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中政殿贾相昏迷 ...
-
要说宋朝的皇帝，最为称道仁爱的则要数宋第四位皇帝，庙号仁宗。原名赵受益，后赐名赵祯。生前天性仁孝宽厚和善，驾崩时洛阳白钱，天无日光，燕境之人无远近皆哭！可想而知，这位天子之仁爱。
这一日傍晚，当朝相公庞籍和权开封府知府包拯联袂进宫，在那中政殿面见了官家赵祯。
“二位卿家携手而来，所为何来？”
“陛下，臣庞籍有事议”
“臣包拯有事奏”
“王老公，与二位卿家赐坐”赵祯一看，时间不早了，趁这时候来议事，摆明了不好相与，料定却是为了贾老相公送女子入宫一事。便不动颜色，只吩咐了太监赐坐，打定了主意和它稀泥。
那王老太监嘱了两个小太监，搬了褥凳子，又叫人上了热茶。
包，庞二人对视一眼，心下郁闷。这王老公与官家贴身相伴，知天子性情，替管家送了两杯茶，打算是要活稀泥了？
“臣庞籍，包拯谢恩”
...
“臣庞籍奏。今时入冬，十五路并两府大雪，嘱各路各府查雪情，民生以备。另江河封冻已遣河道监察，以防春汛，并请银钱壹拾伍万贯。并请询，明年朝廷科考诸事宜。”
赵祯一听，不是那事，放茶杯静心听来。
庞籍是当朝宰相，天下大事总领，诸事事无巨细，均要统筹。现已年关，却是将最紧要的雪灾，民生，两河的情况，作了简短报告，并口头请示需要给银子。以及对明年大宋的科举请示皇帝给予准备指导。
“着各路，州府治下与往年同，且城内民八十以上，免其家徭役，赐茶人三斤，帛一匹，以备冬时 ，慈幼局、婴儿局等加赐一成。河工银钱一事，着章程详细呈上。新春科举一事，延后再议”
赵祯盏茶间便议定了相关紧要大事的施政方针思想，且无不显示当今的天子不负仁厚美名。
庞籍一听，思想方针有了，赞扬了一句陛下仁爱，不吱声了，揣着茶碗，次郎次郎的拨弄。
“臣包拯有事奏。今已入年关，开封府及治下各县，民情醇和，盗贼不显，牢狱已清，诉讼之事减少。但日来，大雪蒙城，为京城畅通请役清雪，请内库拨银钱两万贯”
包拯把开封府下的民情和诉讼之事报告了一遍，又拿了请人扫雪的事情，要皇帝自己掏两万贯钱，因为这请人扫雪扫的是汴京都城，并非底下的小城小县，请皇帝自己掏腰包，也是不得已。
赵祯一听，心下狐疑 ，这是微末小事啊，却也拿来说事，莫不是幌子？口中却是乖乖掏了腰包。
“朕允了，此事着王老公公”
赵祯张口答应了此事，免得包希仁以此作伐。庞包二人，事也奏完了，茶也喝得底儿朝天。
王公公王中正道“二位大人可是添些茶水”，口里说着。身子却不见动弹。
二人一瞧，好嘛天子要赶人了。包拯耿直是出了名的，性子却是见不得慢，哪里有旁边的庞籍整的没人似的，自家喝茶一般。
“臣包拯有一事不明，请教陛下解惑”
来了！赵祯心下一叹。
“包卿家何事疑惑？”
“周，何以灭？”包拯一顶大帽子轰然盖下，意思是上古的周朝是为什么灭亡了。
赵祯是天子，这类问题大臣问了，就是讨论治国，讨论国之利弊与兴衰的问题，身为天下之主不得不回答了。
“是为美色误国矣”赵祯答了，说是为了美色而亡国。
“许国公送宫中女子二十多人，可谓之秀色？”
赵祯一听，这都收了一个了，难道舔着脸说都是盐母夜叉不成。
“贾相曾言殊为佳人”赵祯承认了，还是拐着弯，把帽子丢给了贾朝昌，意思听他说不错。包拯，眉毛蹭的就扎了起来。
“然...”包拯刚要丢“包弹”，边上庞籍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开封府知府的谏言。为什么说是谏言呢，因为包拯还有个职务，那就是御史中丞。
庞籍起身，走向一边的王中正，王老太监。
“籍有一事不明，请王老公解惑”。
“哎，相爷莫说请教，奴婢自当知无不言”王老太监这话说的好听。
