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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第三六五章 刀龙之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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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
道随心踏入昔日之地，看着与自己离开时一般无二的布局，昔日的一切不曾因时间流逝而变得模糊，反而在脑海中越发清晰。
“此地一切，自你离开后，就不曾变动过。”
门外传来罗喉的声音，道随心转身时，正好看到罗喉进入房间。
放下手中拿着的书册，道随心垂眸浅笑：“一切宛若昨日，却又那般的遥不可及。”
“吾足下所踏，便是延绵战火，你此时离开，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从我决定出现在世人眼中时，一切都晚了。”
“为何？”
道随心手中折扇轻敲木桌，一下一下，规律而沉闷，“你可想知道，当年我未尽的话语。”
“你想说的，吾已明了。”
“有些事，既然无法避开，也就无需避开。罗喉，昔日的遗憾，我不希望今世继续。你可明白。”
目光交汇一瞬，似有什么了悟于心。
传说之中，习刀者的最高境界，乃是拥有刀龙之眼，然而古往今来，拥有者万中无一。但在久远之前，曾有人拥有这一对刀龙之眼，这个人，曾今打败过罗喉，但却被历史所掩埋，成为不曾存在的人。
树林中，原本以为杀了天都使者，就能得到自己父亲的认同，谁知结果却是换来无情的一巴掌，还是在外人面前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那一掌，不单单是打在脸上，更是打在心上。脸痛却比不过心痛。
刀无形越想越是不解，越想越是气愤。从小到大，无论他做什么，付出多少努力，在刀无极眼中，似乎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存在，更别说从他口中得到任何，哪怕一句赞赏的话。
气愤不过的刀无形，拔刀挥舞，破坏四周草木来发泄心中的怨恨。
刀势一停，便有一道声响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侠医无肠拍掌而来。
“你来做什么？”刀无形身形幻化间，已来到侠医无肠的身后，同时，他手中的刀也架在他的脖子上。
“特来平衡你心中的不满。”侠医无肠毫无畏惧地说道。
刀无形一声冷笑：“我有什么不满？”
“当然不满，少主刀法超群，远胜天下封刀任何一人，无奈主席却从未肯定，甚至让你在众人的面前出丑。”
“哼！”刀无形冷哼一声，收回架在他脖颈上的刀。
“少主此举，只在为天下封刀立威，两军交战，气势为先，削其皮肉，才能断其筋骨。”
“这些话，回去说给老头听吧！”刀无形语气不善地说道。
“在下有一建议，未知少主是否愿意接纳？”
“说看看。”
“日前杀害天下封刀二少主的凶手，已经证明身份，如果大少主能手刃凶手，相信主席定对你刮目相看。”
“哦？是谁呢？”
“天刀笑剑钝！”
“哈，此人不是早已消失武林了？”
“最近复出，便造成天下封刀的惨案。”
“有趣！人在哪里？”
“江西龙王厝。”
“这样的对手才是让我兴奋的理由！”
可惜，刀无形没有看到侠肠无医眼中的算计，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龙王厝中，天刀笑剑钝独自一人月下饮酒，回荡的心绪，是无法摆脱的牵挂。突然，耳边传来一声雅少，一回身，便见一抹蓝色直扑而来。
“原来是霜儿。”心中的愁绪在见到霜儿的那一瞬间，瞬间收敛。
“雅少，雅少，我终于找到你了。”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天刀笑剑钝的霜儿，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悲楚，在天刀的怀中尽情地哭泣着。
“好了，好了，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每每想起，皆是泣不成声。
“这位朋友是？”
“我沿途遇到很多坏人，是这位大哥哥护送我到这的啦！”霜儿看了眼漠刀绝尘，心中的悲楚也减少了几分，对天刀解释道。
“原来如此，多谢你，在下天刀笑剑钝。”
乍闻天刀笑剑钝的名字，漠刀绝尘不动的心，泛起一丝波澜。
察觉到漠刀绝尘身上莫名的怒火，笑剑钝心中不解，“嗯，朋友？”
