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你》溫木易

2、再见，我自己

　　“我不信，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轻浮的人，人家说的真没错，桃花眼的男人多情。”
　　“嗯，我也没想到你是这么轻浮的女人。”
　　“我对你没有抵抗力。我不敢看你的眼睛。你这双桃花眼，时刻在对我放电。”
　　“是吗？我不是故意的。”
　　“这双眼睛长在你的脸上真是浪费了，我从来想到过你是这种人，真的。以前我没发现你是这种人啊？”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在我心里，你不该这样。你跟我说说你们俩吧！”
　　“我不想说，不想提起她。你听没听过，如果一个女人自愿跟你躺在床上，如果你不对她做点什么，是对她的不尊重？”
　　“那我也不想要！不想和你。”她的声音坚决有力。
　　“那你说，我一个正当年的小伙子如果想得到你，就算你不同意，是不是也能得手？”
　　她沉默了好一会，左手顺着我的脖子往下游走，我被她的抚摸的全身战栗。
　　我们开始正题的时候，并没有传说中的不顺利，但是偏偏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明明她还问我这样会不会疼，为什么她一脸享受，没有一丝痛苦？反而我紧张的手足无措。
　　她轻轻的说：“这不是你的第一次。”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
　　“所有男人的第一次都没有这么长时间。”
　　“就不能是我精力充沛，技术全面？”
　　她笑了，尽管昏暗中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一定笑的满面桃花，满眼风流。笑的我失去尊严与骄傲。
　　她强势的吸允着我，疯狂的像个野兽，我像一个俘虏被她任意搬弄，尽管被她支配有种发自心底的不甘心。
　　她紧紧的抱着我的腰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你知道吗？高中的时候，我坐在你自行车的后面，就特别想紧紧的搂着你的腰，但是我没敢。”
　　我放慢频率，思绪突然飘到从前。
　　“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我很爱她。” 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高二六一儿童节那天的晚自习前，初夏异常燥热的晚上。二楼楼梯拐角处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姑娘，脸白的一塌糊涂。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对皮肤白皙的女孩子有种莫名的好感。曾经有一个追我的姑娘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我直接回了她一个字“白。”后来听说她每天晚上都敷进口面膜。
　　陈玲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双水灵的眼睛满脸期待的看着我，我走过去，“有什么事吗？”
　　“蓝冬晨我喜欢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吗？”说完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右脸上笑出一个俏皮的酒窝。
　　虽然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拐弯抹角的表白，但是这么直接了当的方式还是令我没有心理准备。我犹豫了一下，看着她的脸说“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她叫温馨，我很爱她。”那时候我刚刚和温馨在一起。
　　她直接转过身，哭了起来，我最见不得女人哭，还是因为我哭。我觉得我真他妈混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得不转身离去，我很爱温馨，我提醒自己。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角落里哭泣。我特别欣赏她的直爽和坚强，在我知道了她所有的故事以后。
　　晚上下了自习送温馨回家的时候，我和她说了整个过程，她习以为常的说“明天我到她们班看看她，看看我们家冬晨又把谁迷着这么神魂颠倒的。”
　　回家的路上，我回忆着那张白皙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快到家了我突然想起来，高二上学期月考的时候，我前桌就是一个白裙子白脸蛋的姑娘，笑起来脸上有酒窝。还主动和我打招呼，说要抄我的数学卷子答案。
　　后来我问她那次考试她数学考了多少分，她满脸懊悔的说“你还有脸问，那次抄你的，只考了50几分。”
　　“不会吧？我还考了80多呢，你说你也是，抄我什么不好，抄数学？我都是自己懵的。”
　　“考试那天我的心思根本没有在卷子上，都在你身上。”
　　高二的暑假，不知道她在哪里弄到了我的手机号，每天给我发短信，想起她在楼梯口的泪水，一直觉得有些对不起她，我也有意无意的给她回几句。
　　“你在家吗？我想见你。”我的手机上显示她的短信。
　　那天我又见到了她，炎炎烈日没有把她晒黑一点。刚洗澡完头发未干的她和我一起漫步在公园的湖水边上，浪荡的风不安分的吹起她的长发，一股说不上来的好像是百合，又好像是茉莉的洗发水的味道涌进我的鼻孔，她真白，是我见过所有女人中，最白的一个。你有女朋友你很爱她，我时刻提醒自己。
　　直梁自行车悠悠的飘荡在两旁都是翠绿杨树的乡道，这是哪里我不知道，只觉得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好远好远，怕是要走出我的青春年少。我不累，因为坐在后座上的人是我。那时候真美好，我真想大声对她说，我又初恋了。我心底里知道，我依然深爱着温馨。
　　我安静的对她说：“以后，就不会陪你出来玩了，我是有女朋友的，我很爱她，这次出来，就算是为你的眼泪赔罪吧。”

