孩子在的时候鬼灯君也会相对好说话一些……话说他什么时候才能够拥有业绩出色，还兼备温柔性格的神仙属下啊ORZ！

　　“可、可是啊，如今人世间也乱的很呢，”阎魔大王从来都不记教训，此刻还在徒劳挣扎，“反正人迟早都是要死的，与其让小砂流在人间受苦，倒不如让她作为预备狱卒……反正现在地狱的福利不也越来越好了嘛！”

　　除了他这个阎魔大王。嗯。

　　……阎魔大王为自己允悲。

　　“所以呐，”越说越觉得可行，阎魔大王兴冲冲地看向阿申，“小砂流要不要试试落入地狱的感噫呀呀——！！”

　　和阎魔大王少女般的尖叫声一同响起来的，是锋利的刀剑划破空气、插入阎魔大王办公桌上的声响。

　　“不行啾。”

　　身形小巧的狱卒踏入了阎魔厅，语气平静，但是说出的话完全无愧于她鬼的身份，“假如您真的做出这么不公正的任性决断，红绝对会上演一出激烈的大闹法庭哦啾。”

　　阎魔大王：“QAQ红，老夫好歹也算是你的养父，就不能稍微、稍微温柔点……”

　　所以才说啦！为什么他的部下都是恶鬼性格！……诶不对，这里本来就是地狱来着，恶鬼们恶鬼性格……好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阎魔大王现在只想问他家辅佐官什么时候篡位——不，他想求鬼灯赶紧篡位啊啊！

　　“大王，您……”

　　阿申看着日常被欺压，看起来都皱巴巴一坨的阎魔大王，委婉地拒绝了他的请求，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问出“您还好吧”这样明眼人都说不出来的话，“……要不要休息一下？”

　　“好啊好啊！”

　　阎魔大王一秒振作了起来，但是推给阿申的公文却立刻就被鬼灯阻止了。

　　“您居然还想移交工作？您也不反思一下，本来很少的公文到现在越累越多、而且因为您的拖延，其中的大部分几乎都在我的办公桌上究竟是因为谁的拖延？”

　　鬼灯虽然是个把激情投身到“建设一个比昨天更加和谐美好的地狱”的事业男儿，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乐意原本五分钟就能完成的工作量因为某罹患拖延癌晚期的上司、增殖到了需要五个时辰才能完成的地步。

　　“呜、咕——”

　　阎魔大王看着浑身上下都写着“最近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大·王·？”的鬼灯拔出了狼牙棒，还带出了木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努力缩小着庞大的身体。

　　“呃……”

　　阿申选择性地删除记忆，“红老师是有什么事情吗？不要紧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也能做一些事情的。”

　　“不，我是来送别的啾。”

　　红阎魔扫视了一下阿申身上的红色小花，很快又移开的视线，“砂流今天要离开了啾？”

　　“欸，是。”

　　虽然奇怪为什么不是盂兰盆节那样鬼门关大开的节日离开地狱，不过阿申本来也就没有多在意这个问题，反正鬼灯先生他们又不可能坑她。

　　“……要分别了啾。”

　　“……嗯。要分别了……”

　　“离开地狱以后，砂流会想念我吗？”

　　“当然会啊！”

　　“才不会啾，”但是红阎魔却微微一笑，在阿申解释之前说道，“因为，我本来就属于地狱。我在地狱会过的很好啾。不管未来还能不能再相见，因为这个印象在砂流你的心中是持续的，所以你虽然偶尔会想起红，但是却不会思念，也不会主动联系。”

　　“不是——”

　　这样的说法，既薄情又狡猾。阿申想要反驳，却恍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

　　……一旦确定好友，或者亲人，会以平稳的姿态持续存在着，她便也会安心地、觉得眺望着那一个模糊的方向就好。

　　“……直到，下一次的相见。”红阎魔踮起脚尖，摸了摸阿申的头，“其实这样很好啾。就这样坚持下去，往前走，不要再回头看。就这样洒脱下去啾，砂流。”

　　红阎魔的话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带着她本身给人的公正公理的正确感觉。

　　阿申想，红老师的意思，大概是劝她、再与朋友重逢时就尽情欢笑、叙说快乐，独自前行时，就将注意全部放在前行之途上。

　　“嗯，”

　　但是无论分别之后的感情怎么样，分别前夕和分别时，总是让人感伤和不舍，于是阿申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些许的低落，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地摆出笑容了，“我知道了。”

　　“在人世间的时候，小心人心险恶，”教训完了阎魔大王，鬼灯对阿申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必要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

　　阿申嘴角抽搐了一下，什么低落都被鬼灯的这句话给赶跑。

　　“……也是。”鬼灯看她的表情，点了点头，“你不被人害就不错了。”

　　“鬼灯先生……”

