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所有的岁月都在身边流过》千木陈林

4、3◆◇ヒステリー歇斯底里◇◆

　　“你最近有没有玩那个动漫出的周边手游啊？据说画风超美！”一大下课铃前桌女生就迫不及待地转头和她说话。
　　“什么动漫？”她整理着学习资料，听见女生的声音抬眼看她。
　　女生说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看过，我看的动漫比较少。”
　　“啊？那你平时在家都做什么啊？”

　　她指了指书包。还能干什么？学习呗。

　　“什么什么？你的书包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PSP？”女生一脸好奇地翻着她的书包。
　　现在的女生都这样吗？怎么可以随便翻别人的私人物品？她有点想发火。

　　不对，这么小气会被朋友们讨厌的，或许这对于朋友之间是正常的吧。想想也纵容她翻了。

　　“什么嘛，都是学习资料啊。真是学霸啊，”忽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向她挑了挑眉，“怎么要引起会长赤司大人的注意？”
　　“你别闹了……”
　　“哎呀开个玩笑而已，”随机女生做了个鬼脸，继续翻她的书包，掏出来一个小绿本，“这是……病历本？你上学带这个干嘛？”
　　“哦……”她接过来病历本看了看，“是去年我感冒时用的病历本，可能一直扔在包里没拿出来。”
　　“我说你还真邋遢，一年……”女生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是……这是……

　　“咚！”女生连忙回头，发现刚才还好好地站在桌后浅笑着与她谈笑的人已经昏倒在地。

　　“醒醒啊，醒醒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她猛地站起，“不对，要叫人来。要叫赤司来！”

　　“什么事。”清冷的声音在女生耳边炸响。赤司征十郎顺着女生的视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她……

　　滴滴，滴滴，是仪器的声音。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是一片白。除了白，还是白。目光顺着纯白的天花板向下，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地板……

　　哦呀她这是变成色盲了吗？

　　——她感觉一年前自己的坏毛病正在复苏。

　　够了。她从未像此刻一般认为白色是这样令人烦躁的颜色。不管是什么都好，拜托快让我拜托这篇让人反胃的白色。
　　“你总算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能开口说话吗？要不要喝点水？哎呀不对你现在不能喝水。你看我都糊涂了。”连珠炮似的话语让她脑袋一阵阵的疼。这样慌忙的语调一猜便知道是谁了。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嘶哑的声音让她自己都有些嫌弃。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哦对了比起这个你……”女生用极快的语速说着什么。她只能捕捉到“朋友”两个字。

　　“朋友”啊。她曾经那样执着的两个字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轻轻来到自己身边。她忽然感觉到这两个字的重量，无论是自己脑袋的剧痛还是女生眼下的青黛都清清楚楚地告诉她自己昏迷了多久，而“朋友”一直在她身边。她感到一股暖意缓缓流淌入左心房。

　　“我说啊！”女生的声音上升了好几个八度，她迅速从自己的沉思中缓过神来。

　　“怎么了？”她奇怪地看向女生，女生的神情严肃，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女生。
　　女生嘴唇一张一合，她渐渐白了脸色……

　　“吱啦——”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他。

　　赤司看见她正在用异常冷静的眼神注视着他。
　　“你……”
　　“你早就知道。”哪怕她伪装得再好，还是无法掩饰她声音的颤抖。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把这样重要的事瞒着我这个当事人，你做的不错嘛！”以及歇斯底里。
　　她平日珍爱的长发此时干枯无光，黯淡地散落在她胸前。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这般脆弱无助的样子。
　　赤司耐心地等待她发泄，许久后才开口：“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不过提早一些歇斯底里罢了。”
　　平淡的语调让她十分愤怒，正想开口反驳什么却被他打断了：“闭嘴抬头看我。”
　　她赌气般地盯着他的眼睛，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此刻仿佛能迸发出火苗。
　　“当初我并没有想要瞒着你，是你把我给你的病历本看都没看就扔进书包里了。”
　　“但是你明明知道我会那么做！”
　　“那我又有什么不对？给你病历本你没有看现在却来质问我，你不认为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吗？
　　“再来，当时医生便说你时日不长，也无法治疗了，顶多是与一些用来维持生命的一起多待一阵罢了。
　　“我只是想让你最后的这些时光能多些快乐有什么不对的？一些告诉你也没有任何效果的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也足够了。你只需要继续你的生活就好了，我也是如此。”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那时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她沉默许久，把最关键的问题提了出来。她感觉这个问题很重要。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他带着一种怀念意味的神情说：“因为当时的你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她走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我无法在她身边。我已经错过了她，不想再错过任何人。”

　　“哪怕这个人与你无关吗……”
　　他没有理会她的喃喃自语，继续说道：“而且，承受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很难很痛苦，而相比之下对于我来说则要好许多。所以我选择了这样的解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