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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翻译风波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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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秋带着一脸的好奇心问陆姜：“你还会说德文？”
陆姜点头，嘴角微扬，以为宛秋发现自己的这项技能感到开心：“我以前在德国留过学。”
“海德堡大学？我在医院的先进代表专栏里看到的。”
听宛秋这样说，陆姜腼腆地笑了，像个小孩子听到表扬一样，得意又害羞。
“那你知道马丁今天回答问题的时候念的那两句德文是什么意思吗？”
陆姜低着头看着手上的面包，灯光有些暗，双眼隐匿在阴影里，眼神微动，低低地说了一句：“那时候开小差了，没听见。”
他有意撇开话题，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笔记本说：“你念吧，我听着。”
宛秋不纠结这个答案，想着自己可以回去网上搜，她拿起本子，坐在凳子上为陆姜念。
“早上7点半起床，8点钟出发去龙门庙，在那吃中饭，接着去古街玩......”
“等等，龙门庙到古街多长时间？”
“自己开车估计要一个多小时吧。”宛秋想了想说。
“那边游客太多，要是路上再堵一下根本就没有时间玩，马丁的飞机是下午4点。”陆姜提醒她，食指和中指来回敲击着床面思考，最后他拿定主意：“龙门庙附近不是有个古镇吗？”
“青街镇？”
“恩。”
宛秋在笔记本上划掉了古街，写上青街镇。
做完一切，宛秋站起来，踟躇不定，脚尖在地毯上来回轻轻地蹭：“你现在好些了吗？”
“好些了。”
她如释重负，又有些舍不得，她抓抓后脑勺声音里带着不舍缓缓道：“那...小陆师兄晚安。”
陆姜抬眼看去，小秋宛若璀璨星光的双眸快要将他吸进去。陆姜声音颤颤巍巍地，和她说：“晚安，小秋。”
她悄悄带上门——咚的一声。
“我走出大门时，会写上晚安，你就知道了，我那牵挂着你的心。”，不知怎的，那扇门关上时他在心里又默默念上一遍，陆姜静止了一切的动作，似乎出了神，眼睛盯着地毯，慢慢想象出一朵寒梅兀自成花。
*
龙门庙不在市区，但可以算是青街镇的著名地标。但是这地方本地人来的多，老头老太都会来这里拜拜。青街镇另外著名的一件事就是现今当红女星就是出自这里，带动了本地的旅游产业。
马丁按照宛秋的指示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嘴上念念有词，对着面前的释迦牟尼像跪拜，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在来龙门庙的路上马丁对宛秋说过自己平常看过一些关于东方佛经，郁金香女士生前对人生轮回论很感兴趣，且一直都是个佛教徒，他要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祭奠自己最相知的朋友。
虽然他和她隔着生与死，轮回万万重，但是他坚信在隔世的郁金香女士一定能听见他卑微的祷告，一切冥冥中注定，宛若那年上天的安排，在后坡上撞在一起。
一切那么早，一切那么晚，一切又都刚刚好。
但愿她能听见日日夜夜藏于我心中的秘密。
宛秋陪着马丁一起跪在地上，她求的是家里平平安安，是是顺心，自己父亲的病能好起来，这是她最大的心愿。
她站起来，马丁还跪在原地，环顾四周都不见陆姜的影子。她走出去在前厅的角落里发现了她。此时陆姜正在和一位身穿佛衣的老者谈话，陆姜在他面前十分虔敬，由于隔得有些远，没能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
她一直站在门口，等着陆姜向她走来。
“拜好了？”陆姜温和问她。
“恩，马丁还在里面。”
“你拜了什么？”
“希望我爸爸身体康健。你不拜拜吗，我妈说这里很灵。”
陆姜摇摇头，说：“我知道还有个更加灵验的方法。”
“什么？”
“后院有口井喝了之后能除百病。”
宛秋笑话他：“作为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三好青年居然还相信这个？”
昨天还是和煦的阳光，今天就是呼呼的北风刮个不停，天一直阴沉沉的。昨晚临睡前宛秋的妈妈打电话给她让她穿得暖和些，北方的冷空气就要下江南了。她早上起床时候查了天气，可能下雨。
陆姜站在宛秋面前，把寒风都挡在身后，他今天戴了细边框眼镜，显得陆姜清冷。他一笑，冰水初绽，温和宁静。
他一脸诚挚，十分认真：“你不试试吗？我小时候喝过一次井水，许了个愿望真得实现了。”
“真的？骗人的吧？”
陆姜点头：“没骗你。那时候是夏天我想吃冰淇淋，喝水之前我在心里默念，结果我妈就带我去买了。”
“那我等会儿叫马丁一起去。”
“别叫了，现在去吧，马丁还要和郁金香女士谈很长时间的话。”
陆姜带着宛秋来到后院。
那口井周围都是用水泥砌成的，高度到宛秋的膝盖处，外表看着其貌不扬的，宛秋半信半疑：“你骗我的吧，这怎么可能愿望成真，我以前都没听别人说过这里还有一口井。”
