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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你的锋芒,有谁愿意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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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年前
初夏的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柔和的在一张木制的弧形桌上射下一抹阳光。一个戴着眼镜,留着一茬胡须的男士,严肃的把一份文件袋甩给刚进来的小伙子面前:“杨航,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
杨航没有看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拽拽的瞥了一眼文件,眼神看向窗外。
“看看你做的好事,你自己看。”
男士用手指袋子,瞪大眼睛。
“就这个?”
文件袋里有几张在窗外拍摄的模糊照片,那只不过是那个女主演想上位,找狗仔故意拍的。
“你是要气死我?”
“爸,我没做过。”他承认自己有的时候有点混,就如他钟爱的那本书《岁月的泡沫》的一段话所说:这世上只有两件事是永恒存在的,那就是以各种方式和漂亮的女孩子谈情说爱,以及新奥尔良派或艾灵顿公爵的音乐,其它的一切都应该消失,因为其他的一切都丑陋不堪。
每遇到一个女孩,他就觉得是天使,是真爱。
所以,他的感情世界里,很纯粹。
可,她们都欺骗他,他只不过是个工具而已。
而他,就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就这么简单?”杨耀光抚抚胸,推推眼睛。
“对。”
“来了,就别着急走。这是你这周的广告代言合同,你自己看看。”
“胡蝶,名字挺美的。”
杨航拿起合同随手一翻,一个名字让他眼前一亮。
“好好干点正经事,别什么事都我给你擦屁股。”
“我这坏儿子,就告退了。”
杨航转了个身,拿着合同朝杨耀光打了照面,头也不回的走了。
2
樱花树下,风轻轻一吹,花瓣轻盈的飞舞着。花轻轻落在女孩的发肩,不忍离去,一旁的男孩捧着女孩的脸轻吻着她。
镜头慢慢远去,两人就像是画报里的人一样,那么静谧,那么美好。
“咔。”
远处拿着传呼机的导演发出停止的信号,两个演员就停下了动作。他们站在原地的时候,各自的化妆师在给他们补妆。
“打光师,等会往左边一点。摄像在调高一点,刚刚人位置比例不是很好。。。。”
导演走过来,一个个的指出问题。
“我脸红吗?”
这场吻戏,其实自己还是很紧张,脸还有点发热,所以她一脸真挚的问化妆师。
“不红,腮红颜色淡好多,给你在刷点。”
“好吧。”
化妆师显然没懂她的意思,夏梦希想着就算了。
导演从监视器那边走过来,给夏梦希做了指导:“夏梦希你靠近杨航的时候,身体往右边一点,刚才你的脸被挡住了。”
“这样吗?”
杨航站在夏梦希旁边,她就向导演演示了一下。
“可以再往我这边,给我你的侧脸。”
导演纠正了夏梦希的错误,看到成果很满意,又转向了杨航,“刚刚你对镜头特写,眼睛加一些小晃动,会自然一点。”
“这次拍的吻戏,梦希你表现得比之前好多了。”
导演说的时候,杨航对夏梦希是一脸笑意。
“重点要提的,杨航吻你,你表现得太紧张,自然一些,试着闭上眼睛吻。回吻的时候,头稍低一点,会更好看些。”
“嗯。”
夏梦希点点头,她并不擅长吻戏,所以,她想努力把它诠释好。
杨航眼神坏坏的盯着夏梦希看。
“别那样看我。”
夏梦希没想到杨航还会抓人家小辫子。
“前提是,那个人是你。”
杨航直直的看向夏梦希。
“拿我开刷?”
