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十三章 熟人的老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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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的意识深陷於黑暗之中。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失去意识前究竟发生了什麽事，等到苏醒之後，发现自己所在之处，除了黑暗之外再无他物。
不，这里并非一片黑暗。有几盏泛着绿色邪光的灯火嵌在大厅的墙壁上，让这里不至於伸手不见五指。
＂（恶魔语）伊利丹大人！我们成功召唤了异世界的灵魂！只要继续试验下去……就会有源源不绝的灵魂！源源不绝的力量啊！＂
＂（恶魔语）退下。＂
灯火无法触及的幽深领域中，有谁在交谈着……’焰’听的一清二楚，早在当初受恶魔之力侵蚀的时候，她便无师自通了恶魔语这门肮脏邪恶的语言。
＂（恶魔语）大人？＂
＂（恶魔语）我说——退下！！！！！＂
其中一人暴躁的命令着，使得他的下属——或着类似地位的人畏惧的闭上嘴，不再说话。
那道暴躁的声音的主人靠近了被召唤至此处的’焰’的灵魂，在绿色火光的照射之下，’焰’得以看轻对方的面孔。
＂（恶魔语）恶魔的亵渎智慧赋予我主宰万言之力……＂
伊利丹念了一道简短的咒语後，焰发现自己对恶魔语的掌握度似乎又高了一些——虽然从一开始就是熟练甚至精通——如果她原本不会恶魔语的话，想来此刻也能暂时听懂对方所说的话。
那是一只有着深紫肤色丶一对粗大的犄角丶和两翼翼展长度堪比四个成年男性人类的身高总和的恶魔蝠翼丶双眼用黑色的布条蒙住……撇开那些恶魔化的特徵不谈，掌握恶魔的力量丶用黑布掩盖失去光明的双眼的紫肤精灵，’焰’知道的人里只有一个。
＂你是……伊利丹．怒风。＂
＂噢？你居然会知道我的名字？嗯……你的魔力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的仇家太多了，所以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告诉你我的名字的人……究竟是谁？＂
疯了……从对方的语气中，’焰’只能得知一件事：伊利丹．怒风此人虽然表面上还看似保有理智，实际上，他已经踏入了疯狂的圈子中了。
只要一个回答失误，自己的灵魂大概会就此不保……不过也好，不管是早死还是晚死都没差，甚至早点解脱还比较痛快些。
但是，阿拉席德虽然说了不少事，但对於那场艾泽拉斯的生灵和恶魔第一次交锋的史诗之战结束之後发生的事，他一件也不知道……在阿拉席德告诉’焰’的故事中，伊利丹．怒风是一个略有些玩世不恭的浪子，但整体而言还算是个好人。
这样的人或许会惹上不少麻烦，但要说与人结下血海深仇……那是不可能的。’焰’不知道在那场大战之後发生了什麽事丶也不知道伊利丹与哪些人结过怨，於是她说：＂无可奉告。＂
＂小姑娘，我劝你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嗯……我想，如果你知道阿卡玛和玛维那两个贱人是怎麽被我折磨的，你大概就会松口了吧？＂
虽然伊利丹没有露出眼睛，但此刻的他表情也十分吓人，而他向外散发的魔力，即使不刻意引导，也会化作诅咒折磨着他所想诅咒的任何人……’焰’并未因此而退缩，或许痛苦反而能让她更加清醒，让自己可以作为人丶而非理智沦陷的魔物而死。
＂嗯……你的表情还真有趣，似乎是真的想死？也好，那我就成全你吧。＂
伊利丹的笑意愈发的残忍扭曲，他将手直接伸进’焰’的灵魂之火中，然後开始抽取其中的力量……这时，他明白了’焰’所持有的那股熟悉的魔力，究竟来源於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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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一万多年过去，伊利丹当时的记忆早就变得模糊不清。除了还照亮着他污秽不堪的心中的某个角落的一朵小黄花，就只剩下某人向他诉说的理想。
【骑士精神？那是什麽鬼？】
【没人说的清楚，我也不知道自己认知的骑士精神是不是正确的。】
