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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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史考试前四天，萧白什么书都没看。抱着文学史那十张A4纸，上面有两百首要背的古诗，睡了两天。文学史是萧白他们考的最后一门，其他的考试早陆陆续续的考完了，突击加小抄，轻松搞定，在此就不累述。
直到……同寝室的“肖瘦子”光荣病倒。肖瘦子原本就是个多病的主，从没见过这么多病的男生，整得跟林黛玉一样。靠，个子也不高，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就张脸整得漂亮，可远处一看，白得过了头，就是一小白脸。萧白一看，这兄弟情况不好，上吐下泻的，还头晕。软得完全不能走路的样子。
得。背着肖瘦子上了医务室。左查右查，愣是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医生建议转到上一级医院，帮忙叫了救护车，萧白跑回寝室拿水杯，在路上刚好碰到两女生，要了两包餐巾纸，此外,也没说什么，就陪着肖瘦子上了医院。
回来的时候，半夜十一点半。背着肖瘦子上楼，安顿他睡下，就已经一点。离文学史考试还剩下两三天。看起来，肖瘦子可以直接办理缓考手续了，明天他家里就会来接他回家。萧白这时候才有点紧张的感觉。文学史的挂科率号称是60%。任课老师刘爷，被人文学院的一学生在论坛上成为“东方不败”。专折磨人的。
他每次上课前都会抽查古诗背诵。这学期萧白被抽到的时候，正好陪某菜打印他的学分认证什么的毛东西，故来得有点迟。在全系的同学们的注视下，刚坐下没两秒钟，就被一阵哄笑震住。
“啊？”
后面的男生们起哄，前面的女生们笑着转过头，友好的说：“萧白，你。”
“萧白。”“萧白。”
哇靠！小白当时脑子一片空白。要是有女生没事情也这么叫就好了。
“同学，你背下‘水调数声持久听，午醉醒来愁未醒……’”
啊？萧白在寝室的时候背了，可事出突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完蛋。小白一脸菜色。无辜的看向某菜。某菜忙着找背诵的材料。
“我看你就是没背，坐下吧。”刘爷很屌的说。
萧白坐下，某菜凑过来，极近的距离：“兄弟，没受打击吧。”
萧白笑。
某菜：“我又带错了。”某菜取出他那篇外国文学的论文，而不是那份古诗词背诵,那叫个无奈。
萧白狂笑。
“兄弟啊，不是我不帮你。”某菜一手搂着萧白的肩，另一只手无意的放在萧白的大腿上。
某菜很少有亲密的举动，这让萧白很是不适应：“哇靠，至于吗？”立马退避三舍，移离某菜两个位置。某菜的面子登时有些挂不住。
那个时候，萧白并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苍蝇，并不知道自己也会对某菜有特别的依赖。也不知道刘爷让背的那首诗里有某菜女朋友的名字。
接下来的两天，肖瘦子因“伤”回家休养，某菜搬过来和萧白搭伙。理由是某菜他寝室那哥们的女朋友要在他们寝室住几天。等男朋友一起回家。某菜说：“不屑当电灯泡。”
萧白：“切。还说人家，你老婆李晴什么时候回家？”
“比我晚两天。”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拍了拍某菜的肩：“兄弟啊，你终于从温柔乡里回来了，是个好同志啊。”
“去。”“李晴不是那种人，如果是，我还不屑鸟呢。”
这话听得有点寒碜，敢情全世界的女人除了李晴就都不正经了。萧白在一旁干呕。
“嘿，她还真和一般女孩不一样，干事特利落，大方，一点都不假。”
“得。 诗词背了？”突然想转移话题。
“没背几首。最熟的那首是《蝶恋花》。”
“哪首？”萧白别有深意的看他。
“就是刘爷让你背的那首。”
“恩？”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某菜前段背得特溜，“沙上苙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咳，后面忘了。李晴还抽背过呢。”某菜抓脑挠头的样，萧白都看在眼里。
“行了，”虽然有点胸闷，萧白还是笑着说，“‘杀上李晴池上暝’才是重点吧。”
“去！啥时候这么敏感了？我之前都没发现……杀上李晴池上暝？好句子。”
“得了，你的终极目标不就是池上暝吗？地球人都知道，就是池上困搞（睡觉）嘛。”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你这张嘴啊。黄得……”“啊，啊。。。”至此，402寝室开始上演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日子就浑浑噩噩的过，萧白这三天干什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一半是因为苍蝇，一半是因为某菜。也许……谁也没影响他，影响他的只有他自己。萧白在电脑上把小抄缩小到一定的规模，一拍桌子：“操！”不想干了！
某菜走过来：“别整了，背吧，你背了，我保管你过。”
