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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奈奈子对姓名有着奇怪的执念。

      她喜欢听,喜欢问,喜欢知道各种各样人的名字,真名也好,假名也罢,她都想要知道。曾经有人问过她到底为什么对名字这么执着,奈奈子想了想,得出了一个结论。

      “可能是因为这是我唯一得不到的东西?”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匕首刺进面前俘虏的眼睛里。看着俘虏抽搐着没了气息,她掏出口袋里的本子,把最上面一行的名字用刀上的鲜血划掉,内心涌上一阵充实感。

      同伴咂了咂嘴,“真是恶趣味。”

      “没有办法啊,”奈奈子笑眯眯的说,“不这样做,人家是会死的嘛。”

      没有出生年月,没有真实姓名,甚至一开始连户口都没有的她,好像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弃了。

      钱可以赚,东西可以买,花点心思的话还可以获得一份爱,就连当年欺凌过她的人都被她用极端的方式处理掉了,奈奈子觉得她已经几乎满足了自己小时候所有的心愿。

      唯独得不到名字。

      自己或是别人取的总觉得不够正规,假名想要几个有几个。出生的时候没有被人冠以姓名,在那之后周围的人都用自作主张的用奇怪的字眼称呼她。渐渐的,奈奈子在意识到名字的重要性的同时,也明白她永远无法得到属于她的那一个。

      身为亚人不仅仅是模糊了她对生命的概念,还有对时间的,奈奈子其实远比她看上去要年长许多,只是具体几岁了,她自己也记不清。

      成为雇佣兵后她的生活完全没有改善,反而变本加厉,因为她不怕死。结果就是无数次的死死活活,有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明明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点真实感,到后来也开始消失不见了。

      从那之后奈奈子就开始执着于名字。

      在知道对方姓名的情况下再杀死对方,才能让她觉得是完全抹杀了对方的存在。

      到后来,奈奈子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不让自己在精神上死去,还是因为自己是个以夺取他人存在为乐的变态,总之这个习惯一直被保留了下来。

      “千代?你的名字、代号?什么都无所谓,是千代吗?”

      奈奈子舔了舔嘴唇,微微收拢了身体两侧呈自然弯曲的手指。

      这是她想要杀人的前兆。

      毫不掩饰的恶意从她的身体上散发出来,千代显然是被吓到了,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惹到了奈奈子,明显觉察到了危险的三日月上前一步把他的审神者挡在身后,手看似无意的搭在刀柄上。

      气氛一触即发。

      突然,奈奈子的耳朵上传来些许刺痒,黑影刚要刺下去的利爪居然停在了半空。

      “这副耳环很适合您。”

      宗三不知何时拿了一只耳环戴在了奈奈子的耳朵上,他略显冰凉的手指拂过奈奈子的耳垂,接着按在她的肩膀上,把手上的镜子递给她,表情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在和她谈论耳坠的样式。

      刚才还压迫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一下子就消失了。也许是被打断了兴致,让奈奈子突然觉得无趣起来,IBM渐渐消失在空气中,她抬手按在宗三放在她肩上的手背,轻声的说,“宗三,没有下一次了。”

      -

      她和宗三最终没能赶上晚饭,不过烛台切为他们留了两份,一期一振给她送来晚饭的时候,她又看到了药研藤四郎的身影,他像是一期一振的守护神一样,在本丸里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一期一振。

      药研藤四郎对奈奈子抱有极大的敌意,这一点她自己是知道的。

      奈奈子并不是一个善于控制情绪的人,在表达对他人的恶意这一点上更是完全收不住,总会被人说笑容很恶心之类的话。但和这样的她不同,药研并不是没有能力隐藏,而是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毫不顾忌的,向她表达着自己的恨意。

      即便有一期一振的存在,药研也从未给她好脸色,有时候更像是故意在激怒她那样,让奈奈子颇为困惑。

      吃过晚饭,鹤丸突然敲门说找她有事,他带着奈奈子走了一条她并不熟悉的路,奈奈子一边留心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听着鹤丸说了一堆没有重点的话,心里隐约觉着有些蹊跷。

      “所以你的意思是?”奈奈子问道。

      “道歉啊,道歉。”鹤丸的表情异常严肃,“前些日子暗算你是我不对,后来给你的饭动手脚也是我不对,你要怎么处罚我都没关系,但希望你不要太压迫一期一振了,他最近……状态很不好。”