“没有。这里,有点疼。”
杨航指着心脏的位置,做作的演着。
“哈哈。”夏梦希被他滑稽的表演逗乐了。
“哈哈。”杨航也被她感染,笑起来。
她还是不懂,他真正的意思。
“再拍一条,各部门准备一下。”
“321,action。”
“你当心点。”杨航用唇语对着夏梦希说话。
谁知道,夏梦希只是看了他一眼,单纯的笑了笑,就渐渐进入角色中,没回应他。
杨航自讨没趣,也不在逗她。
一开始是杨航的台词,两个人闲聊着,在樱花路上走了很远。
出镜的时候,杨航还一直走着,夏梦希就一直跟着他,还盯着他看,他却一脸天真的看着她。
他呆萌的样子很可爱,夏梦希没忍不住笑场了。
“出框了,往我这边走点。”传呼机传来声音。
“来,321,action。”
经过几次走位,夏梦希和杨航找准机位,很快投入拍摄。
“我。。喜欢你。”
夏梦希抬头看着那双深邃的棕黑色眼睛,在等待他的回答。
她的眼神很清澈,像水一样纯净。摄像师给了个特写。结束特写,摄像师很快切到杨航那惊讶,又有些闪烁的眼神。
“别走,好吗?”夏梦希满脸愁容,没反应,带着伤痛的心准备离开。
没想到,杨航反拉她,一把拥在他宽阔的怀里。
摄像师稍微往后移,鼓风机从侧边,吹过来大片樱花,花瓣有几瓣落在主角他们身上。
杨航捧起夏梦希的脸,慢慢靠近夏梦希。
他闭上眼,吻了她的唇瓣,吻的时候,很轻。
夏梦希痴痴的看着他,杨航睁开眼,看到夏梦希看着自己,很甜的说了句:“闭眼。”
夏梦希慢慢闭上眼,杨航又轻吻了她,她很简单的吻了他的唇瓣。
摄像师推着镜头又慢慢往后移,他们在樱花树下浪漫的吻着,导演和兼职在屏幕前一脸笑嘻嘻,画面慢慢的模糊了,他们保持着很近的距离大概有五分钟,导演才喊一声“咔”,他们俩就分开了。
“我嘴巴有点麻了。”
夏梦希摸了一下嘴唇,又抿了抿。
“导演有点坏啊。” 杨航向导演大声说了句。
夏梦希先下场了,坐在椅子上,但她感觉有点难过。
“对不起,我想去趟厕所。”夏梦希想到刚才自己吻的都想吐了,因为吻的不舒服,很难受。
“嗯。”夏梦希走到休息座椅,姚岚在一旁看了眼她,感觉她脸色不对,“怎么了?”
“没事。”
她说的轻描淡写的,姚岚也不好再多问了。
3
夏梦希去了厕所,尽量用水扑面来让自己清醒。可还是,抵不住泪水从眼角划过的痕迹。没想到,导演拍戏这么细腻,自己就像当了回小白鼠一样。
“梦希,在里面?”姚岚姐的声音想起来。
“在。”夏梦希猛地擦了擦眼泪,不想让她看到。
“你是。。哭了?”
她的眼角边微微红着,就问她。
“没,没有的事。”
“是不是导演时间加长的事?”
“不是,不是。”
夏梦希说着说着,又禁不住哭了。
“其实你演的很不错了。上次我看你还一直笑场,现在不是蛮好的嘛?”
姚岚拍拍夏梦希的肩,想让她镇定下来。
“感觉又要拍一条了,吻戏演的不是很好,而且自己会有点犯恶心。”
“导演可能要完美一点,所以,拍久了。”姚岚安慰着夏梦希,说完就走了,“你接吻戏,演戏才会有突破的。而且啊,这部是你做主角的第一部戏,自然和你之前演的配角不一样了。弄好,就赶紧回去。”
“嗯,知道了。”
夏梦希用水又抚过自己的脸,在镜子中,看着自己有些浮肿的脸。
“有时间在这里哭,还不如好好看剧本。”
厕所里传来了声音。
“谁在那?”
“我。”
胡蝶“嘭”的一声,开了厕所门,整个人微斜在在门边,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是你。”
“我知道,杨航喜欢你,可你呢?你喜欢他吗?”
胡蝶问的时候,眼神直直的盯着她。
“我。。”夏梦希被她问住了。
“你停顿了。。”
她邪邪的笑了,高扎的头发甩到面前。
“我。。”
“我已经知道结果了。”她走到洗手池,左眼瞥了一眼夏梦希,简单的笑了笑,“要是你不追,我可要先去追了。”
“什么意思?”夏梦希没懂她的意思。
“表面的意思,而已。”
说完,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夏梦希用水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还想了想她说的话。
胡蝶,好像之前报道过是杨航的唯一承认的女友。她来找我也不知道在卖什么药,而且前几次拍摄都不是很愉快,真的不喜欢她。
“小米,给梦希补妆。”
“好。”
补完妆,夏梦希走上台阶,正巧看到胡蝶和杨航亲密的样子。两个人那样自然,感觉他们好像又在一起了。她好奇的看了一会,谁知杨航的目光正朝向自己的方向,她没有躲避。
杨航很友好的对她笑着,她很大方的也笑了一下。
夏梦希不经意的瞥见一旁的胡蝶,她的眼神有些可怕,好似要吞了自己。
原来,不懂心的人,是她。她的事,他知道吗?
