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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9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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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
我无力地睁开眼睛。
身体极度虚弱,我甚至没办法将眼皮完全撑开,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台电视机,以及上方挂着的电子时钟。
201X年11月16日,19:24: 08
啊,原来我还活着啊。
意识再次涣散开来。
沉甸甸的眼皮垂下,切断了我的神志。
我陷入深深的睡眠。
【435】
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我能够长时间的保持清醒,时间已经变成了11月24日。
我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充满了困惑。
首先最奇怪的,是我居然没办法动!
不开玩笑,真的动不了,也没什么东西绑着我,我也不觉得哪里疼,可偏偏全身上下都无法动弹,甚至连稍微弯曲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目前唯一能动的,只有我的眼睛。
于是,我只好努力地转动眼球。
随后,我发现了第二个奇怪的事情。
我竟然不在医院!
陌生的房间。
我到底在哪?
身边没有任何人,我想要大声喊“有没有人啊!这里是哪?”,但发出的声音却比蚊子还要小,吐字含糊不清,便只好作罢。
环顾一圈,我发现,这是一间十分逼仄的铁皮房。面积只有两个厕所那么大,锈迹斑斑的铁壁上没有任何装饰,空气闷热,没空调没风扇,甚至就连窗户都没有,周围一丝声响都没有,头顶的白炽灯发出细微的电流声,让人感觉烦躁而又不安。
这么小的空间,自然也摆不下太多东西,只有病床,左右两侧的医疗仪器,挂着吊瓶的输液架,恰好就摆在我视线正前方的电视机,时钟。
以上就是房内的全部物品。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太诡异了!
哦,对了,不得不再重点补充一个,位于天花板的四个角落,分别安装着四个监控摄像头,全都对准位于房间正中心的我,没有任何死角。
换而言之,我正被关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全密闭的铁皮房里,并且,7X24小时都处于某人的监控之下,任何一举一动都完全落入对方的眼里。
难不成………………我被绑架了?
请原谅我愚蠢的脑袋想不出更多的可能性,更何况,我现在身体严重受伤,也不适合进行太复杂的思考活动。我匆匆的向下瞥了一眼,我的脸上罩着呼吸罩,手臂缠绕着输液管,胸口缠着密密实实的纱布,那两刀如果稍微再刺深一点,准一点,说不定现在我就不是躺在这里,而是早早地到阎王面前去报道了。
谁能料到,季初琴的妈妈,会突然跑来刺杀我呢。也不知道乔厉鸿现在怎么样了,话说我到底在哪里啊…………
想着想着,困意涌了上来,我再次沉沉睡去。
【436】
我到底在哪里?
喂!有没有人啊?
【437】
不能动
不能动
不能动
好无聊
好无聊
好无聊
……
【438】
201X年11月30日,08:00:00
好消息,我终于成功地移动手指了,距离足足有5厘米!
坏消息,我大小便失禁,屎床上了。
更坏的消息,没有人来换床单。
“喂!绑匪先生!你的肉票拉裤子了,能不能请你进来帮个忙啊?”
没有人回应我热情的呼喊。
但我还是不停地呼叫着,期待着声音能够抵达到摄像头的另一端。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感到很尴尬。
我当然也尴尬,但我已经快要被无聊和沉默给逼疯了。
其实我隐隐感觉到,在我睡着的时候,肯定有人进来过。证据一,空了的点滴瓶,满了;证据二,我空瘪的肚子,饱了;证据三,我的喉管和肠胃会非常不舒服,有被人强行插入管道的恶心感;证据四,我穿的衣服、胸口的纱布、床单被套都会定期更换……可奇怪的是,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对方。
我觉得自己快要濒临暴走边缘了。
监狱里惩罚犯人,其中最可怕的一招,就是关禁闭。为什么它可怕?试想一下,你被关在完全密闭的狭窄空间里,无人可说,无事可干,每天只能睁着眼睛熬时间,这难道不是酷刑吗?
我现在的处境,和关禁闭几乎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关禁闭更恐怖,因为至少别人的身体可以自由活动,我现在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盯着墙上的秒针,从1,跳到2,再跳到3,再跳到4……一天有86400 秒,当它终于跳到86401秒的时候,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什么都不会发生!又是重新从1,跳到2,再跳到3……然后又是一个新的轮回。
“救命啊!快来人啊!”
“谁都好,求来个人和我说说话吧!”
哪怕是绑匪先生都行!
我已经快要被孤独感给逼疯了!
