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浊世》暝色风声

25、第二章

　　收拾好不着调的念头，木浅晗撑着旁边的墙壁下意识站起来，忍着浑身酸痛往前挪动两步，身上破破烂烂的粗砺布料不时扫过伤口，着实刺痛，瘙痒难忍。突然，木浅晗浑身一颤，瞬间石化成一尊雕像僵硬在原地！他低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双腿，此时才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好端端地站起来了，而且还能走路了！？
　　像是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意外，木浅晗瘦弱的身躯不住颤栗，犹如疾风骤雨里被无情击打的一棵脆弱的小树苗，岌岌可危、不堪一击的模样叫人充满了怜惜与心疼。
　　若不是眼下情况不允许，木浅晗着实想仰天长啸、欢呼雀跃一番来表达自己的欣喜若狂！
　　还好，多年来克己慎行形成的自制力抑制了这即将汹涌而出的冲动，不过，强大的自制力只能令他勉强不做出冲动出格之事，却压制不住他内心汹涌澎湃的喜悦激动之情，木浅晗颤着身子、垂首低笑，继而逐渐放声大笑，状若痴狂......加上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样子，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走火入魔、陷入癫狂的疯子，令人避之不及。
　　笑着笑着，木浅晗渐渐收了声音，继而微微低喘，从大喜若狂、到冷静下来只是几息之间，木浅晗努力调节呼吸，停息浑身颤栗的冲动。虽然能够重新站起来是意外惊喜，令他不能自已，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清理身上的众多伤口，而且由于刚才的动作拉扯已经形成二次撕裂，蜿蜒血丝演变成汩汩血流愈加严重，不尽快处理很可能造成伤口感染。
　　木浅晗蹒跚着向巷子深处走去，一瘸一拐，双腿还打着颤儿，甚是不熟练的样子，直到走到一个无人察觉的角落里，木浅晗才席地而坐。
　　小心地脱下早已脏污成黑色一团的上衣，惊心动魄的累累伤痕曝露在眼前，一眼望去极其惨不忍睹，胸口、锁骨、手臂、腹部，目光所及皆是青青紫紫、旧痕覆新伤、疤痕交错，几乎没有一片皮肤完好，木浅晗轻皱了一下眉头，他没有想到身上的情况如此严重，如此复杂。
　　没有多想，木浅晗从自己刚获得的水晶球中取出几株灵草——木浅晗最终选择的奖励是第一颗水晶球里的千亩灵草，此时这颗水晶球已经被系统缩小数倍，幻化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系上红绳、当做手链戴在了木浅晗的手腕上，变成了一个简易的饰品。
　　将其中两株嫩绿色的灵草吃进口中，嚼碎、吞咽，顿时一股浓郁的灵气就如同温热的水流流向木浅晗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令他的身体瞬间回温起来，仿佛浸泡于汩汩温泉之中，说不出的暖和与舒畅。
　　来不及细细感受，木浅晗再将剩下的三株灵草裹进从衣袖上撕下来的碎布里，使劲将其绞碎、拧出汁液渗透于整块碎布之中，随即用这沾满了灵草汁液的碎布一点点擦拭着身上的伤口。许是这几株灵草药性温和，木浅晗没有再遭罪。翠绿色的汁液沾上伤口先是一瞬的瘙痒，随即便是一阵令人舒适的酥麻，宛若有细小的电流在伤口的血肉上流窜、电击，令木浅晗浑身都酥酥麻麻起来，紧绷的肌肉也逐渐放松下来，而且能明显地感觉到身上的疼痛感正在逐渐平息——看来，这系统出品的奖励还不错，急人之急、正好能用于危急关头。
　　事实上，这所谓的灵草，其实就是另类的经由天地灵气灌溉孕育而长、进而拥有诸多神奇效用的中草药吧？他以前看书的时候非常来者不拒，基于好奇也看过不少医书药书，里面记载的种种草药虽然与系统奖励给他的千亩灵草在形状外观上不甚相同，但是想来两者的效用应该也是大同小异、殊途同归，只不过后者蕴含灵气，进而衍生出更多奇效罢了。
　　收拾得差不多，木浅晗重新穿戴整齐，衣服虽然破破烂烂、馊味扑鼻，不过眼下没有更好的条件允许更换，他只能皱眉忍下。说起来，曾经出生世家、身份尊贵的木浅晗虽然不受父亲喜欢，但那也是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长大的，何曾遭遇过眼前这般身无分文、狼狈不堪的窘境？好在木浅晗心性坚毅，尚分得清事态轻重缓急。
　　不过，忍得下是一回事，追求享受也是一回事，若有能力改善，那便不能苛待了自己。
