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爱（GL）》妙楼逸士

7、第七章 突发低血糖

　　接下来的两天里，一切如常，在公司工作至夜间，回到家中在一杯红酒的作用下匆匆入眠，一如之前的日子。直到星期五的下午，下一个季度的销售方案都已初步拟定，销售代表们下周才返回公司也没法把方案派发下去，就这样又无事可做了。
　　在过去的一年半里由于部门刚建成很多东西都不完善，该做的事情永远都做不完，每天的时间都能轻松的安排出去。可是最近市场运作良好，短期之内公司也没有新产品要推行上市，加之整个部门人员之间的配合默契有效，我自然就不用像原来那么忙了。本来，这该是一个经理最惬意的时段，可是我却在闲暇时光来临之时有些手足无措。想起之前伊安说我的生活太简单也太单调，我摇摇头，可又能怎么办呢。
　　我在多伦多的时候除了有伊安和艾蒂，还有几个多年交下的好友，随便在一起喝点什么也总能打发些时间。哪怕去艾蒂家里赖着不走，还可以和艾蒂和欧文谈天说地，也可以很舒心。可在蒙特利尔，除去带有工作关系的人，我认识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有过些交情的就几乎是零了。
　　开着车并无目的的在街上行驶，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圣劳伦斯河畔。对了，小文这两天过得如何？既然无事，去会场转转吧。
　　抵达会场时正赶上今天的讲座散场，里面的人已经在三三两两的走出宾馆。有可能已经错过小文了。这样想着，心里蓦然有点失落。可在这时却看到小文还是一个肩挎着包，拿着外套，和身边的几个朋友说笑着向外走。我想下车叫她，可又觉得这样做会有些唐突，正拿不定主意，却看到小文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随即站住不动，和朋友说了些什么就朝我走了过来。于是我打开车门走出车子，看着她一点点接近我。

　　今天小文穿了件白色的体恤衫，依旧是牛仔裤，一件米色的休闲西装外套拿在手里。看见她脸上渐渐扬起的微笑，原本有些拘束的我也放松下来。
　　小文走到我的面前，“嗨，凯西。”我点了下头：“最近几天的培训都还好？”“嗯，很不错的。你怎么样，最近不忙？”“还好。”我忽然看到她身后的几个朋友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想必是在等她过会一起出去，于是说：“刚好路过，想起你们的培训大概刚结束说不定会遇到你，所以就停下和你打个招呼。好了，回去吧。”正想告别，小文思忖了一下，说：“晚上有计划？”我本该说有的，可大概是潜意识里太不想一个人呆在住处，居然没有说话。“等我一下。”小文和我说完就快步走了回去，我也打开车门坐回车里。
　　我看着她和朋友说了些什么，朋友和她告别，又看着她一个人返回。我忽然对自己有些恼火，这无来由的为什么打乱别人的计划，我又从什么开始如此惧怕独处。我正胡思乱想，小文敲了敲车窗，我给她打开车门，小文坐进了副驾驶。
　　“打扰你的计划，真是很抱歉。”“没有啦，晚上那几个人说累了一个星期，一定要出去好好喝几杯，我没什么酒量，正在想个什么借口离开刚好看到你的车。其实我该谢谢你，要不然明天一定头痛得要命。”我知道这大概是个善意的谎言，可心下仍然有些窃喜，因为终于不用一个人熬过余下的一天。看看时间，距晚饭尚早，所以问小文：“想去哪看看？”小文想了一下，说：“去圣母大教堂看看吧，照几张照片和家里汇报一下，展示一下我丰富的业余生活。”

　　由于是星期五的下午，又已接近参观结束时间，教堂里的人并不是很多。身在教堂里通常都会感到平静和安详，我和小文只是一言不发的走在里面，看着整个建筑繁复的细节，看着大厅最里面管风琴和无与伦比的装饰以及上面的那些纷繁的彩色玻璃。忽然，站在大厅中间的我不知是被一种什么样的力量狠狠攫住，一瞬间我只觉得在这片静穆中我渺小的如一粒尘埃。
　　是啊，正如尘埃无法决定自己飘散的方向，我无从抉择自己的生活，在命运的磨蚀下我早已体无完肤。我已被剥夺喜怒哀乐的权利，大概命运也早已带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幸福吧？如此我便永世只得踽踽一人、在孤独的鞭笞下行走在世界的边缘，直至分崩离析，直至荡然无存。
　　这样的绝望使我眩晕。彩色玻璃透下斑驳的光斑在此刻像带有斑斓色彩的蜥蜴一样缠上我，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把我拉往永恒不复的深渊。周遭开始旋转，我终于丧失所有的感官功能和支撑力量，灵魂连同身体迅速滑向未知的次元。

　　在这时一个温柔有力的身躯支撑起了我，一个焦急而关切的声音在唤着我的名字：“凯西，凯西！”我想睁开眼，从这片荒诞无稽的臆想中抽离，但没有丝毫力气，只是跌落在环在身边的温暖里。就这样结束吧，停止那些徒劳的挣扎。如果就这样告别所有的苦楚和痛彻心扉，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凯西，凯西！”呼唤我名字的声音不止，慢慢的，我开始从梦魇中清醒。睁开眼，看到小文无比焦急的双眼。“凯西！你醒了？怎么样？”“嗯。没事。”我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小文抱着我的上半身。动了动四肢，觉得并无大碍，想扶着小文站起，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小文阻住了我的尝试，直接把我从地上横抱起来放到边上的一把椅子上。这时我才发现身边聚了好多人。感觉略微有些尴尬，看向小文，小文抬头和大家解释：“低血糖，没事的，不用叫救护车，我带着巧克力，歇一下就好。”
　　小文从包里取出巧克力，放在我的手里。咬下一块含在嘴里，几分钟以后感觉好多了。小文一直蹲坐在我的面前看着我，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好多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是吓了我一跳。多亏之前有个朋友也是有些低血糖，我还有些处置经验。”我点点头。过了一阵，想起她刚才把我横抱起来，说：“你居然抱得动我。”小文笑了一下，说：“刚才你吓得我够呛，肾上腺素肯定飚了。你知道人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能做出好多疯狂的事儿来。感觉好点没？”我动了动手脚，觉得没问题了，想要站起身，小文扶了过来，护着我站起。
　　拉着小文的手走了几步，小文确定没有事了，感到她松了一口气。放回椅子，走回来又拉起我的手和我一起走回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