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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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楼因为新鲜出炉的精美花名册吸引了大批客人，一时间楼里人满为患。大伙都冲着画册上的美人图而来，由于我画的相对写实，又辅以色彩晕染，令不少客人顿觉迎春楼里都是些天仙下凡的人物，生意好了也很自然。
斯勰忙着招呼客人，见我站在门口，连忙向我招手。
我原本是来拿另一半酬金的，一看这空前的满堂盛况，不禁对自己的能力有点小骄傲。
斯勰给了我一包银子，一瞧，竟然多出了不少。
“你给错了吧？多了五十两啊。”
斯勰冲我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多亏了你，迎春楼现在的生意才能这么好，这些我还怕给少了呢。你要不满意，我再加？”
还不满意？我可是知足常乐啊。连忙谢过了斯勰的好意，揣着银子就要走，却被他拦了下来。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斯勰还有什么事情。
“先别急着走，我有东西给你。”斯勰点了点我的鼻子，转身进屋取出来一个包裹。
我心想：他不会又要给我一包银票吧？
心里不免忐忑起来。拿这么多钱出门不安全呀，李研也不在身边，这么回去要是被抢劫了怎么办？
斯勰见我又走了神，无奈地叹道：“想什么啊，怎么总爱走神？这个送给你。”他把一个用上好布料包着的包袱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掂了掂，不怎么沉。看来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可还是有些分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好奇地问：“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斯勰好笑道：“傻丫头，难道你要天天装男人吗？这套衣服有机会穿上，一定很好看。”
送我衣服？
打开包袱一瞧，是一套芙蓉红的衣裙，领口锈了缠枝牡丹。
我用手托起它端详着，衣料透过光线隐约可见我掌中的纹路。腰带上锈了与领口相同的花样，其底色凝重正好压得住浅色纱衣的浮佻。的确如斯勰所说，穿了一定很好看。
来到这里以后，我还没有穿过女装，更别提那些昂贵的华服。现在得到了这样漂亮的一套衣裳，我自然欣喜。观察力过人的斯勰一定是在我作画之时发现了我的心思。
我时常盯着姑娘们身上的衣服出神，羡慕的眼神并非过于明显，却还是逃不过斯勰的眼睛。
“谢谢你，我很喜欢。”我抱着银子和衣服向斯勰道谢。
斯勰没说什么，只是习惯性的摸了摸我的脑袋。
做成了斯勰的这笔生意，我也在西孛有了点名声。可惜不是什么好名声……
有志气的那批画者对我的行为相当不齿。说是有辱斯文，还说我画的东西俗媚不堪，荼毒正常老百姓。
后来，越说越离谱，居然传出了，城里有个专门画春宫图的小子叫马良。
一时间谣言满天飞，而我就是谣言的核心人物。
与现代的炒做没什么区别，被人议论多了，自然就出名了。
而我的生意居然也跟着好了起来。
也有不信邪的，专门跑我这来高价求购春宫图集，我只能笑着和他们说明原由，逐一打发。
接着，有几家思想前卫的，拜托我去替他们家的亲眷画像。
从那以后我也算是发了点小财。
我和李研也从原来的廉价客栈搬进了豪华客栈。本来打算让李研与我一人住一间，免得再发生霸床之事。可思前想后，就那么点钱，不能全因享受荣华而白白浪费了。
钱财来之不易，不能大手大脚。享受惯了，以后要是落魄了就很难再度适应。
反正李研也不是坏人，我也没那么大魅力能引发他犯罪，挤一间就挤一间嘛。
还好豪华客栈的房间大，我硬要店主再搬一张床到屋子里，郁闷了店主好几天。以至后来见了我，他总会念叨：“其实两间房也不是太贵。”
这店主超有头脑，当我说要加床的时候，他居然按单间的半价多收了我的钱。算了，这事就不告诉李研了，省得他说我太过斤斤计较，怪寒碜的。
我仍旧每天去摆摊，还好古时候不收摊位费。这点倒是不错。
不过，不得不相信世界上也许是有言灵的，我刚得意过，就出了岔子。
