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作者断更跑路啦》蜃哥儿

7、醉合欢

　　好不容易把合欢连拉带哄地放倒在床上，柳长生已是满头的汗。
　　看着合欢红着脸，醉眼迷蒙地望着自己，长生觉得酒劲似乎也后知后觉地漫了上来。

　　“天凉北风吹合欢，秉烛夜纺红薄衫……”合欢兀自呢喃着戏词，眉眼间却透出一种特有的风情。
　　长生不自在的把眼瞥到一处去，只当是自己喝上了头。

　　“师哥，你看看我呀！”
　　似是看出了柳长生的不自在，合欢故意戳穿了他。
　　“喝了好些酒，又经北风一吹，当心伤了嗓子，我去给你倒杯热茶来。”
　　长生红着脸转身走到桌边给合欢倒茶。

　　“君且先行勿疾步，奈何桥边续前缘……”合欢看着长生的背影，后半句平添出了几分惆怅。
　　“戏词里的结局终归是惨了些。”
　　长生边端了茶走到床前，边埋怨道： “你就要离开乡下进剧团了，还唱这些凄凄惨惨的戏词做什么？”
　　合欢起身接过长生手里的茶杯，仰头将热茶喝尽。没料喝的猛了呛得一个劲儿咳嗽，长生赶忙帮他抚后背顺气。

　　“师哥，我舍不得你。”
　　就着这个姿势，合欢顺势倒在了柳长生的怀里。
　　“合欢……”
　　“师哥，合欢对你的心思，你我皆是心知肚明。今日若是师哥出言留我，我便将去剧团的机会让了陈更。从此跟师哥守在这鹿头山开荒种地，平淡快活一生。”

　　长生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合欢会对他坦白，赶忙将搭在合欢肩上的手臂扯了下来，而后捏着自己的衣角。
　　“合欢醉了。”长生有些局促道。
　　“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合欢自小就亲师哥，师哥也最照顾合欢。如今自也知道冒然跟你说这些话让你为难了，但今日真就是只为师哥你一句话。若是师哥也倾心于合欢，那合欢此生定不负你！若是合欢一厢情愿会错了意，那师哥就只当是合欢今晚喝醉了。只要师哥你说，那我此后也定潜心唱戏，再无杂念。日后若是有幸真成了角儿，我也仍会说没有师哥就没有今日的合欢。”

　　话毕，合欢伸手抬起了柳长生的头，迫使他对上自己的眸子。
　　在合欢的眼眸里，柳长生看到的是跳跃着的烛火的斑驳影子，以及自己内心深处一直渴求却不敢表露的真情。

　　许是今夜雪太大了，亦或是酒劲上头。此时此刻，长生再不愿顾忌什么，眼下只想将此人拥入怀中。

　　“合欢啊，你一向聪明。又怎会不知我的心意？只是你我断不能将这现实当成是在戏里，两情相悦便可执手天涯。我们若在一起，又叫旁人如何看待？”
　　“我们若在一起，又何必管旁人如何看待？”
　　“我不能毁了你！”因为激动，长生的语调不免放高了许多。

　　那之后，两人皆是沉默不语的倚靠在床头。直到烛火燃尽，薄纱似得光晕染进屋里。也不知是月光还是雪影，清冷却朦胧的包裹着两人。

　　“灯熄了，师哥去点上吧。”
　　过了许久，合欢叹了口气，终还是先出了声。
　　长生点头，起身走到桌边。打算寻了火柴将那盏灯再次点亮。
　　就在此时，他被人从身后抱住。脖颈间感受到的，是那人略带酒香的温热气息。
　　“合欢……”
　　“师哥疼我，我都知道。今日弄清了师哥的心意，我已知足了。”
　　那人将头埋在了长生的颈间，轻轻蹭了蹭。随即加重了揽在长生腰上的手，将他抱得更紧。
　　“师哥……不求执手天涯，但求春风一度。”

　　那灯终是没被点亮，可屋中却不似往日般黑暗。合欢听着长生在耳边唤着自己的名字，一时间竟觉得便是就这样死了，也再无遗憾。
　　无论怎样，心里许了这人那便就是许了。前途未卜又怎样，他合欢不曾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