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沈王同人］花轻似梦》泉一

55、（四十六）

　　王怜花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任何一次能像现在一样如此痛恨时间的缓慢，他暗暗对沈浪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这样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
　　沈浪压低了声音道：“再等等。”
　　王怜花不想再等下去了，只因他的心脏似已要跳出胸膛，他甩开被沈浪拉住的手，刚要站起，便瞧见河中央那水流蹿急之处有五六个黑影潜伏在水下，虽然看的不甚清楚，但他依然能够确定。
　　东观西望，触目所及的便都是那三个一群，五个一组的黑色身形，像趴在水下石头上的田赢一般 ，令人作呕。
　　但见王怜花的之间已绪满内力，沈浪的另一只手也已握住剑柄，他们的目光，又恢复了昔日的锐利，就像俯瞰九天的雄鹰。
　　忽然之间，那水下几人倾巢而出，似训练了无数遍一样，悉数向这小舟靠拢，掌风相接之处，水花四散，连这脚下的羊皮筏都后腿了约十余丈，王怜花转身却再也瞧不见方才那摆渡老人的身形了，只有那长蒿还被撇在船尾，再看沈浪那边，七个身形无异的黑子壮汉从四面而来，听得沈浪喊到：“哪路的兄台，为何要苦苦相逼，置沈浪于死地？”
　　若不真是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沈浪那里用得着将自己的名号抬出，以震慑他人？
　　但那七人似乎听也未听，闻也未闻，其中一人道：“杀的便是你！”
　　短刃相接的刹那，沈浪只觉虎口被震的生疼，王怜花将那长蒿握在手里，倾注了内力，奋力在江面上划了一道，将那黄河之水做暗器，悉数打了过去，而他的人，也紧跟其后 。
　　水的冲力本就不亚于钢铁做的暗器，再加上他奋不顾身的一搏，那些纵然没有被水珠打死的人也当场毙命在他刀下。
　　沈浪与王怜花背部紧贴，二人的灵魂早已达到了无比契合的地步，此时也最能放心将自己的弱处毫无保留的交到对方手中，方才说话的那名黑衣人见自己的同伴死去多个，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脚下轻点，欲要背水一战。
　　小舟青摇，激流勇进，没了之前那般平稳，虽尽力稳住身形，但二人脸上的汗涔涔渗出，倒底还是出卖了他们。
　　只听那人冷笑道：“原来两位客人是真的不会水啊，我到是小瞧了二位。”
　　说罢向后一跃，便要潜入水底，王怜花那里容得他走，迅速摸出从怀中一物，朝他打去，说时迟，那时快，沈浪长剑一挥，紧跟其后，那人刚躲避了王怜花扔来的暗器，又被沈浪封住了去路，沈浪怒火中烧，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咬牙切齿道：“你永远也休想知道了。”
　　有黑色的血缓缓从他嘴边流出，王怜花道：“想必他是将那毒药藏在口中，若是行动失败，宁死不屈。”
　　沈浪将他尸身抛去河中，缓缓道：“如此说来，我们这次想必又惹上了不该惹的了。”
　　王怜花微微摇头，叹气道：“做大侠真是没意思，是不是便冒出几个仇家，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唉……只是可怜我，偏偏要跟着你受这许多苦……”
　　沈浪将剑插入剑鞘，道：“这便是你的宿命，你这一辈子，都休想挣脱”。”
　　王怜花长蒿入水，小舟轻飘飘的顺水前行，自得道：“在下今天便做上一会艄搭子，伺候伺候你，也让你沈大侠过过瘾。 ”
　　话未说完，便觉脚下一轻，羊皮破了一张，还有几个黑衣身影逆水而上，逃了出去二十余丈之后，才从水底浮出，扯着嗓子喊到：“王怜花，你们且慢慢享受黄河水的味道，咱们先去岸上等你们。”
　　王怜花冷笑着道：“你们没杀的了我们，再加上你们老大已死，我不相信回去后派出任务的头目能绕得了你们。”
　　瞧着他们面面相觑的模样，沈浪道：“即便你死了，也不能让别人好好活着。”
　　小船大半已沉入水底，王怜花竟坦然了许多，道：“你莫不是还同情他们，别忘了，方才是谁想要你的命！”
　　沈浪一只手抓住飘浮在水面上的羊皮，另一只手将王怜花从水里捞起，道：“我不是同情他们，我只是觉得，你这模样，叫我好生喜欢。”
　　王怜花嗔笑一声，拥住了沈浪。
　　他们的身形虽已狼狈不堪，但这份情感却纯粹不染一尘。
　　沈浪道：“你抱住它，莫要松手，咱们两个一齐向那边的岸上划过去。”
　　王怜花气喘吁吁道：“好……好……”
　　他现在不但身体浸泡在水里，连精神都似乎是在水里，只因他害怕，他不想死，他还想活着，像跟沈浪在一起，可以他越是发了疯的想活下去，身体越是不听指挥。
　　沈浪道：“别害怕，放轻松，我们一起游过去，答应我，别紧张，慢慢的，我永远都跟你在一起，永远都守着你。”
　　王怜花控制不住他的心跳，他身上已经僵硬了的肌肉在听到沈浪的安慰之后竟奇迹般的放松了下来，然后他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尽量使自己不托沈浪的后腿。
　　土地，他渴望现在脚下的是一片土，哪怕一点也好，只有半点也能安抚他的灵魂，他不知在向谁祈祷着，死亡的恐惧让他失去了判断力，连平时嗤之以鼻的办法此刻都已变成了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