　　虽然现在这副羸弱状态的阿申连个破道之一·冲都放不出来，但是她隐约记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弱鸡了，所以她忍住反驳着，“我没有您想得那么弱……真的！”

　　“哦。”

　　鬼灯看着她，很是纵容地点了点头。

　　“鬼灯先生！”

　　这么快就赞同反而让人很火大！这也太敷衍了吧！

　　“的确。”让阿申失落地几乎要去墙角和阎魔大王一起抱着膝盖画圈圈的是，连红阎魔也赞同地点头，“砂流，鬼灯大人的话不错啾。你走在路上，姿态都能让人看出来你是绵羊而不是狼啾。”

　　阿申：“……”

　　过分！太过分了8！

　　再说这年头羊又什么不好狼又有什么不好？喜羊羊还能天天吃草灰太狼它能吃羊吗？不，它只能吃沙拉和青蛙！

　　“……时间快到了。”

　　鬼灯说。

　　“……嗯。”

　　氛围一下子又低沉了下去呢。阿申失落地应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先生先生！地狱的东西能带到人间吗？”

　　“那要看你要带什么回去了。”

　　“我带两张签名回去！”

　　因为鬼灯前不久就跟她说过，说她的归期将近，所以阿申这些日子一直把这两张签名揣在兜里，生怕自己忘记了。鬼灯看阿申掏出来的两张纸，上面写着“赠吾最喜欢的今剑——源义经”，另一张则是“因为弁庆某人又做了蠢事被【自主规制】，所以此番为赠最喜欢的岩融——源义经”。

　　“那个，虽然不记得今剑和岩融究竟是谁了，不过我想，应该是等待我回人间的、非常重要的同伴吧……？”

　　阿申挠了挠头，实际上她对自己的连金鱼也赶不上的记忆也有些绝望了，“所以我就向源氏的义经公。刚好这位最近不是就任了鸦天狗的检非违使——”

　　阿申说到“检非违使”这个词汇的时候，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心中的感觉是顿时涌现的五味杂陈。不过，检非违使就是平安时代对检查非法违法行为的官吏的称呼而已，放在现代的话就是警署……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刚好前几日去杂货店买料酒的时候碰到了，就朝他们要了签名！”

　　不过所说的“刚好碰到”，其实是有野生的鬼不受教化地当众闹事，肆意杀人，结果被那位义经公一刀一个小朋友！……滴着鲜血的、“×_×”表情的新鲜鬼头堆积成了小小的山被供奉在了集市中央，不仅小摊贩们窒息，阿申也……阿申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感到窒息！原来她是心理素质这么好的猛人吗？！

　　不过估计，很长一点时间，都不会有流亡的鬼或者亡者仗着自己有几分武力鱼肉街巷、甚至不改恶习直接噬人了。

　　当然，她对刀上还滴着血的那位义经公还是有些心里发怵的啦！本来打算拿着手里打的白醋和料酒立马开溜，谁知却被叫住了。

　　【“喂！那边的——”】

　　【“！！——”她立马僵住了，像个关节锈住的机关人偶回头，才战战兢兢地问，“是、是叫我吗？”】

　　【“做的不错嘛！刚才，是你救下了那个幼童吧？”】

　　……说是救下那个幼童，阿申自认为是谈不上的。因为她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啦，幼小的身板看上去也是一吹即倒的模样，根本没有一星半点的威慑力。说是“救”，只不过是在小贩们和行人们都在鬼的追赶下惊呼尖叫着四散逃跑的时候，挡在了角落那个哇哇大哭、看起来好像是和父母走散的小小孩面前，对着妖鬼学着老父亲鬼灯先生的模样大开嘲讽，拖到不能再拖了又喊了一声不知道是“赤火炮”还是“火赤炮”的中二病发言——反正就是极尽所能地拖延时间，好在最后鸦天狗的检非违使们及时赶到，有如神兵天降。

　　然后那个妖鬼的脑袋，就在堆成小塔的脑袋中之中呢。

　　【“真有勇气啊……虽然尚是稚龄，但也勉强能窥见勇者的风姿了……干的好啊！”】

　　看起来很冷酷的源义经居然对她说出了这么一番表扬的话，不过就在她们目光相接触的时候，怎么说呢？那位义经公看她的目光一下子完成了惊愕等等奇怪又剧烈堪比核裂变的转变，就好像她们曾经见过、而且还是很好的关系一样。

　　阿申当场就被看的头皮发麻，本来当场连寒暄都不想寒暄就像走了，但是那个被她救下来的小小孩用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后怕的哭腔说“谢谢姐姐”，她就顿时飘了，再加上源义经的副官弁庆又与她说了一番话，回过神的时候，她就已经和这两位坐在一张桌子上了。