夏梦希也没再理会,走到位置上,又看起了剧本。
我原以为,这世界很复杂。
现在才发现,如象牙塔一样美好。
4
“你信不信,她是喜欢你的?”
夏梦希正往剧组方向走过来,胡蝶就凑向杨航耳朵那边,正好对上夏梦希的眼睛。
“不信。有点痒,哈哈。”
胡蝶很快就恢复正常,只是想看夏梦希的表现。
“嘻。”
“笑什么?”
杨航正在看下场的剧本,周围也没什么人打扰他。
“她是不是傻,一直往我们这里看。”
杨航回过头顺着目光看过去,夏梦希的确看着自己的方向。
四目相对,他望向她友好笑着,她很优雅的回应了。她转过身,找到自己位置坐了下来,翻看着台词本。
“别一直盯着她看,她会害羞的。”
他真的很认真,胡蝶还是第一次看到。
“怪不得。”
杨航腼腆的说了句,他以为夏梦希很害怕他,不想见他。
“你又在想什么?”
胡蝶不忍看他,她的心堕落到尘埃里,一阵又一阵的袭向她的胸口。
“没,谢谢你,胡蝶。”
杨航很感谢胡蝶对自己做的一切,握住胡蝶的手臂。
“其实,我更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可你不爱我。”胡蝶说的时候,忍住了在眼圈打转的泪水。
“你会找到的,相信我。”杨航递给她一块手帕,“为我哭不值得。不是吗?”
“我不是为你哭,是为那个姑娘哭,她要被你骗了。” 胡蝶说着说着,就笑起来。
“哈哈,你还是老样子。”
她用手帕擦掉了泪痕,还给杨航。
“留着。这样,它在,就没有人能让你哭了。”
“杨航,谢谢。”
胡蝶张开双臂,内心有多不甘心,也只得作罢。
那是两个人,最后一次的拥抱了吧。
今夜,南来的列风,吹的窗户嘎嘎作响。她本来睡眠就不是很好,就起身开灯,披了件外套,走向窗边。那件外套是他送的,想来想去自己还真是挺好笑,自己还不舍得扔了它。
她准备点一支烟草,在火花点燃的瞬间,她又想起了一年前发生的一切。
“你什么意思?”
那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倚靠着窗,手夹着刚点上的烟草,正在窗边吞云吐雾。
烟忽浓忽淡,却怎么也遮不住她那张绝好的容颜。
当听到他脱口的那句“我们分手吧”,她是有些不敢相信,但她的脸却没有因此有过多的表情。
“胡蝶,别,过了。”
他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快。
“你别和我说,你交女朋友的期限,是七天。”
她其实很难受,但强大的自尊心让她冷静下来,把有些话对他说出口。
“我就是喜欢,和你这样的女孩讲话。”
他说的云淡风轻的,好想和他一点关系似的。
“呵,那算了。”
胡蝶将还没吸完的烟,在他面前的烟灰缸里,熄灭了。
她不怕他,眼神紧紧的盯着他,嘴角带着专属她的笑,“你那假温柔的混蛋样,就去骗骗那些小姑娘吧。”
“你不就是那小姑娘吗?”
“哏,别让我下次再见到你。”
胡蝶强忍住泪水,还是很优雅的回头,狠狠地回击一句。
“慢走,不送。”
胡蝶吸了口烟,不小心呛了一下。
轻咳几下,她又吸了口烟,缓缓地吐了几个烟圈,眼神又一次飘向了远方。
胡蝶,亦蝴蝶,在褪茧之后绽放它最美的一面。
可等失去了那羽翼,它渐渐少了它曾有的锋芒。
杨航,再见。
胡蝶许是想明白了,将烟蒂在窗台沿上灭掉。关好窗,脱下外套,关上灯,就在床上睡去。
别怕,我们,都有自己的锋芒。
而开启它的钥匙,其实,就是我们自己。
总有,那么一个人,愿意慢慢听你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