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言如遇》期寻

22、告别

　　许陌回到学校的第三天，顾逸轩请她去喝酒。许陌知道，顾逸轩是找到东西了。
　　约定的地点定在学校外面一家比较高档的饭店。
　　许陌到的时候，顾逸轩趴在桌子上，眼睛望着窗外。
　　“干嘛呢？”许陌坐到对面的椅子上，也学着他的样子，看着他。
　　“你来了。”顾逸轩转过头发现许陌就在灯下面，静静地看着他。
　　“来了。”许陌笑着说，“你不是要请我喝酒吗，酒呢？”
　　“切，说了请，就肯定会请的，着急什么。”顾逸轩把嘴一撇，许陌觉得好像看见了以前的他。
　　“好好好，你长的好看，都依你！”
　　“酒点了，不过你会喝吗？”
　　“不会。”
　　“不会你喝什么呀！”顾逸轩翻了一个白眼。
　　“难得你请啊！况且应该要等很久才有下次了吧！”许陌的声音变得有些失落。
　　“许陌，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做人不要太聪明了。”顾逸轩也难得正经一次。
　　“没有，他们都觉得我挺笨的。”许陌笑了笑。
　　“那是因为他们太笨了。”顾逸轩摇了摇头。
　　“我后天的机票。”
　　“去哪儿？”
　　“上次不是跟你讲过吗，哥长的太帅，走路上都被人递名片。”顾逸轩停了一下，又继续说，“你知道的，我爸走了，家里现在不如从前了，我妈还在医院里躺着了。现在也只有靠这张脸出去试一下了。”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许陌的眼里多了一些期待，“你也说过你不想进那个圈子的。”
　　“刚夸你聪明，转眼又变笨了。不要想着怎么帮我，有空就替我看一看我妈吧，他们不敢动她，但也不会照顾好她。”顾逸轩话里的无奈，许陌能清楚地感受到。
　　“会去多久？”
　　“这怎么好说呢，不然我们赌一下。”
　　“就算回来的时候如你所愿了，你真的能揭露出来吗？”
　　“不知道，不过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至少现在得活下去不是。”顾逸轩耸了耸肩。
　　“算了，喝酒。”许陌扯了扯嘴角说。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苏言接到许陌打的的电话，许陌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地说着很多话，一边说一边哭。那是苏言第一次听到许陌哭的声音，竟然比看她笑还让人出神。
　　苏言一边听着，一边问她在什么地方，许陌也很乖，直接说了地址，然后就倒下了。
　　苏言到的时候，顾逸轩已经醒了，靠在椅子上看着许陌，许陌还趴在桌子上。
　　“她叫你来的吧！”顾逸轩先开口。
　　“猜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记住你的电话了。”顾逸轩喝了酒，声音还是时重时轻的，不过苏言听得很清楚。
　　“真奇怪，她这么一个忘性大的人，怎么记得住你的电话呢。连她哥的电话都记不住，连我的电话也记不住，甚至连我今天生日都记不住。”顾逸轩的声音很失落，像是丢掉玩具的孩子，低着头，安慰着自己。
　　“她是拿我的手机打的啊！这让我连自己都骗不了。”
　　“她自己还那么傻，真好。”顾逸轩说到这里，用手擦了擦眼角。
　　“很晚了，你晚上回哪儿？”苏言没有理会顾逸轩的话。
　　“回家吧！不对，那不是家了。”顾逸轩撇了撇嘴。
　　“那就回去吧！我带她走。”苏言准备带许陌走。
　　“你等等，我还有东西没给她了，你着急什么呀！”顾逸轩在背包里翻了翻，然后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苏言。
　　“明天十二点以后给她吧！还有，好好照顾那个傻子。她太傻了，不要让她受委屈。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顾逸轩又看了一眼许陌，然后起身离开，“我不会放弃的，在她得到幸福之前，我不会离开她的。”
　　“我会把东西给她的。”苏言说完，直接走向许陌，在她边上坐下。
　　等到看见顾逸轩已经打车离开，苏言才拍了拍许陌，把她叫醒。
　　许陌睁眼的时候就看见苏言坐在她边上，顾逸轩却不见了。
　　“苏言哥，你怎么来了，顾逸轩呢？”许陌揉了揉眼睛，总觉得眼前的人在晃。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苏言看着许陌笑了笑，“顾逸轩先回去了。”
　　许陌看着苏言，脑子里一直晃着一句话：春风再美，也比不过你微微一笑。
　　摇了摇糊涂的头，许陌不敢再看苏言。
　　“感觉好点了吗？”
　　许陌点了点头。
　　“那我们回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宿舍应该也过了门禁了，许阡没在学校，就只能将就一下到我那儿住一晚了。”
　　“哦。那麻烦苏言哥了。”许陌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梦里面她和顾逸轩喝酒，然后她又和苏言聊天，最后苏言还对她笑的很温柔，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对她笑的很温柔。
　　“好了，走吧！”
　　苏言拿着许陌的包走在前面，许陌跟在后面还没走到两步，就撞在桌子上了。
　　“你不是好了吗！”苏言轻笑。
　　许陌靠在桌子上，很委屈地看着苏言：“是桌子撞上来的。我走的很稳的。”
　　“好好好，你走的稳。”说完就扶起许陌。苏言第一次和许陌靠这么近，才发现许陌真的好瘦好小。
　　“我走的很稳的。但是天花板为什么在动了？咦，地板也在动。苏言哥你有两个头，哪个是你啊？”
　　苏言知道许陌的喝酒后遗症出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苏言扶着许陌去打车，许陌嘴角还在窸窸窣窣地说着一些话。
　　“苏言哥，我们干嘛呀？”
　　“打车回家。”苏言把许陌的帽子给她戴上，即使是夏天，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凉。
　　“不打车。”
　　“为什么？”
　　“我想吐。”许陌声音很小，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承认错误。
　　“那我们先吐了再来等车行吗？”
　　“不要，我会把车吐脏的。”许陌摇着头，手越抓越紧，牙齿咬着嘴唇，像是要咬出血的样子。
　　“好，我们不等车了，我们走回去，不要咬嘴唇了，乖。”苏言一边拍着许陌的背，一边说。
　　许陌慢慢地松开手，靠在苏言身上。
　　“回家吧，回家就好了。”许陌嘴角吐出几句话，苏言只听清楚这一句。
　　“好，我们回家。”
　　苏言背着许陌回去的，一路上许陌很安静，除了有时候说几句胡话，其它时候安静得像个睡着的孩子。
　　回到家的时候，苏爷爷和苏奶奶在下棋，苏爷爷的棋是苏奶奶教的，但是苏奶奶却总是输给苏爷爷。这是苏言说的，因为苏爷爷不赢的话总缠着苏奶奶，简单的说，就是喜欢耍赖。
　　看着苏言背着一个女孩子回来，二老没有什么吃惊，只是对这个女孩子感到好奇，自己的孙子是什么样的，他们最清楚，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人估计就是认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