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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杨思修 ...

  •   又过了五天,商音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在把事情处理完以后,她就悄悄的溜了出院。

      从柴房院子里面出来,商音有种说不出来的自在。上辈子,她是那样的傻和怯弱,明明只是一扇门,她却就这样自己把自己关在里面,如果不是娘的病,连踏出的勇气都没有。其实,原本她根本就不用怕,因为困住她的从来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

      在出来之前,她已经让小萍打听过了,杨思修和他的母亲,也就是商音的小姑妈每旬都会过来,而今天就是他们要过来的日子。

      一般来说,商氏来之后都会在大太太的屋子里面,他们姑嫂俩感情虽然以前不咋样,但在之后商氏的死皮赖脸的扒上去以后,关系缓和了不少 。而杨思修作为一个男人,自然不会一直待在屋子里面。商府虽然算不上很大,但还是有个小的后花园,据小萍说,杨思修一般会去后花园。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商音一路上都很小心。来到后花园之后,商音一眼就看到了杨思修。

      他身高只比商音高了一个头,一米八不到,只有一米七五左右。但因为身形纤廋,所以不觉得矮,反而自有种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的气质。站在花丛之中,并不让人觉得娘,反而温文尔雅玉树临风。

      杨思修站在花园之中 ,心情却并不怎么好。自己已经二十岁了,和自己一般大的男子都已经娶妻生子,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了。按照道理来说,这时候正是建功立业做事业的时候。现在虽然不像清王朝时候可以考举秀才,举人,但却成立了大学,如果他成绩好,自然也能像其他同窗一样鱼跃龙门。直可惜他虽然苦读多年,但学问却一直不怎么样。于是想要弃笔从戎,只可惜父母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说什么也不让他去。更何况父母说的也对,就算自己去了,也只是一个小兵,又有什么用?

      他也知道,母亲本来是商家的嫡女大小姐,以前外祖母在的时候她说一不二。就算是面对商太太这个嫂子,那也是不客气矜持的很。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商家的钱和关系,母亲何必如此低声下气?

      还想着亲上加亲,想着让自己和商珍亲上加亲。虽然表妹对自己一向挺好,长得也不难看,但只是一想到母亲为什么想让自己娶她,杨思修就觉得耻辱,自然也就无法对她产生什么感情。

      所以每次来,经常并没有按照母亲的吩咐去找表妹,而是来到花园之中。

      忽然 ,他听到悠悠的哭声,断断续续,很是小声。

      舅舅府里怎么会有哭声?难道是丫鬟被欺负了?

      尽管知道自己作为客人不应该多管闲事,但作为人类基本的好奇心,还是促使他往那边走。当然,也是因为哪怕这声音是在哭,却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似水如歌,让人猜测这本尊是何等佳人。可是,他也来商府不少次,大多数丫鬟都是见过的,怎么好像没有听过这个声音?难道这丫鬟是新来的?

      绕过一个花坛,杨思修就看到一个柔弱纤细的女子正蹲在一簇常青树边上。在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以后,有些怯怯的抬起了头。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杨思修以前总觉得这样美丽的女子百年也难得一见,也只能出现在古人诗句之中了。可如今亲眼看见,他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浅薄。也难怪当初纣王竟然只为了一尊女娲泥像就色魂授予,惹来覆国大祸。就算自己一向自诩正人君子,柳下惠在世,此时看到这个女子也不由想好好的拥抱她,抚慰她。

      抬起头的女子抬头看到杨思修,脸上飞出一片红云,低下头,含着泪,只管弄衣服,那一种软惜娇羞、轻怜痛惜之情,竟难以形容。

      “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你是府里的丫鬟吗?”杨思修轻言细语,深怕吓坏了这个害羞的绝色佳人。

      结果女子像只害羞的兔子一样,只是轻抬起眼,羞怯的看了杨思修一眼,就要夺路而逃。

      以杨思修以往的性情 ,是不会这样轻佻的和一个丫鬟搭话。在丫鬟想要走以后,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冒昧,就这样让她走才是。