　　【“很多！唔~越多越好呢！”】

　　【“只要将滴着鲜血的新鲜鬼头堆积成山供奉起来，啊……要是是兄长大人的话、兄长一定会夸奖我的！”】

　　【“夸奖我说‘怎么又来了，义经，你居然又搞事了啊。在政子大发雷霆之前快滚回战场去！’”】

　　还谈起了过去的事情。

　　话说那位兄长绝对不是在夸奖而是在头痛啊！

　　怜悯。怜悯啊……微妙地怜悯起了被这位义经公单箭头地报以粗暴的信赖和好感的兄长赖朝了呢。难道源氏相关的兄弟都是这样的吗？就像膝丸和髭切——诶？话说膝丸和髭切又是谁啊？

　　望着在地狱根本看不到的假象夕阳沉默了三秒，阿申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提溜着料酒呢。

　　【“那个……”当时阿申打量着那位义经公的颧骨薄红的、显然是酒意上头的脸庞，小心地使用着自己的措辞，“义经公、我——唔呀！”】

　　结果却被一下子、于其说是握，倒不如说是抓的握住了双手，醋还有料酒要不是一旁的弁庆先生帮忙，一定会散一地。

　　【“是、是牛肉丸啦……”】

　　【“牛若丸是义经大人的乳名。”】

　　弁庆先生在一旁担任着合格的解说员。

　　【“唔、哦。……嗯……”】

　　她这样含含糊糊地应和着——因为这一切都莫名其妙嘛！本来作为受害者之一的她此刻应当在厨房里为了今天的晚餐忙碌才对、而不是被警察们盘问啊！

　　【“主人！……唔、主人……只要您下令，我定会把众鬼的首级整齐地摆放满三途川的河岸线！”】

　　【“！！”】

　　……怎么还说起“主人”来了！“主人”又是什么鬼啊！而且这个人在满是鬼的地狱里说什么可怕的话啊、店老板都在一旁瑟瑟发抖了啊！

　　【“……这、这是玩笑……？”】

　　……这话由这位义经公说出口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即使对方在说的时候带着自信的微笑。毕竟是在战斗方面堪称天才的将领嘛。但是阿申此刻也只能这么干巴巴地说了。

　　【“义经大人！请您清醒一点！”】

　　【弁庆先生劝诫着，但是那位义经却握着阿申的双手继续道：“这难以言喻的表情……果然是主人吗？！我会努力，做到就算主人不召唤我，我也会在主人危急关头挺身而出的程度！所以、所以请不要再——好痛！？”】

　　——话音到此截然而至，弁庆先生颇大胆地劈晕了那位义经公，接着便朝一脸懵逼的当事人阿申致歉云云。不过很快那位义经就转醒——不愧是武将吗——看起来就要把弁庆先生给【自主规制】了。

　　【“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喂，弁庆，给我好好正坐，低下头（手伸向刀）。”】

　　【“哈哈哈，嗯嗯，真是令人怀念啊。劝进帐，劝进帐，就像那时一样啊？您还记得吗？当我们为了去平泉，而想要通过加贺国的关卡之际，义经大人遭到了富坚某人盘问，贫僧则高声朗读虚假的劝进帐，此外还不得不殴打了义经大人一顿——”】

　　尽管心中吐槽着“这副主仆的相处方式真是大有问题啊”，但是阿申还是插空要到了签名，在弁庆先生“请放心完全没有问题”的眼神安慰之下逃之夭夭了。

　　……唔。

　　但是就算是现如今回想起来依旧是槽点满满啊！那位义经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像是自然熟那款啊，就算是把她误认作了“主人”；还有妲己&华阳天&玉藻前，魅惑了商纣王子辛，蛊惑了摩竭佗国斑足太子，还获得过鸟羽天皇的宠爱与信任，这样连各国君王都不放在眼里的祸国妖妃也是……怎么说都对她好的太莫名其妙了。

　　……诶，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她也要走了。

　　“这个可以带走吗？”

　　“可以。”鬼灯点头。

　　“好耶！”阿申很简单地高兴了起来，末了，她又想起了什么，不太好意思地问，“我可以……再去一个地方吗？”

　　“嗯？”

　　所谓再去一个地方——

　　“绯王小姐、绯王小姐在吗？”

　　没有人回应。大烧处，伊邪那美通往地狱外黄泉部分的宫殿空空荡荡。只有有气无力的罪人们在哔哔啵啵的火中被焚烧，华美的琉璃被火光映衬地闪闪发光。

　　但是阿申知道绯王一定在这里。

　　身为黄泉女王的神使，在祂只能在荒无人烟的、地狱之外的黄泉比良坂与自己创作出来的面妖孤独相伴的时候，肯定会在地狱内守护好主人的宫殿的。

　　“……请您帮我向那位大人带一声‘对不起’，”阿申抿紧唇瓣，“还有‘谢谢’。”

