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宿醉与无眠》喜悦行者

21、颠沛流离

　　警察先于徐启明从别墅中走了出来，他们已经完成了笔录，虽然是一起刑事案件，但十分轻微，而且是熟人之间的，并没有花大警力缉凶的必要。徐启明也马上跟着从那栋恶梦一样的别墅中走了出来，说实话，经历了高度兴奋、高度恐惧、高度痛苦和高度焦虑后，已经是身心俱疲了，但他还是非常害怕林小娟的人就在附近，警察一走，他们还会出现，他想马上离开这里，然后迅速地消失在人海。
　　警察还是无情地走了。他站在自己的车前，想上车，突然发现车钥匙已经被那个女孩拿走了，而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手机也不在了，连可以骗事的卡都没有。转了几圈后，他感到紧张和不安，他要离开这里，马上。他开始想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黑五还可以，但在广州，至于说帮忙，可能也只限于借个两三千块的，李晓这丫头是人最好的，跟自己也不错，只是人家不干这行了，嫁人了，可惜也在外地，已经一年多没联系了。刘林也还行，但他跟林小娟也不错，他是真的不敢再碰这个人了。他也想到了老家的父母和老婆，但他们连微信支付都没有，而更要命的是，自己的手机也被他们拿走了。他开始感到自己人生的悲哀，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啊。
　　这时，黑暗中走过来一个人，借着小区里微弱的路灯，他看出来了，是那个平头的邻居，还是戴着大口罩。
　　邻居：“嘿，你怎么了？”
　　徐启明想这个可以算是个救星吧，从刚才的事上看，他人还不坏：“我的车钥匙、钱包、手机都被他们拿走了。”
　　邻居点点头：“我认识这里的一家汽车修理厂，有24小时救援，他们可以帮你换锁。”邻居看了看他的车子，“05款奥迪A6，好像还没有发动机内置锁，拖到修理厂，应该很容易。”
　　徐启明点点头：“好，那麻烦您了，要快点，好吗？”
　　邻居：“行，我马上打电话他们过来。”邻居拿出电话，这个邻居人实在是很好，还替他考虑得非常周到：“那费用怎么办，你有钱吗？身上？”邻居拨通了电话。
　　徐启明想着这么说话就是有戏，呵呵，摇摇头：“我行驶本在车上，他们来了，打开车门，我可以给他们押我的行驶本。”
　　邻居点点头，向那个厂子的人说着地址和车型，邻居说完再对徐启明：“他们二十分钟就能到，这样，我借你两千块钱吧，应该差不多，不用你证件了。”
　　徐启明：“那怎么好意思呢？”
　　邻居：“我相信你，交个朋友。加个微信吧。”他拿出手机。
　　徐启明感到祖国处处有傻B啊，真的挺好：“好……不过我手机也被他们拿走了，嗯，我报个手机号吧，就是我微信。”
　　邻居输入他说的手机号：“‘春色满园’，是吗？对了，您贵姓？”
　　徐启明：“噢，我姓王，王山川。”他想了一下，跟这种萍水相逢的人能借款的上限和理由：“这样吧，您干脆借我三千块吧，不行五千吧，我回北京还要加些油，然后我回老家，到北京后我微信转给您六千块。”
　　邻居加好了微信：“好，王先生。”
　　回到北京，徐启明再次换了手机、□□和微信号，同时他还向家里求援，让家里打些钱急用，收到钱后，他就准备离开北京一两个月，去外地避避风头，他怕林小娟他们已经摸到了他的线索。他给几个行内亲密的哥儿们打了电话，这几个人的电话他都是印在脑子里的，告诉他们自己的新电话，如果自己离开行业太久了，比如消失半年，谁搞活动也都不找他了，他可能也就没饭吃了。打电话前，他再三确认，这些人肯定跟林小娟都没有关系。
　　他想着要去哪里，还是朋友多的地方吧。一个人搬家很简单，床下有个大号旅行箱，里面都是衣服，还另有一箱瓦楞纸箱的生活用品。他把堆在床头的一些常穿的衣服都塞进旅行箱，这时他看到旅行箱的底下，一个牛皮纸信封露出了一角，这是什么？他记不得了，他拿了出来，往里面看，有几张纸，他扽出来看，那是王海燕的身份证复印件。徐启明不禁叹了一口气，那时王海燕刚刚跟他开始混外围，他说他要她的真实身份，否则绝不带她入行，她给他复印了自己的身份证。
　　他好怀念这个丫头啊。
　　开着车，载着他的所有家当，他的后座上还横放着他的一床被褥。他想到了小王海燕跟另一个女孩发生了争执，两个人动手打了起来，只要一动手，王海燕那种混不吝的架势就显现出来了，她抓着人家的头发，脚下就下了绊儿，一下子就把对手按倒了……
　　正在他就要驶上高速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女孩的电话：“嘿，我你是徐启明吗？”
　　徐：“是，我是。”
　　电话：“我叫林访夏，我们不认识，但我想向里了解一下王海燕的事。”
　　徐启明有点猜疑，他怕这又是林小娟用的什么计谋：“嘿，你怎么找到我的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