“接刀！”
“请勿动手！”
漠刀绝尘无视天刀之言，这一刀无法阻止。身影之快，走势之奇，眨眼已是无上绝式，错身刹那，已是数刀交接。
“为何不出刀？”
“你是霜儿的恩人，便是我的朋友，我为何要出刀？”天刀转身看向漠刀绝尘。
“如此身法，你乃是顶尖高手，三天后，我在狂沙坪等你。”
“我不知我们两人恩怨为何？而且我早已弃刀，现在只是村野闲人。”
“荒漠一族的血仇。”
“荒漠一族？我从来不曾前往此地。”
“用你的刀，为自己澄清吧。”
“大哥哥，我们家雅少绝对不是凶手。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临山古照了。”霜儿实在不愿见到两人刀剑相向，而且，荒漠一族的血案，也的确是与笑剑钝无关。
但是，此时的漠刀绝尘并不想听这些毫无意义的言语，他需要证明，用刀来证明。
“荒漠狂杀走万里，孤寂天涯一人行。”薄沙轻扬，漠刀绝尘转身离开。
“此人是我毕生所见，最优秀的刀者。”话语未落，披肩一角竟因风而落，原来在两人交接的时候，漠刀绝尘的刀气已经划破自己的披肩。
“雅少，大哥哥是好人，你千万不要跟他发生冲突。好不好？”霜儿请求道。
“放心，我会处理。对了，你还没说清楚为何突然前来此地找我？”
“是因为、因为……”一想起那日情形，霜儿又再度痛哭起来。“呜呜呜……”
“好了、好了，你一直哭，我怎么知道原因呢？”
“大家、大家、大家都死了。”
“什么？！快说清楚！”笑剑钝面色一惊，急忙问道。
忍着心中的哀痛，霜儿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讲述。
“天下封刀！为何如何残绝！为什么！”紧握的手，是不断的隐忍，心中的悲怆，却是难以自己。
话语未停，两道刀气突然飞入，笑剑钝及时回神，回身抵挡，却只来得及化消一道刀气，另一道刀气直接击中霜儿。只闻一声哀嚎，霜儿重伤昏迷。
“哈哈哈哈哈！”狂乱的笑声突然传入，一人，手中握刀，张扬狂傲而来。
“你是何人？”
“天下封刀的大少主，刀无形！”
“天下封刀，为什么一直针对我？”
“很简单，你杀了我唯一的二弟，杀人就该偿命！”刀无形话语未尽，一刀挥出，笑剑钝抱着霜儿身形一闪，避开刀锋。
将霜儿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这一次，笑剑钝不再忍让，不再回避，身影交错，刀势越走越急。
突然，刀无形双眼发出清冷蓝光。笑剑钝见状，心中一惊。
清冷之光再现，此乃必杀之招。
生死一瞬，结果却是让人错愕，让人不解。刀无形手中紧握的刀不知何时已落入笑剑钝的手中，也是他的刀，结束了他的一生，临死前，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刀龙之眼，对他无效。
倒落尘埃的身体，如那染尘的刀，暗淡无光。
天都内，道随心轻松惬意地靠在软塌之中，一脚微微屈起，寰宇乾坤放置其上，手指缓缓划过空白的书页，指腹下，一个个文字缓缓而现。
“刀龙之眼，刀无形，刀无极，嗯……”苦境历史中，对于罗喉的描写十分的少，即便有，也是被胜利者改的面目全非的历史。寰宇乾坤虽能查看一个人的过往现在未来，但也仅仅只能看到与他有所接触之人的信息，至于那些只知名字，却从未见过的人，只有一句话概括现状，过去未来难以探查。
就在道随心深思之际，忽然感应到一股邪气靠近天都。
“嗯，邪气？”道随心缓缓合上寰宇乾坤，垂眸沉思，随后起身，往天都之顶而去。
“那位是？”道随心来到的时候，罗喉正好与来者交谈结束，得到想要的信息，那人便直接离开去完成下一阶段的任务。
“佛业双身坐下，无界主问天敌。”
“哦？”道随心目光轻动，却也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我要离开一段时日。”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难耐。”对于道随心的离开，罗喉并未放在心上，天都之人能与道随心说上话的几乎没有，而他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陪在道随心身边，更何况，他也不需要自己作陪。
“醉饮黄龙，此人只知一个名字吗？”似是想到什么，道随心突然问道。
“先生为何突然提起此人？”罗喉并不认为道随心会无缘无故地问起这个人，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他亦在找寻。
“无事，只是莫名觉得此人有些熟悉。”
“先生曾遇见过此人？”
“不曾。”若是见过，寰宇乾坤不会显示不出此人完整的信息，怕是与他所接触的人有所关联，或许，这是一个查找的方向，“只是有这样一种感觉，若是想起，会对你说明。”