【439】
或许我的声音真的被什么人听到了吧。
始终处于关闭状态的电视机,毫无预兆,突然亮了。
病床的上半部分已经被提前调节好,晚上是平躺着的,白天则会保持着向上倾斜30-40度角,电视机正对着我,位置也与我的视线齐平,所以,我可以毫不费力地看清电视机里的内容。
只可惜,屏幕上只有一片雪花点,音箱发出沙沙的声音。可即使如此,也让我兴奋地睁大了眼睛,就连心跳图上显示的频率,也快了很多。这还是数日来,电视机头一次被打开。我充满期待地盯着屏幕,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头顶正上方,天花板方向,忽然传出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是通过变音器说话的,嗓音经过处理,完全听不出年龄性别。
我先是一愣,继而条件反射地想要抬起头,但身体却无法动弹,我只好暗自琢磨,估计在我头顶看不到的地方,安装了一个广播喇叭。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值得举国欢庆的好事——沉默了大半个月的“绑匪先生”,终于第一次对我说话了!
“你是谁!?”我激动地问,“我在哪里,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为什么不和我见面,我的身体现在什么情况,乔厉鸿呢,乔厉鸿在哪,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长串的疑问脱口而出,根本止都止不住——我实在是憋坏了,虽然对方总共才说了一句话,但无数个为什么在我的身体里膨胀,我觉得自己已经被憋得快要爆炸了。
我以说快板的速度,一口气问了个遍,然而,喇叭后的男人却只说了一句话:
“回答错误,明天同样时间,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喇叭关闭。
电视机上的雪花点消失,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画面里。镜头中的青年正懒洋洋地趴在客厅沙发上,一上一下地翘着两条腿,聚精会神地玩着手机游戏。
从这个角度看不到手机屏幕,但即使听不到节奏激昂的游戏音乐,我也知道青年玩的是什么。
为什么?
因为电视机里的青年,就是我。
但,这不是出事前,发生在白公馆里的事情吗?而且画面明显是从高处俯拍的,这个角度,这个画质……这明显就是偷拍吧!?
我瞠目结舌地瞪着电视。
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有人偷偷在乔厉鸿家安装了针孔摄像机?
“整天玩个不停,饭都不吃了,没收!”穿着休闲服的乔厉鸿,出现在画面里。
“你干什么!死混蛋,快点还给我!”电视机里的我生气地跳起来抢手机,而电视机外的我,视线瞬间就被水汽模糊了。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地想念他。
我泣不成声地看着镜头里的二人扭成一团,曾经的时光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我…………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具脱得赤条条的□□。
咦!?
等等等等!
事情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
【440】
我这辈子,从未遇过比现在更诡异,更尴尬的情况。
我,穿着一条粘着屎尿的湿裤子,在身体无法动弹的情况下,被迫,近距离观看,由自己主演的,1080p蓝光版高清GV。
而且,播放不到二十分钟,我就被色气满满的乔厉鸿,给喘硬了。
更可悲的是,我完全没办法动!
只能就这么一柱擎天地硬挺着!
足足挺了四个钟头!
满清□□酷刑算什么,欧洲中世纪十大酷刑算什么,和我现在的情况相比,全都弱爆了好伐!
老子TM的最后裤子都干了,活生生就这么被难受得晕了过去。
【441】
然后,同样的事情,在第二天,又发生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变态偷装的监视器,而且还专门只截取录像里的高能部分,编辑成超过八个小时的超大容量视频,无间断地全天候播放,但我发誓————等我活着出去,我一定要打死他!
我真的要打死他!
太无耻太过分太变态了!
他怎么能这样折磨一个病人呢!?
我恨不得能够一拳打晕自己,这样就能不再遭受非人的折磨了。
【442】
201X年12月30日。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但即使看不到画面,耳朵也还是能够听到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到底还有完没完啊!
已经连续一个月了!
每天每天,不停重复地播放sex录像,而且还不带中场休息,我觉得再这么下去,我会活生生被憋成阳痿的啊!任何食物,不管再怎么好吃,每天从早吃到晚,而且还只吃通一道菜,不过有多喜爱,都会腻的啊,腻到光听声音就想吐,腻得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碰它了。
子啊!求你带我走吧!
我真的不想恨乔厉鸿,但现在只要电视机打开,我听到他的声音,条件反射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好想打死他!”
【443】
201X年01月02日,08:00:00
广播准时响起。
新的一天,旧的问题,同样的顺序。
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许言。”
问:“你的出生日期?”
我:“1993年8月2号。”
问:“你的亲人叫什么名字?”
我:“母亲是柳白梅,父亲是许建国,哥哥是许冰。”
问:“你是否愿意诚实回答所有的问题?”
我:“是的。”
问:“你是否曾经改过名字?”
我:“改过。”
事实并非如此,但广播里的男人十分变态,只要有任何一个问题的答案,和他想要的结果不同,他就会立刻终止提问,然后开始放录像,直到我被折磨的晕过去,才会停止播放。我生生熬了差不多一个月,才终于成功地试出了前面几十个问题的准确答案,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