“有一年突然间就不允许了，刚才师傅告诉我现在又回复了，或许那几年没人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说着陆姜舀起石槽里的水：“先洗手。”
陆姜在高处给宛秋放水，宛秋两手往前伸，洗干净后，她两手拢成碗的形状当做接水的容器。
陆姜循循善诱，宛秋乖乖地喝下，
“味道怎么样？”
宛秋带着笑容，肯定地点点头：“很甜，我还以为井水会有泥土味呢。你试试？”
陆姜也洗了手，宛秋往他手里到了一些水。井水有些冰凉，陆姜摘了手套立即觉得手像结了冰似的，一哆嗦，牙齿打寒战：“好冷。”
他顺着手喝了下去，宛秋问：“是不是很甜？你那时候喝是不是也觉得甜？”
陆姜眯着眼：“和现在有些不一样，说不出的味道，好像带着血腥味。”
“怎么会这样？”
陆姜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你刚刚有许什么愿望吗？”
宛秋拍脑袋：“光顾着喝了，忘了。要不我再喝一次？”
“不用，太冷了。其实我是骗你的，我妈带我吃冰淇淋是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他笑得狡黠，眼神里透露着神气的光彩。
宛秋大人有大量，不怪他，心底盘算着下次一定要还回来。
宛秋一行人在寺院里吃了斋饭，按着既定的行程游玩，但是马丁似乎一直兴趣不大，一直沉浸在对郁金香女士的思念中，他们赶到机场离飞机起飞只剩下半小时。
“谢谢你，秋，这几天多亏了你的帮助。我很开心在你专业水平的帮助下少了不少麻烦。”马丁向宛秋表示感谢。
“谢谢的夸奖，也谢谢你对我的肯定。”说着宛秋拥抱了垂老的马丁。
马丁转向陆姜，起初两人说着德语，但似乎马丁有些失望。不知是觉得在不懂德语的宛秋面前说德语不绅士还是故意说给宛秋听，让她帮助自己，接下来马丁说英文了。
“陆，为什么不来美国和我一起做实验呢，在脑内科这块美国比中国有着更先机的设备和更成熟的团队，当时你在德国时你的导师一直劝你留在那里，他说的话没有错。我在那儿还缺像你这样优异的队友。”
宛秋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马丁来中国的另一个目的是挖社会主义墙角，但这个墙角有些结实，立在原地不动弹，任他风吹还是雨打。
“对不起马丁，我暂时还没有去国外的想法。”陆姜有些无奈地笑。
马丁摇头表示遗憾：“如果你哪天感兴趣了，不要忘记联系我。”
“一定。”
*
走出候机楼，地上湿漉漉的一片。
一片雪落下来，轻飘飘得挂在宛秋的鼻子上，融化成水，冰冰凉凉的。
宛秋伸出手接，又有一片落在她手上：“下雪了，陆姜。”
她捧去过给陆姜看，没有注意到身后旅客推着推车，上面装满行李箱，笨重得不好控制方向。身边的小孩子不注意，撞在箱子上，眼见着箱子就要掉在宛秋脚边，陆姜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方向拉过来，宛秋旋转，跌入陆姜的怀里。
那人身上清冽的气息顿时传入宛秋的鼻腔里，她能听到自己砰砰砰加速的心跳声，一声强过一声，脸埋在他柔软的毛衣里，脸红了。
宛秋一只手紧张得握紧拳头垂在身侧，另一只捧着雪花的手轻轻地环着陆姜的腰，全身上下都不敢轻易动弹。
“嘭——”箱子坠地的撞击声。
推着箱子的人跑过来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撞到哪里没有？”
宛秋离开陆姜的怀里，侧身站在一旁，红着脸摆手：“没有，没有。”
推箱子的人好似过意不去，从随身背着的背包里翻出精美包装的苹果，放在宛秋的手里以示补偿：“平安夜快乐。”
宛秋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红苹果，居然平安夜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这三天太忙，她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今天是平安夜了。
“你刚刚要给我看什么”陆姜问她。
“雪，下雪了，可惜没有了。”她摊开另一只空空如也的手。
两人走向停车场，寒风肆虐，陆姜不知不觉得走到宛秋另一侧，挡住了裹挟着冰冷因子的凛冬。
回市区已经有些晚了，于是两人打算在外面吃完饭。平安夜不好找空着的饭店，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家，还是预定的客人延迟了，老板提前给他们上菜。
陆姜送宛秋回学校才去医院，临下车，陆姜从后座拿出一颗苹果，花花绿绿的包装，是路边的小商贩特意在今天摆出来宰羊用的那种，俗气地很。
他似乎也觉得有些俗气，把手中的苹果给宛秋，温柔中带些别扭：“平安夜快乐。”
宛秋有些愣住，她今天一直和陆姜呆着一起，她怎么没有发现陆姜买了苹果，细想一下应该是吃晚饭的时候，陆姜借口上厕所的那会时间。
接过苹果，表面上还残留着陆姜手心的温度。宛秋打开自己的书包，找出在机场别人给她的那颗，现在也只能将就一下，借花献佛了。
她拿给陆姜，冲他甜甜地笑：“平安夜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