【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为什麽还要相信？月神殿的那些祭祀好歹也会嚷嚷着什麽月神的纯洁和博爱之类的。】
【关於这点，我认为我需要向你好好的解释。】
’那个人’总是冷静的面对一切，即使是在道出自己的理念时，也未见他的脸上有丝毫狂热。
【我认知的骑士精神，在我眼中只是谎言丶只是贵族领主用来欺瞒世人的笑话。好几次，我怀疑一直相信着所谓骑士精神的自己不过是个知道自己被骗了以後继续欺骗自己的蠢货。】
【不，不是怀疑，而是我自认根本就只是一个无药可救的蠢货。】
【有人会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人送死？我相信有，而且我也打算这麽做……这样的人要是不蠢，全天下的聪明人乾脆都去死算了。】
伊利丹当时哑口无言了好一阵子，他本来对於像’那个人’一样的所谓君子是不屑丶甚至是讨厌的。
【那你……为什麽还要继续相信丶为什麽没有放弃？】
【因为虽然幻想终究只是幻想，但这份幻想也让人相信希望……】
’那个人’否定了自己肯定的一切，然後肯定了他否定的一切……伊利丹虽然比绝大多数人聪明，不过他其实很少在魔法以外的领域进行思考，所以他根本就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
【……如果没有人相信希望，那麽这个世界会变成什麽样子？光是用想的，就让我毛骨悚然。】
伊利丹尝试去想像没有人相信希望的画面……他用上了相当於使用膝盖思考程度的智力，然後他留下了冷汗。
每个人的眼神都是空洞的丶绝望的，如同行尸走肉的过着每一天，超过九成以上的人在成年以前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自杀，剩下的那不到一成则是在精神崩溃之後带着其他人一起上路。
【所以，就算那只是谎言，我也试着去相信它。或许，只要一直这麽努力下去，总有一天，谎言也可以奇迹般地化为现实……到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可以洋溢着幸福的笑……我知道这只是妄想，但我仍希望那样的世界可以到来。】
【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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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将一丁点魔力掠夺过来以後，伊利丹就陷入了沉思和回忆之中。
他已经差不多忘了’那个人’的长相，但’那个人’曾经向他说过的事，他到现在都还没忘记。
＂你……跟’他’是什麽关系？＂
想样中的解脱并没有到来，伊利丹没有动手，从回忆中醒来後，只是没头没尾的问了一个问题。
不过，’焰’知道伊利丹口中的’他’是谁。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伊利丹并没有把’那个人’当作敌人看待，在确认’焰’身上那股似曾相识的魔力波动很可能来源於’那个人’後，停下了原本要将’焰’的灵魂吞噬的动作。
＂姑且可以算是学生和老师吧？＂
＂这样啊……但这还不足成为你身上会有’他’的魔力的理由，不过我也没兴趣深究了……回去吧，这里不属於你。＂
伊利丹逆启动了将’焰’的灵魂牵引到此处的魔法，然後转头就走……但刚跨出没几步，又突然转身，取消了运转中的传送术式。
＂你灵魂中的恶魔之力是怎麽回事？＂
他的目光中充斥着学者特有的探究心，一点也不像不久前某个口吻间充斥着憎恨的疯子。
＂还有，你的灵魂被侵蚀到这种程度，为什麽你还没疯？＂
修习恶魔之力的人，除了像伊利丹这样意志的坚韧度还算不错丶很幸运地刚开始摸索反过来奴役这份力量的方法时就找到了法门的人以外，如果没有经过系统化的学习，九成的人会爆体而王，灵魂也会在一团混乱的邪能之中被撕成碎片；剩下那一成，则是不幸的连死亡的机会都没有，变成遭恶魔之力魔化的异形怪物，灵魂和□□都被扭曲丶得不到解脱。
＂我——＂
＂算了，我没有时间和兴趣听你的故事。但既然你是’那个人’的徒弟，我就顺手帮你一把吧——当然，不是没有代价的，我要你帮我带句话。＂
伊利丹笑了，笑容中带着回忆丶苦涩和沧桑。
＂’别在拯救世界之前就死了啊，阿拉席德。’＂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十三章 熟人的老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