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梦佳人》紫平

17、第十七章 易经（三）

　　快到中秋节了，今年中秋节刚好碰见国庆节。双喜临华夏，举国上下一派欢欣雀跃好风光。这天星期天下午，孙瑰约好凤妹开车来接她去逛商场。曹齐与美仁公司合作开发的南郊文苑住宅小区已交付使用。泰国正大集团在文苑小区开了卜峰莲花超市。泰国正大财团是潮汕澄海籍华侨谢氏家族公司，他们从饲料经营开始，由小至大，现产业遍及金融、地产、网络、传媒，零售，已成世界级跨国公司。正大集团从中国政策开放伊始，就已进入中国市场。中央电视台正大综艺栏目就是正大集团赞助播出的。近几年卜蜂莲花超市如摧枯拉朽之势，在潮汕大地攻城夺邑，占领了潮汕大地零售市场的许多至高点，令美国沃尔玛集团望而生畏。
　　南郊卜蜂莲花超市给南郊这座古老的乡镇居民带来了从所未有的现代购物体验。开业后天天爆店，好让正大中国区费总裁心情爽萌萌的。他没想到古镇的居民也如此疯狂地爱上新事物。
　　美仁公司给每位员工都派发了购物券。当然是优惠价格，不是免费发放。这些券也作为美仁公司的双节福利。孙瑰分到的是500元的购物券，凤妹分到的是200元的购物券。孙瑰是很少逛商场的，今天约了凤妹来逛商场，这件事令凤妹诧异。早上十点，凤妹准时开着中日合资的日产牌深蓝色小汽车在孙瑰楼下等她。孙瑰居然也拎着一个菜篮小推车。
　　凤妹调侃了她：“孙总，你今天买菜准备请赵总吗？”
　　孙瑰说：“哪个赵总？赵总只有请我，我从来不用请赵总。”
　　孙瑰说完诡秘地笑了笑，钻进了凤妹的小车，坐在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车子就往文苑方向开去。
　　到了卜蜂莲花超市，人山人海，一片沸腾。
　　凤妹对着孙瑰说：“孙总，我买的东西不是很多，我陪你逛逛，你今天一定会买许多东西，我可以帮你。”
　　孙瑰说：“我找你，就是让你来帮我的。好，我们慢慢逛，我出差到欧洲、美国、日本、香港，新加坡等等，那里有许多国际大超市，我最讨厌逛商场了。我只是买我想要的东西就走了。可今天，我要逛逛。南郊虽然不是生我的地方，但我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了，看看她的变化与发展，也越来越洋气了。南郊人真的太爱他们的南郊老家了。你说曹齐总，赵总，还有一大帮在外创业拼搏的南郊人，只要赚到钱，就想到在老家开工厂，建新房，建医院，建养老院等等，他们真的忘不了祖宗的谆谆教诲，你听说吗，天公岭孔庙翻新扩建，好庄严。前天我都去瞻仰孔圣人了。穆罕默德已着手在中东建立一家孔子学院。我带他去参观了孔庙，他很受鼓舞。”
　　凤妹静心听着孙瑰的话，她觉得孙瑰最近经常提到穆罕默德那个中东商人。难道她与穆罕默德有故事结局？凤妹知道穆罕默德一直在追求孙瑰，可孙瑰一直没回应。今天孙瑰的行动，让凤妹悟到点点端倪。她观察着孙瑰，看看她想买什么商品。
　　孙瑰买了几张塑料通花台布，三束干花，还买了几个地脚垫，那是内蒙古生产的羊绒垫，是高档家具用品，接着孙瑰来到食品档口，她买了一瓶速溶咖啡，方糖和咖啡伴侣。她还挑了一袋新疆葡萄干，一罐杂锦坚果。她又来到了面粉粮米档，她买了一袋2公斤装高筋面粉，一袋2公斤装的低筋面粉。她又买了一斤鸡蛋，一斤白砂糖，一包芝麻。
　　凤妹见她这模样，问她：“你要自己学做蛋糕吗？现在很多少女新娘都在学做西式蛋糕。”
　　孙瑰说：“我才不学呢。让穆罕默德来做中东大饼。可好吃了。我吃过他做的中东菜。”
　　凤妹说：“中东菜是不是跟新疆菜的味道差不多。看我有没口福也让我大吃一顿中东菜。我可是吃货哦！”凤妹卖了一个萌。
　　孙瑰说：“好！到时请你。”
　　凤妹急着问：“什么时候呀？”