　　虽然已经记不清她与黄泉女神相处的具体细节，但是还是能模糊记得祂的帮助，纵使那只是不经意之间的打发时间之举也好——做人要知恩，王女士是这么教的，阿申也是这么记得。停留了一会儿，见无人应答，阿申便踮起脚尖在、恭敬地走进殿内，将祂赠予的“黄泉之语”留在了供奉台上，转身便走。

　　“哎呦！”

　　结果刚刚转身，连步子都还没有迈开呢，脑袋上就挨了狠狠的一记。

　　阿申转身，就看见了连人形也没有化出，或者，说是无力化出的神使绯王，蹲坐在地上，舔着自己刚刚才向她使出了猫猫拳的爪爪。

　　“真是无礼之人呐。”

　　绯王这般说着。

　　“无——……”

　　阿申被噎了一下：她这样也能算是无无礼吗？不声不响地就把黄泉之语给拿走了才是无礼之徒好吧！

　　……不过对待猫总是没有办法生气很长时间，阿申叹了口气，端正地跪坐了下来：“无论如何，我是得把黄泉之语还回去的。”

　　“呵，”绯王停止了舔爪爪的动作，猫脸上表现出了人的嘲讽表情，“那你就自己去地狱以外的黄泉比良坂，恭敬地用双手，面对面地将黄泉之语奉给大人吧。如何？”

　　“这——”

　　阿申顿了顿。

　　=_=

　　开什么玩笑，非清醒状态之下的伊邪那美大女神，就是现今的天照大神都不敢触其锋芒好吧！她一个凡人去了那不就是送入狼口的羊么！上次还是在妲己小姐还有鬼灯先生的全力救助之下才堪堪逃出生天的好吧！虽说她是为了——还把——

　　……咦？省略掉的，是什么来着……？

　　阿申略疑惑的敲了敲脑袋，先把这抛开了，拿出了十足认真十足严肃的态度，说：“我不能去。因为就算是身为伊邪那美命的神使的您，在这个时间都无法靠近，更别说是我了。而且……倘若我接下了那位女神的东西，只怕我与祂之间会续起难以斩断的缘。”

　　伊邪那美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对于直面过那位自然而然地展露着自我主义的任性的女神的阿申来说，她有着足够的认知。

　　“咦？你这人类……？”

　　绯王拿正眼打量了阿申一二，笑了起来，她两颊的胡子随着那笑轻颤着，“你知道黄泉之语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吗？虽说，那不过只是大人闲暇时解乏的玩意儿。”

　　“知道。”

　　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肌肉记忆的寒噤足以告诉她黄泉之语的可怕。

　　“那你不要？黄泉之语也算是一个庇佑，那可是大人所赠，”

　　绯王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不只有多少人为了它，百般策划，甚至妄图欺骗神祇，甚至连命也不要呢。你若是欲拒还迎，也用不着在我这神使的面前装模作样！”

　　“可是，”

　　阿申垂下了眼睫，“对不起，我是需要力量，但我要的，不是这种力量。”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是这样模模糊糊地告诉她的。

　　阿申低着头绷紧了身体，紧张这对她不善的神使的下一步动作；可绯王在注视了她两三秒之后，却突然嗤笑了一声，便将黄泉之语递到了她的眼前——阿申倒是蛮想知道凭借着猫咪的爪子是怎么做到的。

　　“咦、我——”

　　阿申有些困扰。她很少明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拒绝，所以一旦当她说不要，对方还坚持，她就要不知所措了。

　　“向贵人的言行唱反调可是非礼的行为。”

　　绯王咧嘴笑着，露出了尖锐的牙齿，“即使是你这样不知好歹的人，也能理解那位大人的地位吧，我说砂流？”

　　阿申：“……”

　　绯王尖锐的牙齿在阴影中闪着寒光。好像无言地在说，“如果敢拒绝就把你X掉”。

　　“能收下来自黄泉女神的赠礼是我莫大的荣幸！”阿申自认为还是很识时务的，口号立马跟上了，“我一定会一天三次地顶礼膜拜的！”

　　“嗤！”绯王舔了舔自己肉垫，“不使用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你肯定会后悔的。好了……你不是很想离开这里吗？你现在可以走了。”

　　“那么，那么，”阿申举手，“我，我今天要离开地狱了哦？……您不给我一点离别福利吗？比如——”

　　阿申一脸期待地看向绯王的肉垫。

　　“滚啊你这变|态！！”

　　绯王光速炸毛，一秒就把阿申扔出了大烧处的宫殿。

　　“……”

　　被那位大人吸取了一部分记忆和感情，又从那位大人哪里拿走了黄泉之语……对，没错，她没有说谎，黄泉之语的确只是那位大人解闷的玩意儿。但是，交换已经完成了。

　　“‘对不起’和‘谢谢’我自然会带到……可是，没有人能从那位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毛绒绒的猫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难道你还能离开这个世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