　　我怀念曾经那个骄傲的我，那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
　　记忆中好像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但是今天上午遇见她到现在的床上，我分明觉得我们两个没有一丝的陌生，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
　　我被她任意的支配，她的声音温柔而没有任何抵抗力，像一声声军令，而我能做的，就是绝对的服从。我的每一次动作，她都会小声地说“我喜欢你”，她疯狂的摇晃她的身体，收下了我被动的第一次。事后我浑身是汗紧紧的抱着她，听她安静的跟我讲述她的故事。
　　“这对你不公平”她严肃的说，“我其实有男朋友，高中你拒绝我之后，我找了一个追了我两年的人，可是我还是会做梦梦到你，梦见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喜欢你，我还是喜欢你。”她似乎有些激动。
　　“他现在在哪？”
　　“就在这里，我们一起上一所学校，他工作了，每个月出差二十几天。我们一起租房子，在一起好多年了。”
　　我有些说不上来的难过。“你过得好吗？他对你好吗？”
　　“都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好不好，我们俩更像是亲人。”她把亲人两个字说的格外清晰。
　　“去年三月份我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个时候他刚刚工作，连续两个月没有发工资，我们东拼西凑借了五千块钱，做了最好的手术，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以后能不能怀孕这件事，我去做手术的那天，雨下的特别大，我自己一个人走进手术室，再自己一个人扶着墙走出来，我只请了两天的假，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上班了，那段时间我瘦的只有八十六斤，我们辛辛苦苦攒了三个月，才把钱还清。”
　　“他当时为什么没有陪着你？”
　　“他那天去考科四了。”她淡淡的笑，
　　“那他这不是混蛋吗！”我激动的坐起来，“这种人你为什么跟了他这么长时间？”
　　“都过去了，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绝望的日子，做完手术几天，又丢钱，又难受，唉呀，不提了，都过去了。”
　　我沉默，打开灯，发现她的脸上异常平静，没有抱怨。我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你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你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
　　“算了，不说了，都过去了。”她平静的说。
　　“对不起，如果当时，如果当时我选择和你在一起，你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怪你，我记得最困难的那段日子里，我把签名改成‘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坚强，于是在假装坚强中我们就真的越来越坚强。’，你还给我评论说我这是要当作家啊！算了算了，不说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不想说了。”我在她眼中看见坚强，坚强的让人心疼。
　　“所以我说，咱俩做的事，你吃亏了呀！哈哈”她继续说。
　　“你跟我说你没有男朋友，现在你又说他是你的亲人，那咱俩这样成什么了？我怎么成第三者了？我怎么会是第三者！我怎么能是第三者？”我有些激动。
　　“你觉得咱俩现在算什么？”
　　“一夜情吗？”
　　“我不知道，只是你从我的梦中情人变成了我的情人”
　　我扔掉烟蒂，紧紧的抱着她，心疼而自责。“他对你好吗？”我的嗓子有些不自然。
　　她沉默了一下“嗯，他现在工作了，赚的也不少，就是攒不下钱，他对我倒是百依百顺，不过他喜欢赌，记得还在上学的时候他就几千几千的输。”
　　“我以为你过得很好。”我内心愧疚，替她难过，也为自己伤心。
　　“我不后悔遇见你，真的，哪怕就是让我看你一眼，我也会心满意足。”
　　“对不起，我不该遇见你，不该打乱你的生活。”我很难过。
　　“不，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你让我觉得生活很美好，哪怕就只有这一次，我也不后悔。”她信誓旦旦。
　　我把她抱紧，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内疚，心疼，自责。但是不管怎样，今晚都值得纪念。再见，曾经那个青春年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