      从表情上并看不出鹤丸的破绽,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就这些吗?我知道了。”

      奈奈子的心思并没有在对话上,她眼神在鹤丸腰间别着的刀上停留了一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莫名的显得比来时要远,这次只有她一个人,周围安静的可怕,而且——

      太黑了。

      奈奈子一边努力辨认着脚下的路,一边想到。

      黑暗中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她也不例外。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些许的亮光,不远处她屋内的光线从门缝里漏出来,已经不远了,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她应该就这么直走下去才对,可长期的战斗经验积累起来的的对危机的预感,让她下意识的往右边走了一步。

      可是还是晚了,她甚至没有听到脚步声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

      冰凉的刀刃滑过脖子的触感算不上熟悉,但也是奈奈子时常接触到的死法之一。偷袭者的速度非常快,手法利落的切开了奈奈子脖颈处的大动脉,她隐约听到自己的鲜血喷溅在地面上的声音,在那种失血量的情况下根本撑不到几秒,她伸出手按着不断喷涌出滚烫的液体的脖子,立刻就失去了知觉。

      药研藤四郎静静的看着失去气息的奈奈子倒在地面,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平静的甩去了刀上的血液,然后思考起要怎么处理尸体。

      他对奈奈子没有任何感情,只是这个女人一直在给一期一振带来痛苦,那便是必须消除的存在。如果被政府的人因为杀害审神者而制裁也无所谓,反正在很久之前的那个夜晚,他就应该消失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短刀极强的夜战能力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药研几乎是在那个声音响起的同时就猛的向前一个翻滚,回头发现刚刚他站着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三个洞。

      这三个洞,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进地面一样。药研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刀,快速的朝周围瞥了几眼,竟是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奈奈子居然睁着眼睛。

      照理说早就应该断气的奈奈子躺在血泊中,睁着那双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双眼,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药研。看到了这样的画面的药研顿时感到了极度的恐惧,顺着脊柱一路往上在脑内炸开。

      她还活着?怎么可能?

      药研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刚才那个声音又来了,他只觉得面前突然起了一阵猛烈的风,分不清楚是哪个方向的攻击,他将刀横在胸前,压低了身子,却在瞬间被狠狠击中了腹部。

      那股力道实在太大,竟是让药研整个身体都有了向后飞去的趋势,就在他双脚离地的时候,又被揪住了头发,重重的砸向了地面。

      攻击的人自然是奈奈子。

      她刚从死亡中复活,思绪却异常清晰,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晰,但药研的攻击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让IBM进行攻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白天没能杀人而被压制下去的情绪一下子全部爆发了,IBM的攻击就像雨点一样落在药研少年一般的身体上,即使不是自己亲自出手,听着骨头断裂和药研痛苦的声音,奈奈子也感到了一阵舒畅。

      她不急不慢的坐了起来,摸了摸脖子上已经变得冰凉却依旧滑腻的血迹,她的手有些发抖,并不是因为重生后的疲惫,而是隐隐有些兴奋。

      奈奈子缓缓的朝药研那边移动,弯下腰,把药研揽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顶,轻轻的拍打着药研的背脊,“嘘、嘘——疼吗?很疼吧。”

      她就像是安抚受伤的宠物那样,用着极其温柔的语气在药研的耳边说话,药研的身体还是止不住在颤抖,应该是因为疼痛,在刚才的攻势下,他的骨头肯定断了不少。

      屋内的三日月看到她抱着药研进来,从他俩身上的痕迹不难看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三日月在最初试图杀死奈奈子失败后就一直被关到了现在,过程算不上痛苦也绝对不算好受,他无法想象药研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奈奈子把药研放在地面上,用手拨了拨他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摇着头说,“这样可不行,不行。明明说了只要服从我,就不会为难你们,怎么就是不听?我要怎么办才好呢?”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三日月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双手往袖子里收了收。药研除了偶尔发出痛苦的呻吟外,就没有其他动静。

      “啊,这样吧!”奈奈子像是很满意自己的决定似的点了点头,“恩,就这么办吧。”

      “药研,”她微笑着,却如同恶魔一般,“你怕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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