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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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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不再看我,而是吩咐小鱼给江凤栖包扎。
我站在原地,整个人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青云的话像是一把刀,一刀,又一刀地捅在我的心口,哪怕是动一下,也是极致的痛。
我说不会,教主不信。
教主不信。
果然,你没有。
我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救他们,我也从未想过江凤栖一直在等我去救他。即使用不着我去救他们,但是他却想着必须要把我给救出来。
我动了动指尖,一步步走近江凤栖。
青云伸出手拦住了我:“江小姐,我们和你也不过是泛泛之交,现在教主受了重伤,我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教主面前。”
我不去看他,只是盯着江凤栖苍白的面孔。
“若你真的是为我们教主着想,请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教主面前。”
我愣住,转过头看向青云。对着他无耻地笑了笑:“我好像喜欢上你们教主了
怎么办?”
青云怔了怔,似乎是不知该如何应答。
旁边的小鱼冷笑一声:“你别梦了,我们教主岂是你能意,淫的?我们教主早就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你啊,趁早死心吧。”
我想了想,笑笑:“是吧,也许我真的该撒泡尿照照自己。”
“哼。”
我被青云赶出了他们的房间,站在走廊上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在八岁的时候被人拒绝过。
那是我们被我们寨子里的人评选公认的第一帅哥,甚至秒杀了还在娘胎里的,没定亲的,成亲的,以及有了娃子和老婆的大叔大哥。
他有一个极其高大上的名字,小白。
据说这个名字和所有学堂里的白面小生重名,甚至连我拉粑粑时与我玩耍的小白也一个名字。
每次我师父下山不带我去玩,就会忽悠我:“去找小白玩去。”
我立马就会屁颠屁颠地去找小白去玩。
小白被誉为寨里的,百年难得一遇的美男。长相那自然是不必说,眼睛大大的,睫毛扑闪扑闪像是两片蝶翼,鼻子长得那叫一个标志,最吸引的我的还是他性感的粉红色,口水一舔就特别有光泽的嘴唇,皮肤那也叫一个好。
师父问过我一次,最喜欢的人是谁,我立马笑着回答:“小白!”
师父顿时哭丧着脸:“不算不算,重来!”
“小白!!”
“你再回答小白我揍你屁股!”师父捏着
我的脸蛋恶狠狠地说。
“呜呜我知道了……。”
“小呼呼,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呀?”师父充满期待的眼光望着我。
我愣了几秒:“……师父。”
“我揍死你!”
……我师父总结了我的几大特点:“
傻,色,懒,路痴,吃货。”
他右手一掐,又算出了未来的我的几种命格:“傻逼,女色狼,胖墩,被人拐,好吃嘴。”之后他就拍了拍我的脑袋,叹了口气,一脸苦逼:“可怜我家少爷了。”
说起来我跟小白的初告白还是我师父教我的。
我按照师父的方法,找到小白,把他拉到柴垛后面,一把脱了自己的裤子,把他强压在身下,先抱着亲了一口,然后傻笑着跟他说:“小白,我喜欢你。”
之后小白惊恐地望着我,伸出腿踢了一下我的下盘,然后哭着跑开了。之后回到家我就哭着追师父跑要打他。
明明师父说好的,男生就吃这一套,霸道总裁式的。先强,生米煮成饭,然后再告白,百分百成功。
可是这下倒好,小白以后见着我就跑,我们甚至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件事情在我心底形成了极大的阴影,
不过小白十岁的时候就被他父母送到外地生活学艺去了。而我一天天长大,特别是在师父去世后,我才明白当时我的行为有多么蠢逼,逗逼,傻逼。
之后我就暗下决心,绝不先告白,只做被动的那一方。
哪怕我现在是对江凤栖有那么一丝心动,我也努力装作不在意。待到当天傍晚的时候我才退了房,买了一匹马,换了一身灰白色的男装上路。
即便没有江凤栖他们,我也是可以自己去江南游玩,看武林大会凑热闹的。
我从来没有说少了谁会过不下去。
哪怕是那一年我的师父挂了,我也不会
嚎啕大哭。
因为,没有用。
就这样我骑着那匹从客栈买来的老马上了路。离开了江凤栖他们,我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匹“马勒戈壁”的小白马。
晚上夜黑风高,刚下完雨,空气里都是湿润的气味。
我骑着马路过一个小树林,把他拴在树上,我爬上了树干,打算在上面眯到天亮。
刚睡着,一阵清脆的声响依稀地传入我的耳朵。
我立即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只能听见偶尔几声猫头鹰鸟类的鸣叫。
幻听?
