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娥］江月年年望相似》辰木离火

23、二十三

　　《二十三》
　　散朝时杨戬因与老君说话，慢了些，嫦娥便在那殿门之外等着他，杨戬见了与老君作辞之后就往她这边来。老君与零星几个仙家从他们身边走过，看向他们的目光有些暧昧。

　　“换个地方说话。”杨戬拉了嫦娥往背处去。
　　“我回月宫看一看就回灌江口，你……”嫦娥迟疑了一下，“此前我会去看看三圣母，将蟠桃会一事告知。”
　　“三妹怕是不在华山，我让哮天犬和你一起去。”杨戬远远看向真君神殿，正有人往里边搬着礼物和卷宗。“我怕是要忙上好些时候，你先回去吧。”
　　“嗯。”嫦娥低声应着，转身走了，长长的裙摆曳出美丽的弧线。杨戬看着这紫色的倩影渐行渐远，忽然嫦娥回头看来，杨戬还在那目送着她，心中莫名的温暖，她忽而想对那人说些什么，可还是安静的转身往广寒宫去了。

　　“姐姐，姐姐！”嫦娥还方才回到月亮之上，玉兔就奔出广寒宫来，扑进嫦娥怀里。
　　“怎么这副样子就出来了？”嫦娥爱怜摸着玉兔的头。
　　“姐姐，陛下已经允许我显出人形活动，还让我暂掌月宫事物。”玉兔仰起头，“陛下还命我向天庭的医官修习医术，姐姐你看，这是我的捣药杵。”
　　玉兔忙拿出捣药杵来，“只是这捣药好生辛苦。”
　　“这世间做什么事是容易的？”嫦娥拥着玉兔进了广寒宫，边走边说，“姐姐在凡间修行也很辛苦。”
　　“姐姐，玉兔好想与你一起去凡间，凡间可好玩了，可是玉兔去不了。”玉兔很是失落。
　　“若有机会，姐姐就带你一起去，可好？姐姐每日上朝，都会回天庭，你也日日见得到我，你在天上好好同师父修行，不要淘气。”
　　“姐姐放心，玉兔虽然顽皮，但也不是不知礼数。”玉兔乖巧的说。
　　“你以前常常抱怨是只兔儿行动不便，如今能显出人形了，可高兴？”嫦娥摸着玉兔的小辫子。
　　“姐姐不在时我想显出人形，可姐姐在时我还是想做只兔子。”玉兔说罢又变成了兔形。
　　“你啊！”嫦娥将玉兔抱了起来摸摸它红红的鼻头。

　　嫦娥取了些桂花茶包好，以前日日都喝这茶觉得腻了，在凡间许久不喝，还真的很怀念这味道。
　　“姐姐你马上要走吗？”玉兔伏在小几上，闷闷不乐。
　　嫦娥看着玉兔这模样，轻笑着叹了口气，回身又取了些月饼。
　　“要吃月饼吗？”嫦娥将玉兔平日最喜欢的月饼放到它跟前，玉兔赌气得转过身去。
　　“仙子，嫦娥仙子……”哮天犬嚷嚷着就闯进宫来。
　　“你这只臭狗来这作甚？”玉兔忽然幻化出人形，一脸嫌弃。
　　“哼！”哮天犬恨恨对玉兔哼了一声，又转过头笑呵呵对嫦娥道，“我家主人让我来助仙子去寻三圣母。”
　　“你先吃些月饼等一下，我还要再取些东西，马上就来。”嫦娥嘱咐完，又进了内室。
　　哮天犬笑着拿了快月饼往嘴里塞，看着嫦娥的背影消失在屏风之后，又回过头来看着闷闷不乐的玉兔，笑得得意。
　　玉兔白了哮天犬一眼，也抓了块饼大吃起来。

　　广寒宫门外，化成人形的玉兔眼睛红红的。
　　“广寒宫内事务虽不多，但月华对万物生灵都及其重要，不要怠慢了。你日日都见得到我，不要这样难过，如今有了人形，也当独立起来。”嫦娥正竭力开导着玉兔。
　　哮天犬在一旁又觉得这兔子娇气，又觉得这兔子可怜，自己离了主人也很是难过，这玉兔肯定也不好受。
　　“姐姐，我知道了。”玉兔乖巧的点点头。

　　听玉兔如此说，嫦娥也放心些，与哮天犬出了南天门。
　　“天地无极，万里追踪！”哮天犬四下嗅了嗅，“找到了，仙子随我来。”
　　杨戬所料不错，三圣母此时果然不在华山，那三圣母自听了老君那番话，便与那刘彦昌四处行善，至于圣母庙的事务，也就每月回次华山料理一下。此刻他们正在邯郸，此处旱灾，她与刘彦昌正忙着施粥救人。