　　孙瑰说：“秘密！一级机密。我现在是美仁股份公司高管。我的事与公司息息相关，我不能泄露公司重大信息。”
　　凤妹说：“是呀！我不能窃取秘密。”
　　两人会心地笑了起来。
　　最后凤妹与孙瑰来到了化妆品档口。孙瑰试了好几款法国香水。最后选了香奈儿的情侣型香水。她试喷了几滴香水让凤妹闻。
　　凤妹说：“闻香识女人。孙总，你今天真的好娇嫩，像个豆蔻少女，令人口馋呀。”
　　孙瑰甜蜜地笑了笑，不作回答。
　　凤妹也买了一些化妆品。
　　两个人终于离开了卜蜂莲花大商场。
　　第二天早上，星期一，美仁股份公司董事会每周例会在赵礽办公室会议厅举行，赵礽提议奚凤妹进入公司董事会。奚凤妹受邀参加今天的会议是昨天孙瑰通知她的。凤妹对于股份制公司的章程、组织，运作等等都不是很清楚。她自己想，她之所以被推荐为董事，应该是她与周海成为法律上的夫妇的缘故。凤妹从西部一个偏远村庄来到东部经济发达地区生活工作，她都是在民营老板的手下工作。她服务于个体户，合伙工厂，有限责任公司，到今天成为一家即将上市的股份公司的董事，她的历程非常平凡，她就是听从老板的，老板叫她干啥她就勤恳努力去干，所以她的老板都非常喜欢她，愿意提拔她。可从来没有一个老板爱上她，她不与老板有任何暧昧关系。因此所有的老板娘也都喜欢她。有时凤妹也在思忖这个问题。
　　这次董事会上，曹齐把在南郊建造一座59层商业大厦的宏伟蓝图向董事会做了报告。南郊近十年发展迅速，出现了将近十家上市公司，有一家在上海主板上市，主业是中医药和中医药店连锁业。其它有的在中小板，有的在创业板。南郊很多上市公司都是通过外围资本公司快速嫁接，实现上市，因此股改后三年基本上都达到上市要求。
　　南郊经济的发展，推生了南郊房地产事业的发展。南郊的土地资源非常紧张，美仁公司因为早年政府支持，划拨了许多土地给公司发展，也因为赵礽独到的眼光，赵礽个人公司名下的土地资源可供开发的部分，相当于南郊镇现有土地资源的三分之一。所以，赵礽现已成为南郊镇名副其实的首富。很多企业上市后，资金紧张，可赵礽的企业发展，稳扎稳打，拥有雄厚的土地资源，让他在南郊乃至在海滨市都是一位令人尊崇企业家。
　　赵礽名下公司的很多土地，现在都由曹齐的公司来开发。两兄弟利润平分。合作的不亦乐乎。建立一幢商业大厦是赵礽提出来的，这座大厦将成为南郊镇各个上市公司的办公总部，将入驻银行，海运、物流，商贸等行业。也将与国内一大型酒店集团合作，开办一家五星级酒店和高端商务公寓。楼高59层，已报省政府批准。
　　曹齐把59层商业大厦计划报告后，董事会响起热烈掌声。
　　凤妹是个心快口直的人，她对于59这个数字感到好奇。她举了手，问了曹齐。
　　凤妹说：“曹总，大厦为什么要建59层？全国都喜欢8这个吉祥数，怎么不建58层？或者60层，再加一层，十全十美呢？”
　　曹齐说：“这可是个学问了。我要请教赵董事长了。”
　　赵礽说：“凤妹，你这个问题问得好。你是很接地气的董事。你的问题也代表了市场买家的问题。各位董事，当我们59层商业大厦推向市场的时候，肯定有人问凤妹刚才提的问题。大家应该听说过一句话：‘九五之尊’。这是我们中华文明第一经《周易》的思想。也是我们中国哲学天人合一的思想。九代表天，五代表地，尊代表人。所以‘九五之尊’就是要反映我们南郊人努力拼搏，弘扬老祖宗智慧的产物。我想把她的名字定为南尊大厦，如何？我们整座大厦的设计将由美国贝聿铭大师的设计团队来完成，将是一个尊形的造型。我们已经考察了许多大型建筑的设计，我们觉得贝聿铭大师对于中华文化的理解以及他所拥有的西方建筑理念将使我们的南尊大厦名扬世界，也将推动我们南郊的经济进入一个更高的水平。”
　　又是一阵掌声。凤妹有点激动，她把手掌都拍得热红热红的。