我扁了扁嘴,又闭上了眼睛。
刚闭上眼睛,不远处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我整个人汗毛都竖了起来,不会是鬼吧?怪渗人的。
但越来越清脆杂乱的声音证明了我的想法是错误的。
害怕殃及池鱼,我拍了拍老马的脖子,把他牵得远了一点,藏在灌木丛里。
我这才决定去看一看。
轻手轻脚地走近,我才注意到前面的空地上有几个人影在打斗,其中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被其他几个黑影包围。
我数了数,算上那个白衣的一共是五个人。
也就说是以一敌四,我往前走了几步,打算上树看场好戏,结果谁知道脚下却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是人。
也就是说刚刚那个声音是这个被杀死的人发出来的?
容不得我多想,我迅速爬上了数,蹲在枝头看着战况。
白衣男使得是鞭子,其他几个人好像使得是流星锤。软碰软的兵器,比的就是器主的内力和技巧。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白衣男趁隙一甩,鞭子缠上了其中一个人的辫子。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鞭子松开了,被缠住那人便倒在了地上。
我的第一想法是,那鞭子有毒,还是剧毒。
往兵器上抹毒是江湖上的老手段了,但是不得不说的:第一浪费银子,因为毒药药效没了还要买;第二是,万一器主一个马虎,自己中了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以说,往兵器上抹毒这东西有利有弊。所以上次江凤栖中了剑也只是并不霸道的昏睡散。
想到江凤栖,我的思绪沉了沉。
大概是见两名同伴都死于那个白衣男的手中,剩下三人出手越来越霸道。其中两人负责围追堵截白衣男的招式,剩下一人则寻找机会对白衣男下手。
云层被缓缓吹走,月亮总算露了个脸,月光也温柔地撒在大地上。
突然,其中一人流星锤脱手丢向白衣男的身后,白衣男回身向后弯下腰躲避,旁边其中一人也趁势攻击……
一时间漏洞百出!
危险了……啊!
月光照在白衣男的脸上,我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那张颜值爆表的面孔,是小白!
我瞬间就不淡定了,只能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看准了一甩。匕首刺中了那人的喉咙,瞬间毙命。
白衣男察觉到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我更加确定,叫了他一声:“小白!”
我看到他整个人的身子颤了颤,然后毫不犹豫地一鞭子把剩下两个人抽飞。
那两人被抽倒在地,他又分别补了两下,见对方死翘翘后慢吞吞地收了辫子,围着自己的小蛮腰缠了有两圈半。
我激动地跳下树枝,走到他面前,两眼放光地望着他。
小白的面孔经过六年的成长更具棱角了一些,只不过五官还有皮肤,都没怎么变。
小白看了我一眼,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与我对视。
我眨眨眼睛:“小白,我是江湖,你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
“太好了,你还记得我,说起来我们都有六年没见了,”我兴高采烈地晃动着身体:“不过你怎么在这,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
小白转身靠在一棵树边,看样子是在运功疗伤。接下来我问他什么,都不回答我。
罢了,我已经习惯了。
小白向来高冷,认出我来没什么共同语言也很正常。
我借着月光在那几个尸体身上左摸摸右摸摸,还在其中一个尸体身上摸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我捧着四五章面额一千,五百,一百的银票,还有那些不知是解药还是毒药的瓶瓶罐罐一个人傻乐。
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哈哈,说不定以后我也可以把这项技能发展成发家致富的本领啊!
“人都死了,你干嘛还去揩人家的油?你就那么饥不择食?”我回过头,小白依旧是以打坐的姿势坐着,一双眼睛深似海。
我干笑了两声,转过身去继续做我的事。
我足足跑了五趟才把那几个人拖到了附近一个土沟里,流星锤兵器什么的全都扔了进去,最后又找了一些树枝铺在上面,稍作掩护。
这招也是我师父教我的,毁尸灭迹。
完了之后我回头去找小白,结果却悲催的发现,他不见了。
在确认周围没有打斗痕迹后我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无比的悲伤,因为小白不辞而别,走了。
这也说明他依旧在意着儿童时期我对他耍的流氓,所以长大后他鸟也不鸟我,飞了。
我想去找他,但是不知道又该去哪里找他。想起我们再次重逢后也不过说了不到五句话。
我又往周围转了转,没见小白的人影。我的马儿还藏在灌木丛里呢,可不能让它不见了。
月光很敞亮,我认真地识别了方向,开始往回走。我看到了我的马儿拉的粑粑,但是悲催的是,我的马又不见了。
我甚至连骂人的欲望都没有。
因为是小白带走了我的马,我甚至连栓马的绳子的一根毛都没见到。
算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但我不是塞翁啊,一匹马跑了还会再出来一匹马好么!!
我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仰天看月亮,轻轻地说了句:“马勒戈壁。”
“咩~~”
……
“马勒戈壁?”
“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