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世迁》一痕沙

9、醉酒，怀抱

　　正在冥思苦想的我，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抬起头才发现尽然已入夜了。

　　又是一阵敲门声，我才真正回过神来。站起来，走到门前问：“谁？”

　　“是我。”

　　幸好不是我不想听到的声音。打开门，是胤禛。于是侧身让他进来。他却一把把我拉出了屋子，“走，出来转转。”

　　“放开。”我一听到‘转转’忽然不受自己控制的想甩开他的手。可他的力气明显比我大，于是我被他拉到一个亭子里。

　　亭子不大，中间石桌上放着几碟菜和一壶酒。亭外月光也柔柔的撒在亭子里。如此景致，我已平静了下来。

　　他找了个石凳坐下，“听说你今儿…不太好？从午后便把自己闷在屋里，不让任何人进去，也不吃东西？”他很认真地看着我“这是怎么了？”

　　“是谁告诉你我不好的？”我冷笑，接道“一定是那个小蝶吧！那你怎么不直接问问她做了什么？”然后也坐了下来。

　　短暂的沉寂，我抬头看向胤禛，他正在蹙眉沉思着什么，慢慢斟了一杯酒。

　　“小蝶？她不是你在家时的侍女么？她并没跟你一起来啊！难道……你额娘来了……”

　　我打断他“你说什么？她……哼……怪不得……”听到这话，我忍不住想起在那个在遥远时空外的家，“真像啊，为什么即使到了这个地方也不让我忘记？我还需要时时防备？”

　　“你说什么？到底是什么事？”胤禛问道“是小蝶对你说了什么，还是，你额娘……对你说了什么？”

　　我沉默不语，抓过他身畔的酒壶，他伸手欲拦，片刻后却收回了手。我看了他一眼，举起酒壶便直接对着喝了起来。入口的液体飘散着淡淡的桂香，却又极其辛辣，难受极了，但我只有这样才能模糊记忆，的确无论眼前的脑中的全变得飘渺。

　　一只手把酒壶夺过去，周围散发着柔和的气息，并无一丝强意，淡淡的无奈却很温和。 “哥哥。”我冲口而出，好舒心的感觉，好像从有记忆起只有哥哥可以带给我这样的温暖与关怀。
　　拿走酒壶的手放下酒壶后轻轻拂过我的眼角，抬眼，影像与影像交叠，面前的人变成了哥哥。我抓住他哭着喃喃：“为什么会这样？我知道错了，但是哥哥，你说不怪我，没人会怪我，你说你会没事，但为什么……为什么你都是在骗我？”那些被埋葬的记忆异常清晰的浮现，不由自主地想着说着。

　　是的，我的家有我和哥哥两个孩子，曾经一直不知道哥哥是爸爸的私生子，但却知道爸爸不爱妈妈。哥哥对我很好，很疼我，把我宠成一个娇气的小公主。虽然爸爸妈妈始终对我们很冷漠。但是那时有哥哥在，那里还是家，只是在那天后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

　　我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种干净纯粹的味道，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一种依赖吧，似乎好久了，我一直寻找不到的依靠。渐渐的我陷入梦中，只觉得一直有人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哥哥那是每晚讲故事后哄我入睡一般，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梦中哥哥冲我微笑着说：“音琪，忘了这些，没事的，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相似的梦，只是一直以来哥哥的笑并未改变，但原来的梦中，没有这般温馨静谧，只有无边无际的血,我的和哥哥的，漫延在身上难以区分。

　　但这次是熟悉的画面，远处飘来年少时院中种的藤萝香气，微蓝的空中还残余阴霾的影子。藤萝架下哥哥静静抱着我讲着古老的传说，时间就此禁锢，凝结着空气，不会变老，就这样，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