　　会议结束了，有的董事离开了。孙瑰、凤妹、曹齐和赵祺，羊扬转到了赵礽书房煮工夫茶。凤妹正要坐上茶道几上，书房门被打开了，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吴嘉。
　　一见吴嘉来了，赵礽书房顿时热闹起来。
　　曹齐说：“凤妹董事，你谦卑一下，让吴大美女煮工夫茶，她可是民间茶艺师高手，民间有高手。现在市面上太多茶道俗人，根本不懂工夫茶要领，乱打工夫，好好的茶，都让这些江湖术士给糟蹋了，什么招式都有，令人眼花缭乱，一点也不靠谱，真的太丢人现眼。凤妹董事，你的茶艺不错，但吴嘉美女的茶道，真的了不得，你让她来主持，我们很久喝不到吴美人的茶了，今天真的老天赐福，让我们好饱饱口福。”
　　吴嘉说：“曹总，凤妹，什么来头了，荣登美仁公司董事了。恭喜凤妹，应该的。凤妹是个实在女人。凤妹董事泡茶工夫也很好的。不过我也确实很长时间没跟大家一起玩了。今天过来南郊分局开会，中午他们不请客了，我没饭可吃，所以来投靠赵总蹭餐饭。好，我来泡工夫茶。”
　　孙瑰说：“诸位，我来做个游戏，给大家助兴。”
　　书房一阵掌声。
　　吴嘉说：“什么游戏呀？你可从来就不是一个贪玩的女人。”
　　孙瑰说：“我现在这向大家宣布，我要嫁到中东去了。我要嫁给穆罕默德。他追了我很久，我一直拗不过心来。最近一段时间，自从接触了《易经》，心中好像没那么固执，可能是老天感动了我，可怜的穆罕默德，他对我一往情深。嫁给一个爱我的人还是嫁给一个我爱的人，这真是一个哲学命题。太难选择了，今天我选择了，不管谁爱谁，反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再不嫁出去，就变成老姑婆了，可要惹人厌，惹人烦了。”
　　书房又是一阵掌声。
　　孙瑰继续说：“不过，今天我想请赵总给我们起个卦，卜篆卜篆我的人生大事，前途如何？大家说好不好？”
　　“好！”书房的人异口同声说了出来。赵礽也说了好。
　　赵礽说：“我被大家感动了。中秋月圆人也圆。我们美仁股份公司最近是喜事连连，好不快乐！很过瘾！我是很多年不玩这工夫了。古人说，‘善易者不卜’。不过我也不是精通易学的人，《易经》是天下第一难书，读懂《易》的人，都不在世道上混，都住在深山老林里，今天，孙瑰的婚讯，是一个美好的消息。我也不扫大家的兴。咱们一起来观摩一下我们的老祖宗是怎么设卦观天察地卜测人道的？”
　　赵礽继续说：“在古代，设卦卜吉凶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所谓，‘心诚则灵’，今天对于孙瑰的婚姻大事，我们大家也都以纯真洁贞的心情来祈祷吧，祝孙瑰婚姻美满，早生贵子！”
　　大家笑了起来。
　　赵礽吩咐赵祺到财务处换三个中国人民银行的钱币来。
　　赵礽解释说：“现在易学界还有人坚持传统用筮草设卦卜篆。但为了方便，很多玩家采用了钱币设卦法。在唐朝，有易学师采用铜钱设卦，这一方法就延续至今天。”
　　赵祺手里拿着三个人民币钱币迈进了书房。
　　赵礽告诉赵祺：“你先拿着钱币。”
　　赵礽来到了书法写字台上，他说：“好！我们开始。让赵祺来扔币。赵祺要扔在书法台上的毡巾上。你随便扔，不要带有任何理念。开始，第一次。”
　　赵祺两只手拿成一个包围手势，手势摇了几下，手松开，三个钱币掉在了毡巾上。大家定神一看，原来是：两个正面，一个背面。
　　赵礽说：“这是第一次。两个阴，一个阳。第一爻是一个‘—’ 爻。我记在纸上。
　　赵祺摇了第二次：三个全是正面。
　　赵礽说：“这是三个阴。第二爻，叫老阴，记作X。
　　赵祺摇了第三次：两个背面，一个正面。
　　赵礽说：“这是两个阳，一个阴，是个阴爻，记作--。”
　　赵祺摇了第四次：两个背面，一个正面。
　　赵礽说：“这也是两个阳，一个阴，也是阴爻。记作--。”
