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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七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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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环境下还能说这些。”阳羽扶额长吁一口气,不看周围情况还能肉麻告白的大概也就他一人了,一般人模仿不来。
肖迫收回手,耸耸肩说:“弥补遗憾而已。”
阳羽愣了下,问道:“遗憾?”
肖迫没回答他,反而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干点什么?我睡着了是么?”
阳羽点点头,说:“有件事我没来及跟你说,刚才见到的那个男孩你还记得么?”
肖迫眉头紧促迟疑了半响,然后冲着阳羽轻点了下头。
阳羽小声说:“我看着他死了,可是他又活了。”
肖迫:“等等,你给我弄混了,死的人又如何能复活?”
这句话问的阳羽哑口无言,他也不知怎么解释,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亲眼看着他死了。是我把他从房间里背出来的,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发烧然后失去意识……然后就这么没了。”
阳羽指了指地面,接着道:“然后他就一直躺在地上,身体开始慢慢的腐…腐烂,这是我亲眼见到的,看到他死了我才想起来去找你,可等我找到你回来的时候他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就刚才我还看到他又死了一次。”尽可能简洁明了的将事情说明白,可越说越怕他听不懂,最后无奈地望向肖迫低声道:“你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
话毕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看着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肖迫急忙将阳羽搂入怀里,低声道:“没事,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阳羽:“他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也不记得你了,明明我们刚见过面。”
肖迫低声道:“就像他死之前一样,活着。”
“你总有一种能让人瞬间安心的能力。”阳羽紧紧抱着肖迫,先前的不安如数消退。
至少现在还有依靠。
“你说反了吧。”肖迫苦笑着松开了他,盯上那双墨色的眸子道:“你的眼睛真好看,像黑夜……衬托你皮肤更白了。”说着拿起一缕头发放在手心摩挲。
阳羽:“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先考虑离开的事情吧。”说罢整理了下肖迫凌乱的衣服,拉着他准备离开,可是肖迫却一把拉住了他问道:“你这几天有睡过觉么?”
……
“好像睡了。”
“不要好像!”
“这里没有时间概念,也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就连记忆有时候有点奇怪。”阳羽拍拍脸试着让自己清醒些。
“那你是睡过觉了?”肖迫伸手抓住他拍脸的手,督促道:“有做梦么?”
说起做梦,阳羽这才想起来自己刚进来时候有睡过一觉,可这跟走出这里有什么关系么?
阳羽一脸错愕,问:“难道说这里是我们在做梦,睡一觉就醒了我确定我已经睡过一觉了,而且还梦到你,因此见到你第一时间我还以为在做梦。”
肖迫长叹一口气,松开了阳羽的手说:“快收拾一下走吧,趁着你说的那个男孩回来前。”
不等男孩回来俩人便匆匆离开了,可如先前一样走了半天也感觉像是在原地打转,走来走去风景都是一个样,不变的石柱不变的地面,连空气中那股奇异的水汽味也没变淡。
“说起来,我还看到一个更古怪的事情。”阳羽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看到过一片海,那水面弧度真的非常诡异。”
肖迫没回话,伸出手抚摸了下身旁的石柱,说道:“在这么漫无目的迟早会迷路,想办法做个记号吧。”说着试着用手在石柱上划了下,努力半天也没能留下什么明显的印记。
一旁的阳羽见状,急忙低头四处找寻个尖锐的物品,可这古怪的地方这么多石柱居然没有一个碎掉的石块。
显然肖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这种小问题并难不倒他,只听‘呲’的一声没过多久石柱上就多了块布条。
那本来完好的上衣被撕出一条来,肖迫结结实实在石柱上绑了个死结,并且巧妙地运用了个技巧,让半个蝴蝶结指着他们即将离去的方向。
阳羽忍不住拍拍他肩说道:“你这脑袋永远这么聪明啊。”
这句夸奖却没有让肖迫高兴起来,他依旧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过了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句:“聪明不是好事。”
开心果不但没有开心过,还一直沉闷着脸。阳羽不是没注意到他的反常,猜想只是长时间的劳累和这诡异的环境造成的,再看着对方消瘦的脸庞不由得担忧起来。
他们已经几天没有喝过水吃过任何东西了,这样下去肖迫迟早会死的。
