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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朝朝暮暮 ...

  •   花千骨一路跟着桃翁绕来绕去,心中的忐忑更甚,想着桃翁会怎么样惩罚她。花千骨苦着一张小脸,心里不禁有些委屈,呜呜呜,明明自己答出来了啊。
      回过神来,发现已跟着桃翁来到了长留殿外,桃翁对着一旁守门的弟子问:“三尊何在?”弟子答道:“三尊正在殿内议事。”
      三尊?花千骨一愣,然后便想到落十一同她说的三尊是指世尊摩严、尊上白子画以及儒尊笙萧默,这么一说,岂不是又能够见到尊上了?
      花千骨在心里忍不住有些小小的激动,嘿嘿,虽然不知道桃翁会怎么惩罚自己,但是能见到白子画,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这么想着,花千骨竟不禁傻笑了起来,一旁的桃翁听见花千骨忽然笑了起来,吓了一跳,奇怪地看着她。
      “你笑什么?”
      花千骨立刻闭了嘴,看着桃翁干笑两声:“呃,没什么……”
      桃翁此刻是没心思理这些,瞪了她一眼继续往里走,看他急急忙忙的样子,花千骨心里更加坎坷不安,不过也存了几分期盼。末了到了议事厅门前,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心扑啪扑啪的在扇着翅膀在胸口乱撞。
      终于异彩鎏金镶满宝石而又高大沉重的门慢慢被两侧站的弟子推开。花千骨直直的望见端坐在大殿正上方的白子画,心立马扇着翅膀飞到他那去了。
      白子画依旧是一身不落尘埃的白衣,只是比那日腰间多束了一条宽边金带,出尘中更添了几分高贵和傲气,眼眸中透露出冷淡和漠然,俨然是一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姿态,挺拔的背脊让人不得不折服于他的骄傲与淡然,让花千骨忍不住便想倾身膜拜。
      花千骨的心早就仅仅拴在了白子画身上,有些痴迷地看着他一袭白衣坐在上方,看他锐利明智的眸子似乎穿透她一般,澈亮地令人不敢直视。
      “参见尊上,世尊,儒尊。”桃翁行了个礼,回头看花千骨,花千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去拜见,心里却满是白子画的影子乱飞。
      “什么事?”
      花千骨听到一个威严又低沉的声音,眼角偷猫一眼。看见一个略比尊上年长的黑衣男子,面容俊朗无比,只是看似有些沧桑,眸子深邃的叫人一眼望不到底,却又依旧明亮睿智,眉头微微蹙起,让人想要忍不住去抚平,额上有道挺深的疤痕,严厉中带几分凶煞,气势咄咄逼人,可见脾气不是太好。
      桃翁微微俯首,开口向三尊禀告些什么,花千骨却又听不到,猜这是用密语跟他们说话。
      糟了,桃翁该不会是气急败坏来找三尊告状吧?自己做错了什么啊?告状就告状吧,干嘛还告得偷偷摸摸,让她想辩白都不知道该辩白些什么。
      花千骨趁着桃翁告状的间隙抬头打量着在左侧躺着的人,他神情慵懒闲适却又不失优雅,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却透露出几分懒惰的意味,身着一件色泽黯淡的紫衣无不显现了他随意,半倚在专门为其准备的铺满冰丝玉锦、雅致褥枕的卧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根长箫,飞速的在白皙修长的指尖旋转飞舞着。
      花千骨盯着那银箫看的有点头晕,心道不愧是三尊,无论容貌气质仙姿都比其他人强上那么多。再抬头去看白子画,却见白子画也在看他。可是视线却直直的穿透她而过,似乎又眼中无一物的感觉。
      花千骨赶紧又低下头去,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一眼心跳的就那么快,明明自己回答桃翁问题的时候气都不带喘一口气。白子画周围似乎隐隐有暗潮涌动,即使他只是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也能感觉到压迫感,那目空一切却又带着慈悲的眼神穿透着花千骨,让她喘不过气。
      笙箫默似乎是渐渐来了兴趣,也不玩手中的箫了,身子直立起来,看着花千骨道:“二师兄,这就是你昨天带回山来的那个娃娃啊?”
      白子画不作声,也不点头,面上毫无表情,让花千骨几乎快误认为上方是端坐于莲的白玉雕像了。
      摩严冷哼一声:“她是如何得知斗阑干被逐去蛮荒的?你莫要捡了个妖孽回来,一身煞气,千载祸星!”
      花千骨心狂跳一下,隐隐听出世尊的口气不光是在指责自己,还有责怪白子画的意思。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太敢开口,如果说白子画给人的感觉是让人无法呼吸的话,摩严那种威严简直是压迫。随便一个眼神扫过来,都让人觉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怪不得长留山上上下下都讳他颇深。
      笙萧默笑了笑,看着殿下垂着头的小孩,“大师兄,你多虑了,二师兄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然后向桃翁使了使眼色,桃翁躬身退了出去。整个空荡荡的大殿,花千骨一个人在下面面对着三尊心里紧张更多了几分。心里着实在意的却是白子画脸上是否有丝毫不满的神情。
      花千骨也不敢抬头看白子画,只觉得他的眼神冰冷入骨,明明没有半分凌厉却给她一种寒彻的感觉。也就这样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定定站在殿上。
      “听说,是你在群仙宴上传达的拴天链被夺,茅山被屠的消息?”摩严阴沉地声音传来,听得花千骨一阵心惊肉跳,硬着头皮答是。
      “大师兄,对小孩子就不要这么凶啊。”笙萧默依旧微笑着,神情中有着几分兴致看向花千骨。
      花千骨只听得笙萧默甜腻如春风般的声音,只觉得如同他在哄小孩子一般,不禁有些无言以对,这家伙当真是长留儒尊么?