“嗯。”
“天下封刀沉默如此之久，怕是在酝酿什么，天都战火，我怕是无缘参与了。”
“无妨。”
“虽然你可能不需要，但，一切小心，请。”说完，道随心直接化作一道流光离开。
罗喉自然不会认为道随心是为了避开战端，才会在此时离开，若他愿意，莫说天下封刀，怕是连他也很难在他手上占得多少便宜。
寒光一舍，枫岫主人闲来无事时，最喜在长风亭中观枫喝茶。
抬手，准备接住一片飘落的枫叶，可那枫叶眼见就要落入手中，却被突来的一阵清风吹落。枫岫主人神情微顿，随即眉眼带笑，羽扇轻摇。
“好友许久不曾来访，今日这是吹得什么风，将好友吹入我这寒瑟山房？”
“嗯，麻烦的风？”道随心站在亭外，听到枫岫主人的问题，微微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确定地道了一句。
“哈，好友身上能有什么麻烦事？”枫岫主人并未将道随心的话当真。
“罗喉复生之事，你当知悉。”
“是，我还知道他灭了一个国度。”
“无论前因为何，造下的因果，终是要偿还的，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随心来此是为了罗喉？”能让道随心如此在意上心，枫岫主人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若非自己了解罗喉那段历史，道随心怕是也不会来找自己。
“此为其一。”
“哦？不知其二是？”枫岫主人闻言，隐隐有一丝期待。
“枫岫百年不出这寒瑟山房，我若再不来，枫岫怕是连我的长相都快忘了吧？”道随心笑道。
枫岫主人一听，双眼一亮，心情也随之愉悦不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随心。”
天都之外，刀无极与玉刀爵带着刀无形的尸身来到。
天都地势险要，周围又有无形气罩笼罩，一般人若是想凭借轻功进入天都，就会被这层气罩碾碎，尸骨无存。刀无极看着那层气罩，目光微沉。
玉刀爵的实力稍逊一筹，并未察觉出天都之外还有一层气罩保护，若非刀无极及时提点，他可能会直接施展轻功进入天都。
来者既是客，作为主人的天都，自然不会失了该有的礼数。武君座下扣影毒杀现面接见刀无极，从刀无极那里得知了他来此的目的，随即发出讯息给天都，少顷，巫读经现身传达武君之言，“武君有命，只允许两人觐见。”
“让我陪主席去。”闻言，玉刀爵自告奋勇陪刀无极进入天都。
“嗯，请带路。”
天都之中，气氛压抑，武君罗喉，一步一步走上王座。
“刀无极，你带来了吾要的东西吗？”
“逆子尸身便在棺木之中。”
“死了？”
“昔日误杀罗喉信使，今日命赎，两下恩怨已是一笔勾销，请武君释放吾儿无心。”
“他已死，便不能证明他是凶手。”
“荒唐！”玉刀爵闻言，心中顿时恼怒，却也不敢表现的太过，“难道主席会以自己的儿子代替凶手！”
“死换死，生换生，你若坚持要换，吾便换一个死人也无妨。”如今的主导权是在武君的手上，他想要如何便是如何，他人心情自是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所以玉刀爵心中的怒气即便他感受到了，也当作没看见。
“罗喉！”
刀无极心中虽然也有怒气，却是一脸的平静，因为他知道，动气并不能改变什么，“罗喉，当真不愿放人？”
“你还有一个机会，另一个条件，找出吾要找的人。”
“让他助纣为虐！”
“刀无极，你师承刀无后，那可是一个令吾深刻印象的名字。”
“昔日天下围攻，诛杀暴君罗喉，若武君欲重蹈覆辙，先师之志，后继有人！”
“会是你吗？”
“功成何必在我？但事到极端，刀无极势必一尽己力！”
“哈。”罗喉轻笑一声，丝毫不将刀无极之言放在心上。
“罗喉，你到底想要什么？君临天下，绝对的威势与权力，或是其他的理想，信念，你到底为何要执意挑起战争？”玉刀爵出言问道。
“你已经说出了吾的要的东西了。”
“嗯？”
“战争，吾要的就是战争，就算烽火将整个神州烧尽，吾也要化为战神，战至天地覆灭！”
“你战争的目的又是什么？”
“战争本身便是目的，他是结果，也是答案。”
“荒唐，你以千万人的性命作为游戏，却毫无目的！”
“因为，吾之双足踏出战火，吾之双手紧握毁灭，吾名——罗喉！武君罗喉！”
“你！”
“刀无极，你留下，吾想多听听关于令师之后的事情。”
“副主席，请你将吾儿尸体送回天下封刀。”刀无极知道刀无形的尸身换不回刀无心，也只能让玉刀爵先将尸身带回。
“这……”让刀无极一人留在天都，玉刀爵心中并不放心，“此地乃是敌阵，焉能放主席一人在此？”
“不用担心，我相信武君非是安行狡诈之人。”
“唉，好吧。”见刀无极坚持，玉刀爵也只好先带着刀无形的尸身离开天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