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症》落轻宸

1、童颜无忌

　　为了再次相见，我许下了诺言。
　　无论变成什么模样，都说好了要在你的身边。就算是变成你的污点，就算是被世界锁住羽翼，我还是祈求着，对着我心中剩下的可怕的执着许下心愿。
　　不会离去，除非你再不需要我。
　　——————夏童颜
　　01
　　我的名字，真是应了那个成语——童言无忌。从我七岁跟母亲咬耳朵说总感觉有人在身后跟着我那时候开始，所有人便不会再相信我所说。
　　尽管我无时无刻不受那道刺眼的“视线的困扰”。
　　小时候小孩子们总说我是“说谎的坏孩子”，长大一些后穿着白袍子的恶棍却说我得了“忧郁症”。
　　听到这些话，身边是父母几乎要愁白了头的悲伤表情。而我的心里却波澜不惊。
　　有时候我想我真是没良心。
　　说来也奇怪，自从得了那奇怪的“病”之后，我明显的感觉脸上的肌肉僵硬了。我想那是我几乎不曾笑过的缘故？
　　硬要说得矫情一些，那就是“心脏像是与外界隔了一层厚厚的膜”。我永远是这个世界“旁观者”，冷眼看着众人的嬉笑怒骂，悲情眼泪。
　　妈妈曾经强笑着安慰我说那层隔离我的“膜”不是病，所有人都会有的，只不过我稍稍严重一些罢了。我真的差点就相信了……撇开她红红的眼眶不谈的话。
　　再之后，从父母的希望到绝望，再到足以取代我的新的生命的诞生，仍然是处于“波澜不惊”的我终于失去了最后能够将我拉出那层“膜”的希望。
　　我看着远处那熟悉的夫妻幸福的笑脸和怀中与我流淌着同样鲜血的小小婴孩，我忽然想：或许是我离开这熟悉地方的时候了。
　　于是便在那时，我遇见了慕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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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清晨？鼻息间的空气很是潮湿凉爽。
　　我使劲嗅了嗅空气，潮湿的泥土气息迫不及待的冲进我的鼻子。天色是灰蒙蒙的，时间似乎还很早。
　　我低头看了看腕表，已经差十分六点，我出租屋门口那卖油饼的人应该已经卖出去不少了吧，虽然每次出门都会点头打招呼，可是我仍然回忆不出来他长什么样子。
　　我朝手心哈了口热气——我已经等了一个半小时了，可是眼前公寓中那女人还没有走出来。
　　“今天似乎起晚了。”我心想着：“一定是那家伙又在晚上折腾那女人了。”
　　虽然我很想告诉那个人不要碰那个女人，可是，很可惜，我似乎没有资格说那话。
　　一阵嬉笑声从远处传来，我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的躲到身边那棵树的后面，顺便装模作样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假装自己是个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大学生。
　　果不其然，从路的那头，小跑过来两个晨练的人，一个方脸，一个圆脸。
　　这是我对她们的印象。
　　路过我的身边的时候她们好奇的多看了我几眼——尽管我并没有抬头，但是我对视线几万分的敏感。
　　“呀！xx，又在等你同学吗？”
　　其中那个方脸又向我打招呼。这不怪她们，因为那家伙的缘故我几乎每天都在楼下等着。她们对于我已经很熟悉了。
　　尽管我并不想要这种熟悉。
　　想了想我今早已经吃过药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微微笑着：“嗯！！那个懒虫又睡懒觉了。”
　　“啧，瞧瞧人家xx,真是用功，就不像我家那混小子…………”
　　圆脸显然要比方脸热情，拉着我的手就开始出声。
　　只是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xx,啊，这应该是我的名字？”茫然的想着。
　　盯着圆脸怪异的拉伸至耳垂的大嘴，还有从里面哈出的一大团一大团热气。尽管听不懂，但我还是维持着笑容。
　　这样应该跟别人一样吧，我没有表现的太怪异吧。
　　常人应该也是这样反应吧，我没做错吧。
　　心里忐忑着，眼前的两人面孔确仍像是隔着一团雾气，我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她们的模样，拼尽全力却只能透过雾气看到满眼的“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终于，我的手感觉一松。
　　我迫不及待的收回手，却收到了圆脸有些奇怪的眼神。
　　我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被她知道了什么？
　　只是圆脸没说话，又转头继续跟方脸两人又走远了。走之前似乎和我打了招呼？？
　　我不太明白。
　　正常人的气息让我十分不舒服，我开始认真考虑下次出门要不要换张脸，或者带上“可可”。
　　只是，很麻烦啊，尽可能我也不想伤人啊。
　　真是令人烦恼。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我的眼角敏锐的捕捉到面前公寓的大门似乎有了一点动静。
　　“来了……”
　　我急忙蹲下身，偷偷地透过早就枯萎的灌木从向外看着。
　　一个细长的雌性“人”从门缝里挤了出来，跺了跺脚，似乎还不舍的在楼门口磨蹭了一会儿。
　　说实话我有些不耐烦了。习惯性的将手插进口袋，里面却什么都没有。我吃了一惊，连忙把手抽出来。
　　她似乎对那家伙很重要，不能伤她的。
　　只不过我的右手狠狠地攥成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手心出了汗，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
　　心情却仍是隔着一层厚厚的膜。我感觉不到一点感情。
　　雌性似乎打了个电话，相距不远，但是我无法辨别出她的模样，难免有些别扭。
　　于是我不停的看向腕表，一秒一秒的数着。
　　数着“可可”能够“进入”她身体的数目。
　　索性……似乎终是心满意足，女人离开了。
　　就在她前脚刚离去的下一秒，我的口袋嗡嗡震动起来。从里面掏出手机，我按下了接通键。
　　对面一阵嘈杂，过了几秒，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喂？”
　　于是，我心脏的“膜”瞬间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