居然遇见了古代收保护费的团伙……
四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围着我的摊子四处乱看，满脸的不屑。
我心里暗叫不好：李研去学功夫了，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我可不想给他们钱，那都是我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啊！
“嘿，我说！你就是摊主？”某壮汉冲我流里流气的点了点头，用手指着我问道。
我呢，最烦的就是这种人。仗着力气大就欺负比他弱小的，特没品！
“我就是，几位要买画吗？”
这似乎是个非常好笑的笑话，立刻引得四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看，这小白脸问咱们要不要买画！太逗了！”另一个壮汉用刚挖完鼻孔的手指边剔牙边嘲笑我，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从牙缝里抠出来的污物用手指搓揉成一团，俩手指轻轻一弹，那团东西就沿着抛物线蹦出去了。
太恶心了，我被他的龌龊行为刺激的头皮发麻，忍不住闭起了眼睛。
没想到我的举动被他们瞧见了，一时群起激愤。
“怎么？看不起咱哥几个？卖画的穷书生扮什么清高啊，还不是天天吃喝拉撒跑不掉吗！”我被他们推搡了几下，一个人开始不停的拍我的脑袋。他似乎还拍上瘾了，停都停不下来。
我终于火了，喝道：“别碰我！”
四人都被我呵斥的一愣，继而目露凶光。
他们其中一人突然拎起我的领子，呵道：“呵！你胆子还挺大呀！本来想和你好好说，现在没法心平气和了，交钱！赶快拿出来！”
“交什么钱？我凭什么给你们啊？”我被他们惹恼了，口气也冲起来了。
“凭什么？你到处打听打听，哪家不知道这条街归咱哥儿几个管的？要想在这里做买卖先得交保护费。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咱们就帮你出气！很划算的，快拿十两出来就结了。”
当我白痴啊？说给就给，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动老娘的银子！随即，脑子一热，我也撒开了泼劲，拍着桌子骂道：“你放个屁，我就照做？要钱？绝对不可能！”
果然，几人没想到我这样的瘦弱斯文人居然也敢奋起反抗，一时不免疑窦丛生。
“大哥，难道他会武功？”一人对另一个特别魁的男子低声说道。
那个被叫大哥的家伙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发现我手脚纤细，根本不像半点会武功的样子，立刻壮胆道：“别糊弄咱们，先声明。咱们不会与你一般见识，只要你老实交钱，以后咱们还好相处。否则别怪爷几个不给你面子！”
此时，我已经热血沸腾。以前和人吵架，我就从没输过。一旦狠劲上来了，就会变得泼辣野蛮的厉害，还特别容易跟人动手。
我的这种行为一度被朋友们视做基因突变。从前，跟学校里一个男的打了起来，结果人家以为我是弱小女子就麻痹大意了，谁想最后居然是我把那个人的头给打破了。家里人怕闹出事就赔了他一点医药费，不过他也没有找我麻烦，只是以后见了我就会绕路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敢靠近我。
四个对一个也不影响我激动的心情啊，打就打，大不了断条胳膊！咱接起来继续使唤呗！
“该说我给你们面子吧。怎么你们这几个爷们，脸都大的跟饼一样啊？请你们马上滚！别碍着我做生意。”
那四个家伙被我一句话激怒了，立刻围上来就要打我，我随手抄起身边的砚台，说是迟那是快！我又狠又准的砸中了那个老大的脑门，血一下子就溅了出来。
那老大跌坐在地上，捂头大叫：“他妈的，打死这个王八羔子！”
他的弟兄见他们老大负伤了，其中一人气得就冲我出拳，照着我的面门就打了过来。
我正看着倒地的那家伙发笑，没来得急闪躲，被突然袭击的那人一拳打中了左眼。
出拳的家伙力气极大，由于惯性我一下子倒在了画摊上，纸笔颜料被撞落，掉了一地。画几也因我的撞压，“咔”的一声裂了。