　　想到这，木浅晗一瘸一拐地往外面的大街走去，街道上人来人往、店铺林立，甚是热闹非凡，比他之前于巷中仅见一眼所感受到的还要喧嚣吵闹得多，阵阵吆喝声、叫卖声、争论声不绝于耳，听在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热闹景象的木浅晗耳中，却是组成了一首妙趣横生的旋律，令他闻之见猎心喜，忍不住露出微笑。
　　然而，木浅晗欣喜好奇于眼前喧嚣繁华，身旁众人对他却是嫌弃厌恶不已。在他们眼中，这一个浑身上下都脏兮兮、充满酸臭异味的孩子不过是往常司空见惯的一个落魄乞丐，沾了晦气！
　　人们避之若浼，纷纷投来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木浅晗先是尴尬，手足无措，继而被他们眼中明晃晃的厌恶挑起深埋心中的一根刺儿，那般熟悉的憎恶目光、那般伤人的鄙夷态度、那般理直气壮的排斥……令他的心中兀地涌起一股噬人若狂的暴戾！
　　垂于身侧的拳头逐渐握紧，木浅晗紧绷着身子、低垂着脑袋，一步步蹒跚向前走去，刚才还灿若星辰的眼眸瞬间黯淡，深沉得宛如两点晕染不开的浓墨。
　　初来驾到，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毫无能力，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自量力地去招惹是非，那是傻子！
　　反正都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般告诫着自己，木浅晗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暴戾，疾步就离开了这令他浑身都不自在的喧嚣大街。
　　特意寻找之下，木浅晗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目的地所在，一家药材铺。踏进大门，入目两排高立的药柜，深褐色的抽屉排列整齐，林林总总约有上千种药材。在高立的药柜之下，两个伙计打扮的药童一个埋首抽屉检查药材、一个端坐柜台拨弄算盘像是在算账，旁边侧间里隐约还能看到一个休憩在摇椅上的斯文老者，不知是账房先生还是店铺老板。
　　“你好，打扰一下！”
　　木浅晗敲了一下柜台，惊醒正在专心致志算账的药童。药童抬眼看过来，见是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被惊吓到的怒气就冒了出来：“去去去！这里不是你一个乞丐能进来的地方！”
　　木浅晗不与他置气，直白说道：“我是来卖草药的。”
　　闻言，药童倒是惊诧了一下，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却怎么都看不出对方会懂草药的样子，以为对方可能就是拔了山间野草来糊弄他，之前就有过这样的事，连累他被先生骂了一顿还扣了月钱，眼下更是没好气地挥手驱赶：“走走走！快走！这里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能玩闹的地方！”
　　“我是来卖草药的！”木浅晗不为所动，坚持说道。
　　眼看这小乞丐与自己犟上了，药童一阵气急：“你有什么草药能卖的？你懂什么是草药吗？你以为随便拔几棵杂草来就能冒充草药了？”
　　木浅晗将一早就从水晶球中取出来的灵草摊放在手掌中摆在药童眼前，直接用事实说话，才能让别人无话可说。
　　药童瞪着眼前苍翠欲滴、生机勃勃的灵草，一时哑了火气，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你，你哪来这般上等的草药？”虽然他并不识得眼前这株草药，但是，这娇嫩如翡的色泽、这扑鼻的清香、这摇曳生姿的生气，他一眼就可判断此物定不是凡品！
　　两人的争执引起了另一个药童的好奇，此时也走了过来：“苍耳子，这是何草药？店里竟不曾见过！”
　　“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被称为苍耳子的药童没好气地说道。
　　从苍耳子那里问不出什么，这名药童又转向拿出此株药草的小乞丐，兴致勃勃地问道：“欸，小子！你这草药叫什么？从哪得来的？”
　　不等木浅晗回答，被自己伙伴落了面子的苍耳子翻了个白眼，嘲讽说道：“别傻了竹叶参，人家怎么可能告诉你？来路不明，指不定是从哪偷来的！”

作者有话说

　　继续第二章，享用愉快！加油，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