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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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技堂内的所有目光都汇集在了东侧半倚着书架翻看斗技卷轴的少年身上，但当事人镇静万分，安之若素，读书的进度从未被打断。
待萧宁走到面前之时，萧炎才刚将手中斗技碎石掌的穴位催动位置与经脉流动走向记下。这些内容看起来不过是薄薄的一张图，但内容却颇为复杂，叫人背时得废一番力气。但与此同时，凭借着灵魂感知力，萧炎早已发觉了这位总挂着和煦面具的表哥不怀好意的逼近。
什么时候才能清净。
低叹了口气，萧炎将记录了斗技修炼内容的卷轴收好，重新归放于木架之上。
而萧宁的话语声也到了。
“来学习斗技么？”虽然神态温和，但萧宁形状俊气的眉却略微一扬，隔着纱似的表达了一番心中的不屑。他话语间依旧藏着嘲讽，“需要表哥替你找一些高级斗技来吗？——有些东西，恐怕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一语双关，两倍伤害。卫慎言啧声。
而堂中饱含恶意的目光也越发猖狂了。
萧宁又讽了几句，只不过后头便没有了开始几句的技术与力道。别说不太想理会他的萧炎，就连卫慎言都感到了几分无趣，心中暗自为萧宁的文化水平感到衷心的担忧。正打算放弃围观之时却听见萧炎开了口。
“你无非是想引起薰儿的注意。”萧炎状似无奈，咬字却极为锋锐：“真幼稚。”
卫慎言饶有兴致地看着萧炎随手拿下一捆卷轴吹去尘灰，那淡淡然又携裹了几分嫌弃的表情总能令人脑补出其它的意思，例如萧炎正在暗示他对萧宁的不屑一顾，例如他正把萧宁暗喻为一吹及飞的薄尘。
萧宁果然暗自炸了。这位少年暗自忍耐不露出狰狞的表情，压低声音冲转身欲走的那人道：“我劝你离薰儿远点，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然，虽然平日不能对你出手，但成人礼上，你可是必须要接受一位族人的挑战的。”
有些话说得太开便没意思了，萧宁本打算点到为止，没想到萧炎竟像没事人一样嘴角一撇，也没知懂没懂，便冲他丢了个白眼，抱着卷轴走了。
“……”在卫慎言评论中不豁达的小孩儿顿时炸毛，恶声道，“如果不想身残，我建议你早日滚蛋。”
脚步不停。
堂内灯火晦暗，堂外昼光辉明。从卫慎言自上向下的视野中看，这座内厅被光影划分为平均的两半，而萧炎从黑暗中迈步，缓慢却坚定地往白芒中而去。
光影交替，夜向昼白。在这一刹那，卫慎言不知怎么的，仿佛看见百年后萧炎云端俯瞰的身影。
火焰之中，像是忽然幻出了一个虚幻的心脏。
扑通，一声心跳。
萧炎在光的边缘停步。
“嗯，好吧。一年后——”他说，“我等着你示范，什么叫志坚身残。”
……
…………
“噗嗤。”
直到萧炎在斗技堂管理员处登记完毕，卫慎言才后知后觉地笑出声。察觉到他声音里的真切的愉悦，那尾音中微妙的碎纹果真在荡漾一般波动了心境，萧炎动作不由一顿，而后才慢慢地拎着卷轴往回走。
“笑什么？”
卫慎言想了想，淡淡道：“不可说，不可说。”
神棍想起今早萧炎毫无预兆便变了的脸色。猜不准是不是因为可爱这个形容词。
可卫慎言真想说：如今在他看来，这人的各种模样，都让他觉得喜欢。
一路无话，等回到木屋中，萧炎将手中的卷轴往桌上随意地一搁，苦笑道：“没想到她起了这种心思……”
在萧薰儿问出那些私密的问题时，萧炎才恍然察觉这妮子竟然到了怀春的年纪。狂躁的他其实有些纳闷，毕竟小姑娘也就十岁出头，怎么会这么早熟……不过说开了也好，他和卫慎言正纠缠不清，别到时候耽误了别人。
他是真把萧薰儿当作妹妹疼爱——不然这具壳子还在幼年时，他也不会特地费力为个奶娃娃调理身体。
——无人察觉到萧炎正从种马的道路上偏离，且越走越远，道弯无比。
药老幽幽地飘了出来：“那个小丫头，好像不一般。”
“老师知道她的来历？”
萧炎并没有对突然冒出来的人影表示惊讶，他正在心中询问卫慎言是否要出来透一透气，并得到了肯定的回应。他闻言，稍有兴致地示意药老与他一道出屋，把空间留给那一现身，必然又要一番折腾的卫慎言身上。
备好衣物，萧炎就抱着那捆斗技和药老一并出了屋子讨论，阖门前背着身让卫慎言赤条条地从脱离。一阵焰色浮动，神棍像一群鱼儿似的游进了屋子，转瞬点亮了微暮的房内气氛，却又在一群浮焰拼凑交织之后逐渐暗淡，唯独留下的便是黑暗与少年成功化形的身体。
卫慎言看着黑漆漆空荡荡的屋子，走到床边翻起早间抛弃的外衣，慢吞吞地穿了起来。那张面孔比往日少了几分冷——虽说依旧是肃然的面无表情，但又多带了些无聊。
他知晓萧炎大抵是要向药老讨高级的斗技去了。成人礼已经算不上远，比斗之中绝没有只白拼斗气的道理，而斗技则是修炼者们搏斗的重要倚仗。一本高级的斗技所蕴含的战力提升，说不准有时就是称王为寇的差距。
药老的身份对萧炎而言十分神秘，只要神智成熟之人，大多都能猜到其资源丰富。既然拜了师，那么请要一些斗技功法，自然也就是无可厚非的了。
卫慎言猜想那两人传授了斗技后便会很快归来，索性也不再等待，学萧炎往日的模样盘膝往木床上一坐，寻思着修炼起来。
按着的自然是由梦境赠予的功法。
时间说长也不长，半个时辰之后，待有天色晦暗的趋势之时，卫慎言才从枯燥的打坐中退了出来——但并不是因为修炼完成、亦或是等不耐的缘故。
而是因为，他饿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