　　赵祺摇了第五次：三个全是背面。
　　赵礽说：“三个都是阳，叫做老阳，记作口。”
　　赵祺摇了第六次：两个正面，一个背面。
　　赵礽说：“这是两个阴，一个阳，是个阳爻，记作一。”
　　赵礽说：“好。卦已经出现。从下往上 下卦是个震卦，上卦是个巽卦。这整个卦叫做益卦，《周易》下经中第十二个卦。”
　　羊扬说：“赵总，你好像是魔术师，一下子变出了这个玩艺。怎么解读呀？”
　　赵礽说：“依据《周易》，我来解释给你们听。”
　　大家伙都聚精会神，专心致志听赵礽讲卦。他们都认为这是一件神奇的事。
　　赵礽继续讲：“这个卦，就是一个图？是不是？”
　　大家异口同声：“是”。
　　赵礽说：“好。这叫看图说话。”
　　书房一阵笑声。
　　凤妹说：“赵总，快说呀。”
　　赵礽说：“大家看这个卦，这个图 ，叫益卦。《周易》设卦，是由下从上设，总共六次。好，我们已知求卜者孙瑰总裁，卜问婚姻大事。首先肯定此卦辞：‘益，利有攸往，利涉大川’。卦辞说：求此益卦，卦理表明，孙总的婚姻大事，吉利，而且有利于发家致富。”
　　书房鼓掌声一阵又一阵。
　　孙瑰说：“赵教授，您继续。给我们讲详细点。像您讲《红楼梦》那样。”
　　赵礽说：“那好！我来讲孙总与中东白马王子的爱情故事。”
　　书房又是一阵掌声，笑声，好和谐的景象。
　　赵礽说：“大家看这个益卦，很神奇，对于孙瑰和穆罕默德的爱情故事，男人可吃透了苦头？”
　　孙瑰说：“此话怎讲？”
　　赵礽说：“你们看，这卦的第一爻，《周易》叫初九，是个阳爻，代表男人，你们说是男追女还是女追男。”
　　吴嘉说：“穆罕默德一见孙瑰就钟情上孙瑰了。当然是男追女。”
　　凤妹说了一句话：“太神秘了，《周易》。”
　　赵礽说：“穆罕默德可追得好苦呀。从中东，经香港，来到海滨市，过海来南郊追孙瑰，追呀追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大家看，初九以上连续三个阴爻，代表女人不为所动。”
　　书房又笑声一片。
　　孙瑰说：“我是不理他。可他没死心。”
　　赵礽说：“到了第五爻，九五，突然间女人心转意回，心花怒放，刚才我们提到‘九五’之尊，在这个卦里，五爻是一个阳位，卦也获得了阳爻，这在卦理中叫得位。所以，男人穆罕默德胜券在握。牢牢抓住了女人孙瑰的芳心。”
　　羊扬说：“《周易》太神！赵总，你也太神了。孙瑰也太神了，你们都是大神。我分享了。”
　　赵礽继续说：“这个卦，还说明他们的婚姻大事与贸易、生意，财富往来有关，而且是一段跨国婚姻。”
　　凤妹说：“赵总，请解释给我们听。”
　　赵礽说：“我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周易》就是好玩。你们听着呀。我们只是玩玩而已。你们看卦辞，‘利有攸在，利涉大川’。两个利字，有，而且长久，而且可以存在，而且可以跨过一条大大的河川。这不是跨国婚姻吗？这叫远嫁他乡。”
　　羊扬说：“神奇！神奇！不过，赵总，我有一个问题请教。”
　　赵礽笑笑地说：“什么问题？你讲？”
　　羊扬说：“你为什么让赵祺投币？而不是你自己亲自投币或让孙瑰总裁自己投币？这有什么玄机吗？”
　　赵礽大笑起来：“羊扬你说得对。这当然有玄机。这就是《周易》的秘密了。我的老师教我时也留了一手。这一手可不能随便传播。这就是国学，永远学不透，永远有新的问题。好，今天的《周易》讲座到此结束。大家喝工夫茶！”
　　书房掌声经久不断。
　　凤妹拉着孙瑰的手说：“孙总，昨天你买那么多食品原材料，原来是要让穆罕默德给你做中东大餐呀。到时要请我们分享哦。”
　　孙瑰笑着说：“是，到时请大家分享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