我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身上的疼痛也没有感觉到太多。我摸了摸左眼，疼痛难当，就在这时，刚才出手的家伙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想要继续修理我。还好我眼明手快，一手举起脚边的凳子撂向了那哥们的脚踝，“喀嚓”一声，不知道是那哥们的骨头折了，还是凳子裂了，我趁机勉强的站了起来。
已经有两个家伙被我打倒，其余的两个都十分惊讶，他们没想到我这样瘦小竟然这般手黑。
他们犹豫的站在原地愣神，听着同伴在地上疼的直叫。我摇晃着身体走向他们，刚说：“快滚——”背后就被重物猛的击中，脊梁骨跟断了似的，我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四周看热闹的人围了好几层，没有一个出来帮忙的。我忍痛回首看去，只见那个额头流血的家伙手里提着断裂的凳子腿立在我身后。MD，居然搞偷袭！眼看他逼近，我却因刚才那一击，完全无法动弹。
完了，照故事的发展他一定会打断我的腿。别了，我直立行走的年代，以后我就要靠轮椅过日子了，由此，告诫大家冲动是魔鬼！
就在那家伙要下手的前一秒，一只鞋子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的砸中了那家伙额头上的伤口，疼得他“嗷嗷”之叫。
我糊涂了，心想：哪位英雄以鞋相救？
视线迷糊的看了眼那位“英雄”。
胡子……蓝眼睛……是李研啊！
还好你来了，我有救了……
紧绷的神经在李研来到的那一刻彻底放松，我立刻趴在地上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什么也不清楚了。
啊、啊、啊，疼死我了！背后的脊椎骨隐隐作痛，左眼也肿得看不清东西了。浑身酸疼，左一阵右一波的疼痛刺激的我连连哀号。
李研安慰道：“很疼吗？快把药喝了，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他皱着眉头，监视着我喝药。
“好苦！”我别过头，不肯继续再喝，谁知道李研却发火了。
“不喝怎么好得了！打架的时候也没见你知道‘怕’这个字嘛！”我被他这么一骂，觉得心虚，只好乖乖的喝药。
突然想起了那四个闹事的家伙，我忙问：“那几个家伙呢？你怎么教训他们的？”
李研一边喂我喝药一边道：“你先出手把别人打成那样，在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还要我当你的帮凶吗？一个女孩子家，居然跟四个彪形大汉动手，你脑子有病吧？”
“你怎么这样啊？我是气不过他们向我要银子，还拼命打我的头。辛苦得来的钱凭什么给他们乱花？你不帮我还骂我，混蛋！”
李研这个家伙，居然对我这么凶，他从来没这样骂过我。委屈死我了！
李研突然放下了药，半晌不说话。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上也出了细汗。仔细一瞧，他的袖管上竟然红了一片。
“你受伤了？”我盯着李研，他什么也不说，继续要喂我喝药。
我忍着痛一把抓过药碗喝了个干净，接着问：“怎么伤的？是他们干的吗？”
李研苦笑道：“跟你没关系！下次别这样了。看见你倒在地上，我还以为……往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就别逞能了，记得搬救兵，听到了吗？还有，以后不许打架！”
听他这样说，我觉得自己刚才说重了，他明明是为我担心，我却不知好歹。
他受伤肯定跟我有关系，哎，真是愧疚的没脸见他。
“说话啊，答应我以后不许打架！”李研定睛看我，他眼中满是担忧。我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那样的眼神让人觉得特别心疼。
我点点头：“我答应你。”
得到我的保证，李研似乎松了口气，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小包东西，打开帕包，里面包满了松子糖。
我不觉大喜，抓了一把松子糖就塞进嘴里，甜得我直乐。
他笑问：“不苦了吧？”我呵呵傻笑，身上的疼痛一扫而空。
似乎挨打的滋味也挺不错的。虽然，我答应了李研以后不再打架，可心里还是对那四个家伙相当怨恨。敢弄伤我哥们，这不是找死吗？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