　　“我这样子如何能脱身！”三圣母听了嫦娥来意叹到。
　　“不是已经有了新天条，为何还会如此？”成群的饥民让嫦娥心惊。
　　“姐姐不必忧心，这旱灾乃是天时，寒暑旱涝之灾也是人间的一部分。”三圣母宽慰到，自己这些见了许多人间沧桑，倒是看得开些。
　　“是嫦娥多心了。”嫦娥也暗自嘲笑自己当真是神仙做久了，离了凡间烟火，连基本的万物定律都忘了。
　　“实话和姐姐说，这蟠桃会我也想辞了。天界的觥帱交错远不及凡间救苦救难有意义，再者彦昌……”三圣母看了看那边正忙着给难民们盛饭的刘彦昌，“他又不能上天，我也不想去了。”
　　“可娘娘指名要你筹备蟠桃会···不如···三圣母可放心将这事托于我，我替姐姐办了，向上便假托是你所为便是。”
　　“这样的话可是要劳烦嫦娥姐姐了，你不是还要负责宴会歌舞，可会太忙了？”三圣母听到嫦娥愿意帮忙，很是高兴。
　　“无妨。”嫦娥摇摇头，“我替你担了这差事，你在凡间行善，也算我的一件公德。”
　　“如此，我们即刻去圣母庙，我将昔日蟠桃会所需物品清单给你，你比照往届蟠桃会来办，也不会有什么差错。”商定之后，嫦娥和三圣母即刻动身前往华山。

　　“这是花草清单，你将它交与百花仙子，她会依样布置；这是宴会所需瓜果点心酒水清单，将它交与七仙女，她们会准备；这是宴会所需器皿摆件及各类织锦帘幕，将它交与织女，她会将此事办好；这些是所拟的宴客名单，先将它呈与陛下和娘娘过目，若陛下娘娘无异议，再将其交与天奴，他们会给受邀的仙家送去请柬。”三圣母找出原先的清单，酌情或删或补了几项，将它们交给嫦娥。
　　三圣母想的真周到，如此嫦娥只需奔走相告就成了。”嫦娥笑着接过各类清单。
　　“你也莫要高兴太早，在宴会之前你务必要将这些东西一一核查校对，那才是最繁琐的。”三圣母笑道。
　　“是了，我即刻就将这些清单送去，你也快些回去刘彦昌会合吧！”嫦娥与三圣母相继走出圣母宫。
　　“多谢嫦娥姐姐了，有劳了。”三圣母还记挂着那些难民们，匆匆告辞了。
　　“哮天犬，你为何还在这儿？”嫦娥见哮天犬坐下那桃花树下的石凳上。
　　哮天犬挠挠后脑勺，憨憨地笑着。
　　“我也还要去天庭一趟，我们一同上天吧，你也好向你的主人复命。”嫦娥见到哮天犬的傻样，也微微笑了。
　　“好！”哮天犬重重点头，乖乖跟在嫦娥身后。
　　嫦娥上了天庭，将诸事安排妥当，约定蟠桃会前一天核对诸多事宜，如此也用了小半天才一切处理得差不多，嫦娥手中还有一份花草清单，准备先去百花园找百花，再回灌江口。

　　百花园的花不分时令，百花齐放繁花似锦很是热闹，众花仙正在此集会。
　　“嫦娥仙子！”百花见嫦娥忽然登门，很讶然。
　　“百花园真是热闹，如此正好，我正好有事要劳烦诸位仙子。”嫦娥笑道，将花草清单交与百花。
　　“这不是，难道天庭要办蟠桃宴？”百花接过来。
　　“正是，天庭将于三日后开宴，还望姐姐悉心准备，不日后我会来核查，多谢仙子了。”嫦娥拱手笑道。
　　“嫦娥仙子说笑了。”
　　“嫦娥姐姐！”嫦娥寻着这声音望去，原来四公主也在此。
　　“四公主，许久不见了。”嫦娥穿过花从，往四公主那边去。
　　“姐姐。”四公主与嫦娥一同经历了沉香一事，自然分外亲厚。
　　“三公主也在。”坐在四公主上首的，赫然正是寸心，她也着一身红衣。
　　“我们姐妹闲来无事，也只好想法子寻寻乐子。”百花也知这二人瓜葛，忙岔进来。
　　“见过嫦娥仙子。”寸心态度冷淡，也不起身相迎，自己喝着酒水。
　　嫦娥知道寸心心中也不好受，也不计较，加之挂念着玉鼎师父，
　　也辞了众仙，四公主将她送至百花园门口。
　　“嫦娥姐姐你莫要放在心上，寸心她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四公主还不知寸心曾想杀了嫦娥一事。
　　“没事，我先走了。”嫦娥笑得释然，让四公主不要担忧。嫦娥当初也怨过一个女人，她叫甄沁，洛水之神。只是那时嫦娥多为自己不值，那份痛楚恐不如寸心这般深重，大抵是她对后羿那份情，并不及寸心对杨戬这般深，但是一般的心境，她还是能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