      可是或许是眼前的女子太过于美貌,哭的时候太过于楚楚动人 ,他竟然连想也不想的就拦住了女子,不让她走。

      “你要做什么?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叫人了。”杨思修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吓得有些瑟瑟发抖,却强自镇定的样子,显示出了莫大的兴趣。

      “你不要怕,我不是别人,我是你家府上的表少爷,以前经常过来的,你不要怕我。我只是看到你哭的这么伤心 ,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放心,我虽然只是表少爷,但在商府还是能够说得上几句话的,到时候就没有其他人敢欺负你了。”他不觉得自己这是为色所迷,只是觉得自己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是思修哥哥?”只见眼前柔弱可人的女子,也就是商音惊讶的失声喊道。

      “思修哥哥?你…你是商音表妹。”

      商音的一句思修哥哥唤起了杨思修所有的记忆,他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孩子,从她的眉宇之中发现了熟悉的痕迹。十一年过去了,她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胖乎乎的,反而瘦的只有一把骨头。但是她的脸也已经长开了,脱去了过去的精致可爱,变得格外的美丽动人。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活泼的表妹。

      “你可是商府的大小姐 ,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其实商音的事情,杨思修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毕竟他两怎么着也是青梅竹马,而且还有婚约。

      只是在外祖母过世之后,商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母亲也严词命令自己不得在和商音来往。而自己,在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的,总觉得有些良心不安。但在每次来都没有看到商音之后,他渐渐的就放心了,也慢慢的不再愧疚了,他甚至已经忘了还有这个大表妹,而是只有商珍和商珠两个表妹。

      可在再次看到商音,并且她似乎过得很落魄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自欺欺人,觉得满心的愧疚就要溢出来。

      “大小姐,我只是一个庶女而已,哪里算什么小姐?更何况有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接下来自然到了叙旧的时间,商音没有说自己的日子如何的苦,也没有抱怨如今的处境,更加没有责怪杨思修和姑妈的意思。

      毕竟自己违背了婚约,这么多年来更是把她抛之脑后,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以至于她明明是一个小姐,现在却过得像是一个丫鬟一样。以前看不到听不见遇不着还好,真这样遇上了应该也没有几个人能够从容面对。但如果商音不依不饶,那只会让他觉得烦闷。可现在商音这么知书达理,楚楚可怜,这也让杨思修更加的愧疚。

      “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履行我们的婚约,也一直没有去见你。只是,我不是故意的,一个是母亲不让我们见,说是我们都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由,毕竟男女有别。再一个就是你毕竟是舅舅的长女,我以为就算舅舅恼了二夫人,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却没有想到,原来你现在的生活这么难?”杨思修的每句话都那么的合情合理,说的也很情真意切。

      其实,前世杨思修也是这么说的,当时商音什么也没有想过,就这样单纯的相信了他,觉得他也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和自己一样,不过是身不由己命运弄人罢了。

      当时的她,尽管心里知道两人的婚约是履行不了了,虽然也曾伤心落泪,也从来没有责怪过他和姑妈。只觉得一切是自己命苦,何必怪其他人。而且当时的她尽管不出院子,却也听小萍隐隐约约的说过,杨思修可能会和商珍成亲,亲上加亲,而且自己只是庶女,姑妈想为一表人才的表哥娶嫡女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理解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招惹杨思修,在对方帮助她为娘请了大夫以后,也没有想要和他有什么瓜葛。只是想着如果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报答他,就算没有机会,那也会为他焚香祈祷。

      毕竟在前几年她还有希望的时候,姑妈和杨思修也从来没有上门提亲过,她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当时的她多天真,虽然因为已经十八岁,别的同龄姑娘已经嫁人生子,而自己的婚姻大事却完全没有动静,直到变成人家眼里的老姑娘而暗自担心。却从来没有想过主动争取些什么,只希望太太能够宽宏一点,找一个还算不错的人许配出去,她也不希冀有什么陪嫁,也不期待对方有钱有势,只希望对方人还好就可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杨思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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