趁着肖迫撕衣服的空档,阳羽伸出胳膊试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血顿时从指间滴落。
“喏,给你。”阳羽把沾满血的手指递了过去,“这地方没有水,再不补充点什么你会撑不住的。”
“你!”肖迫气的直哆嗦,急忙用布条包裹住伤口。
这动作让阳羽有点不悦,他甩开手说:“好不容易咬破的,不要浪费啊。”可肖迫根本不听自己的依旧准备包扎伤口。
阳羽气的脱口而出:“我命令你把他喝了。”说罢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话一出肖迫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望着自己,眼神里满是复杂,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无助似乎自己这句话彻底引爆了他内心深处。
阳羽:“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肖迫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跪在地上用双手捧住自己受伤的手,放在嘴里小心的吸-允着。
阳羽可以感觉到肖迫口腔里的温度舌头的轻柔,偶尔会有牙齿轻轻咬住自己的指尖,这个过程这个动作围绕着的气息都太过于淫-靡,让明明身处危险之地阳羽居然有一丝愉悦之感,来自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愉悦。
那么肖迫呢?他也和自己有着一样的感觉么?想到这阳羽视线轻移望了下去,跪在地上的肖迫紧闭着双眼,仿佛在做一件神圣无比的事情,最终吐出了自己的手指将脸贴放在自己的手掌之中。
这让本来还有的一丝欲望全部消退了,面对这样的肖迫自己怎么也没有那些想法了,他瘦弱的身体风一吹都能倒下,阳羽跪在地上忍不住想要抱住他。
可等蹲下身子才看清那人正抱着自己的手,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滑落。
阳羽有点慌,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没有见过肖迫哭的样子,或许曾经见过但现在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冲击了,脑海所有的想法都一瞬间炸了锅。
“对不起,我只是着急所以才态度那么强硬……”
肖迫没回话,反而抓紧了自己的手。
阳羽:“肖迫,你别这样我会更害怕的,不然你骂我一顿好了。”
肖迫依然没回答。
这沉默让阳羽更加手足无措,急忙抽回手说:“我不会再如此强硬命令你了。”
肖迫跪在地上垂着头,说:“您说任何事情我都会听,您说的任何事情我都回去做,一切都没关系。”
“您?”阳羽一愣,问道:“为什么突然要用敬语啊。”
跪在地上的肖迫猛地抬起头,说:“对不起我忘了,你说过你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阳羽:“你这样真的很反常,我们还是想办法赶紧出去吧。”
说着拉起跪在地上的肖迫,顺手用袖口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打趣儿道:“我倒是想起来你第一次跟我哭的样子了,那会你还说我是冰山精……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冰山精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身旁的肖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到他笑阳羽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肖迫:“知道北极么?”
阳羽:“书里看到过。”
阳羽先是一愣,然后立即反应过来打量了下自己说道:“可是我长得并不像北极的冰山,我没有那么大。”
这下肖迫笑的更厉害了。
不过看到他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阳羽心里也舒服多了,至少气氛没有先前那么压抑。
‘除非你死了,不然什么时候都别离开我、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而且你是冰山精所以也不能先我之前死了,因为我真的好想一直和你在一起。’这话仿佛是他昨天刚说过一般萦绕在自己耳边,字字句句都清晰的刻印在自己脑海。
再看看走在前面找寻方位的肖迫,阳羽学着他的办法在石柱上打结,没成想勒紧的时候用了点力气不小心将石柱掰断了一块,瞬间有什么东西从石柱里喷薄而出,溅了自己一身。
本来浅色的衣服瞬间变成了暗红色,走在前面的肖迫也急忙转身拉开了阳羽。
那石柱仿佛被割破了动脉一般,有节奏的向外喷涌着液体,没过多久石柱便缩水一般萎了下去。
液体没有任何气味,也没有黏腻的感觉,本以为会是血液一样的东西结果根本不是,那些有着坚硬皮肤的石柱里面居然满是液体。
“你说这个能喝么?”阳羽脱掉了上衣,顺手用衣服擦了擦身上的液体。
然而对方坚定地摇了摇头。
阳羽也笑了,说:“确实怎么看都不像能喝的样子,不过没想到的是里面居然是液体。”说罢歪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掰断了一个较细的石柱,果不其然猩红色的液体从断裂处喷了出来。
“阳羽,求你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肖迫舔了舔干到起皮的嘴唇,小声嘟囔道:“我真的好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