      摩严微微冷哼,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千骨。”
      摩严看了看花千骨,这般不祥之人,白子画不可能看不出,他又为何将花千骨带来长留?如此一想,却对花千骨愈发不满,声音也重了几分:“你是如何得知斗阑干没有死而是被逐去蛮荒了?”
      这件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为防止泄露还特地在仙界流传斗阑干已死的消息,为何这样一个小丫头竟然会知道这么绝密的事情?
      “是清虚道长给弟子的书中所写。”花千骨老实地回答。
      “清虚道长写的《六界全书》。”
      “六界全书?他把这个写下来做什么?”摩严紧皱眉头,心中思虑着。
      “书里都写了些什么?”
      花千骨道:“就是六界的史记。”
      “各门各派的都提到了么?”
      “是。”
      摩严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落到妖人手里……
      “呈上来。”摩严对着花千骨道,“这么重要的书万不可落在妖人手中。”
      花千骨微微迟疑着,恭敬地询问道:“世尊,这书是茅山之物,里面记载了茅山派还有其他各派的许多机密要事,是不是有些不妥……”
      摩严的脸微微阴沉下来。
      笙萧默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花千骨,“千骨是吧?我知道这是茅山之物,恐怕交予长留不妥,只是这里面记载着许多六界重要的事情,若是落入妖魔手中恐生不轨之心,而且你尚未习练法术,还无能力保护此书,所以还是暂时交给长留山保管更为妥当。”
      花千骨在一旁听着也觉得有理,此书如此重要,自己又没有能力保护它落到妖魔的手里不也是负了清虚道长所托么?不如先交予长留保管,这样比较稳妥。
      “是,弟子知道了。”花千骨道,“这本书弟子放在房中,弟子现在便拿过来交予长留代为保管。”
      笙萧默在一旁哈哈笑道:“真是个懂事理的好孩子啊!”摩严则挥了挥手,算是同意她去拿书了。
      花千骨临走时还不忘偷偷瞄了一眼白子画,见他依然稳坐如山,目光淡然,自始至终连一句话也没说过,花千骨的心中不知为何存了几分失落。
      飞也似的回到了房间,花千骨拿出《六界全书》便又往长留殿跑去,一路上速度极快,其实她只是想再见到白子画,思虑着怎么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再次来到威严的大殿,花千骨这回没那么忐忑了,略带轻松地拿着书面见三尊,低头行礼,然后又恭敬地将书呈给世尊摩严。
      花千骨总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感,摩严的气场太为强大,不同于白子画的遥不可及,简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
      摩严将那本书置于手中,随意翻了几页,眉头又皱了起来,果然,这本书中记载的六界史实、各门各派几乎是样样俱到,还好知道此书的人尚少。
      “师兄。”白子画忽然开口了,“此书如此重要,长留必然将要好好保管,不能为妖魔所得,也不负了清虚道长。”
      摩严点了点头,“子画,这《六界全书》便交予你保管,上面很多记载可能会对尊上首领仙界,除魔卫道,守护神器以防妖神出世有很大的帮助。”
      白子画轻轻点头,收下了这本书。
      摩严又交代了白子画几句便出去处理教中事物,笙萧默又躺在了塌上有些无聊地打着哈欠。
      花千骨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又听到白子画淡然如冰的声音:“师弟,你先退下吧。”
      笙萧默不情愿地直起身子,拿着银箫转来转去,形成一道闪烁的银圈。本以为有好戏看了,没想到二师兄又让他先走!唉,真是无聊啊。
      笙萧默出了长留殿,便只剩下白子画和花千骨二人在这空旷的地方,花千骨的腿不觉微微发抖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啊,为什么对着那么凶的世尊都毫不畏惧,对着白子画却觉得心跳加速,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白子画看着殿下低着头的花千骨,说道:“十一一切都已帮你办妥了了吧?可还习惯?”
      花千骨抬头看了白子画一眼,觉得他太高不可攀了,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难道不会感到寂寞吗?
      “回尊上,都很好。”
      若是能天天见着你那就更好了。花千骨在心里补上一句。
      “你俗体凡胎,命格又是异数,和山中许多有仙资的弟子本不能比,以前身边又太多邪物缠身,体质外虚内空,修炼仙法,实属勉强。所以理应比他人更加努力吃苦才行。”
      花千骨心头一暖,第一次听他跟自己说那么多话。天资不足,那就以勤补拙,无论如何,自己定不会负了和他的一年之约的。
      “弟子知道。”
      花千骨抬头,刚好对上那双墨色却又冰冷的眸子,明亮而又淡然,她不禁问了一句:“尊上,我是不是以后都很难看见你啊?”
      白子画目光透彻,语气淡淡:“你们虽很少能看见我,但要知我总是在绝情殿上俯视凝望着你们。”
      花千骨点点头,知道即使不能日日见到尊上,但是他会在长留山巅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成长,修习法术。自己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尊上,弟子告退。”
      “去吧。”白子画微微颔首,看着小身子跑出了长留殿。
      花千骨逃过一劫般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随之嘴角忍不住挂上一丝微笑,眼神中充满对未来的希冀。自己,一定要做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儿,一年之后,陪伴他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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