萧白眯着眼：“合着你是刘爷肚里的蛔虫了？”
“听我的，没错的。”某菜笑得像痞子。“内部消息，这次监考从严，有一个抓一个。”
“可是……”
乘萧白可是的档儿，某菜把萧白辛辛苦苦整出来的小抄，“咔嚓”否决，删了。
“娘的！你也忒狠了点！”萧白激动得差点扑过去，狠得咬牙切齿的。某菜捏住萧白的下巴：“要不，大爷我赏你个吻，当补偿？”
萧白心里咯噔了一下：“某菜，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会当真。
某菜毫不犹豫的松手，尴尬：“我，我，我忘了……”忘了什么？忘了我是同志？
“我不是同性恋！”冲口而出。
这句话让两个人都呆住了片刻。萧白把目光移回到复习资料和课本上，是不是，我还真不知道。尽量不带情绪的说了句：“背书。”闷头背了两天书，萧白几乎没怎么合眼，效率嘛，是必然的低下。
文学史考试一考完，萧白就当着监考的刘爷的面，连骂三声“妈的！”默写古诗不算，还是整首整首默的，娘的，光写那个李白的《将进酒》就用了半张纸。这回能过才有鬼。这一场考下来，还真有点壮观，牺牲的兄弟战成了一个排，作弊被抓的。
萧白走出考场，把头尽量缩进领子里。某菜早早的溜出去和李晴鹊桥相会去了，估计一去又是两三天。所有考试考完，萧白却没有轻松的心情，唯一记得的词是“杀上李晴池上暝”。苍蝇恰好在这时发短信过来：我明天考完，期待25日见面。
还没来得及回,其实也不想回,就接到班长的电话:
“萧白？”
“恩。”
“明天有空吗？”
“有。”
“明天帮忙发动几个男生去学院搬下东西,可以吗?”
“额，大部分人都要回家了吧。”
“这次按勤工算。”
“那没问题，你要几个？”有钱拿？8元一小时虽然少了点，但活儿肯定不重。还可以见机和老师们套近乎，这种好事，谁都会抢着干。
“二三个就可以了，明天上午……”班长说了具体时间地点。
第二天搬东西，搬着搬着就难过了。某菜，剑飞都不在身边。表面上可以和其他男生称兄道弟，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萧白要的是一种不同于友情的感觉，渴望被拥抱，这都快成了一种妄想症。在收工的时候，萧白冲出去用手机打了个电话，当时下着雨，小白回来的时候脸色惨白。
那天回到寝室，萧白看到学校论坛上关于25号要封楼的帖子。他也突发奇想，想在学校的论坛上发一帖，可写着写着就成了日记，也没了发的价值，索性就当日记写了：
额，（2月）2号回家，没曾想（1月）25号封楼……封了楼,我住哪?
本来约好25号,和你一起去西湖......
曾.....设想那日飘点雪,最好有积雪,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当做与朋友一起冬游(与春游相对)
但我做不到,你知道的,我做不到
我们是网上认识的,我网上表白的,网上被你拒绝的
你说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知己,但绝对不可能是情侣
因为,你对我没有特别的感觉
我知道既然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就应该彻底忘了你,不想你
“拿得起,放得下。”你说的，不是吗?
但我就是忍不住想你.
当我们约定见面的时候,我很高兴,兴奋得顾不得考试
在等待见面的日子里,我越来越发现....自己不能把你当朋友
我想拥着你.......牵着你的手........
今天打电话给你,第一次听见你的声音.当时,天下着小雨,我在学校的天空下,淋着
对你说：“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在电话里说了。
再一次被你拒绝。
不伤心，
原本，
我大可以在见了你以后再决定在不在一起。
我们见面后的结果有三：
1大家不和，一拍两散。
2情投意合，继续发展。
3我有意，你无意，彼此尴尬。
2/3的几率，我们分手。再加上，我在电话里确认过，你仍然是个直人。
你说，我们要不要见面？
还有，你在22号接我的电话的时候说：
“我说一句，你不要生气……我觉得你的声音很老，就像叔叔。”
我故意压低声音：“哦。”我没想到你也是个恋声的，以前只听过女生都很恋声。没想到你也恋声。
事实上，我的声音，如果不是这么正式的说话的话。
用某菜的话说：“透过机械转换，有时候很像童声。”
但没关系了，这不是你喜欢的声音。我知道。这些都不重要。
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说：“你对我很重要。”
玩我吗？
为什么你要学女人一样，时不时的耍些诱惑人的伎俩。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可以心甘情愿的在下，心甘情愿的被你上。
不管，不鸟。
是我没种。A姐说得很对，我没种的很。
在耽美群上被人说成小受，我不在乎。
我知道，能上我的只有，也只可能是你。
现在的我，越来越同性恋，眼睛越来越迷茫。
在打电话给你，说不要见面的时候。
我的话没有抖，我的心在抖。
事后，我大义凌然的用短信和某菜说：“我把苍蝇耍了。甩了。”
可实际上，是我被你甩了，被你耍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