“庆历八年，內宫一事可曾忘记？”庞籍问的云淡风轻，却在众人脑海之中下了天雷。
王老太监看了眼官家，发现天子神色动容。
“庆历八年之事，事由人不密，是宫中宿卫之责”
包拯一听明白了。庆历八年，皇宫中值夜宿卫四人，带兵以弥勒教之名兵变，袭杀天子，虽然没有良成恶果，但后果却是牵连甚广，凌迟处死数人，黜大小官员百十个。
包拯一抬头，杵到皇帝面前，正气凛然，唾沫星子横飞。
“臣请陛下，发免留宫中之女，并且查余下诸女，弹许国公朝事不密”。包拯这会儿，也是机灵，不提贾昌朝送美色引诱皇帝，却弹劾他为朝廷办事不周密，留了官家天子的名声。
不提老太监和庞包二人，心中如何想，却说赵祯此时却是真个担心了。以他如此敦和的性子，都忍不住将那兵变的四个校尉凌迟了，可见那事情给赵祯的影响极其深重。
赵祯抬眼，神思收回，却觉得脸上有些异样。拿手擦了一下，却见是口水。顿时脸皮都紧在了一块，这个老包又喷了朕一脸口水。不过这宫女一事却可大可小，不得不谨慎。
“诏，许国公”
王中正一听，就要差人去寻贾昌朝来见，却不想有小黄门在门口等他，问了才知道贾昌朝自己却来了，要求见面见皇帝。
“正好，宣他进来吧”
那小黄门就要出去领人，却听得一人在门外唱号。
“臣贾昌朝，恭请圣安”
赵祯一听是老将军来了，站起来道。
“圣躬安”
贾昌朝是个西北边事的老将军，素来雷厉风行，性格有些执拗。给皇帝请了安，看庞籍和包拯在边上，只哼哼一声不理。
王中正机灵，也给贾昌朝搬了凳子端了茶，这是个军功赫赫的老将军了，大家都一起坐着说话吧。
“年关将至，又大雪寒天，开封府可是诸事清闲？”许国公一上来就开炮了，炮口对的是谁呀？当然是开封府知府了，包拯资历小些。
包拯一听，这个为实不能忍让了，还没弹劾你呢，你倒好，上来就说我尸位素餐了？嫌我资历轻，好欺负是不？皇宫一大半的事情还是我开封府管的呢？
包拯上前：“许国公，老当益壮，然，献女进宫为何？”这个老当益壮呢有两个意思，一是指武将身体武艺高强，另外一个意思即是指，男子房事勇猛。这里称赞贾昌朝，却是暗讽老贾色心不绝，老了还贪念美姬，这会儿是不是也想带坏皇帝啊？贾相公，退休之后，待在京城，念栈花丛那是世人皆知。
这话里意思如此，但包拯多贼啊，就问你，但就不说，布个口袋子，等你跳。包拯是干什么的，御史中丞！
“然，包希仁，可是尔想以美色事君王之名污我？”
贾昌朝哭了，老将的本事也不是盖的，抹了鼻涕，自己身上擦一下，皇帝鞋面上也抹了一把，就跪了在地上。
“老臣闻听市井之言，不孝之罪。今于我皇宋，官家子嗣昌盛，然太子无名，老臣黯然，愧先皇之恩，今上欲以此罪吾？”
赵祯是子嗣不断，但生了公主多，却没儿子，老将军说我因受先皇之恩，替官家和大宋着急未来太子，难道因此就要治我用美色侍奉皇帝的罪名吗？
赵祯心下也是为难，听包拯的，贾老将军也是好意，朝野对太子一事，早就议论纷纷，自己至今还没儿子。若是听老将军的，只怕大臣都以国运之事进献美女，这也是汹汹难为的事情。
老将军哭的情真意切，好不感人。赵祯一时不得想，老太监呆若木鸡，包拯就是冷着脸不作声，庞籍拢着大袖，水波不兴。
待得贾老将军自觉火候不差了，撑着地屈膝要爬起来的时候。
庞籍在边上幽幽的来一句。“朝事不密，岂不闻贝州旧事？”宫中兵变的源头就是贝州的弥勒教。
贾昌朝一听，心中骤然一顿，待想了明白，又气又急，一口腥甜忍将不住，张嘴噗了出来，俄顷不省人事。
快宣太医！！！王老太监朝门外大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中政殿贾相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