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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楔子契约

      这个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大概就是,“你是谁?”

      尤其是,当问出这个问题的是莫名其妙把你召唤到这里的那个人的时候。

      一团漆黑的家伙郁卒地看着面前的红毛,非常希望自己可以把他剁了——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契约。

      怪物大师和怪物的契约……

      它能感觉到愤怒,但并不来源于它自己,而是来源于更多的、被召唤过来的小东西。那些小东西恐慌又吵吵嚷嚷,对于自己被从自己的出生地拽到这里表示惊讶、恐惧、焦虑,但没有一个反抗。刚刚经过了时空裂缝来到这里,它们都很虚弱。

      它抬起头,“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用那个,”它伸出一团黑雾指了指掉在一边的一枚满是尖刺的果实,“虽然它的用处可能不太大……额……”

      它愣了愣,那枚果实是完好的,看起来它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如果没有它的作用……那就没有契约……

      “我指的是,你从哪来,你来之前叫什么?”红毛问,他显得很认真,但它觉得他根本不是在关心它。他的表情很奇怪,在他看着它的时候,它觉得他像是在看某种实验品。

      “父亲。”

      另一个红毛。这个红毛连眼睛都是红的。它瞟了他一眼,这个红毛看起来是一只幼崽。幼崽红毛倚在墙上,“他会说话么?”

      他——不是“它”——尽管发音相同,它敏锐地感觉到了语气中细微的差异。不得不说,他顿时觉得这只幼崽红毛顺眼了不少,“是的”,成年红毛说,“很可爱的东西。”

      “可爱?”幼崽红毛笑了,他走过来,眼里有一种类似于星光或者火光的东西,“可爱,”他重复了一遍,“可爱。”

      他看着它,那目光让它全身发冷。它很久没有对“冷”的概念了,但现在它感觉全身发冷。那个幼崽红毛在向它走过来,每一步都有某种特定的旋律,让它想起它曾经见过的一只小家伙。

      “我可以带走他么?”幼崽红毛靠在成年红毛身上说,“再看不到我的怪物,科里森一定会起疑的。他不傻,您知道。”

      “但它很危险——无法控制——”

      它在幼崽红毛脸上看到了绝不属于幼崽的嗜血——不是狼那样为了生存而生的杀意——是单纯的以杀取乐,那只幼崽在微笑,而他的手穿透了被他称为“父亲”的人的胸膛。

      “你忘了,”他轻轻地说,“我……也是不可控制的啊,父亲。”

      他的手抽出来,血顺着他的指尖在地上形成一片水潭般的坑洼,那血明显有腐蚀性,地板很快满是黑色。

      “你好,”他说,“我叫……”他歪了歪头,“哎,他一直叫我Z,有的时候他叫我幺子……要不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然后给我取个名字,怎么样?”

      它盯着他,盯着他的脸,盯着他手上的血。这一次它对契约的感知是清晰的,来自面前的幼崽,来自幼崽的血。

      “很奇怪吗?”他说,“我是Z,是欧米茄,是幺子,是最后的一个,也是最接近“人”、最接近“怪物”的一个……只有我的血能把你这样的东西带到这世上,不是么?”

      他在笑,在这间实验室里,他的笑容一点一点结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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