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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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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可乐换上了米白色长袖恤衫牛仔裤,仍是长髮披肩,穿回已乾了的布鞋,第一次正式的走进放心人旅店餐厅。
整个餐厅有着浓重的英式儒雅气氛,客人们也刻意穿得整齐漂亮的用膳,似乎是熟悉这种英式典雅礼节。
餐厅内放置了的古老 Jukebox ,客人投进了硬币点唱,让悦耳动听的老歌 Lobo, I'd love you to want me在餐厅内迴盪着。
她看到霍怀登正和易维远聊天,她没有去打扰。
坐在这边餐檯的易维远发现霍怀登是一下子的心神彷彿,视线是久久的停在远处。他往霍怀登的视线看去,一个女生身影正向角落的餐檯走去。
"怀登,最近你总是神不守舍,大概就是为这个小女生吧。"易维远微笑的说。
霍怀登腼腆的垂下头。可是,不到两秒,视线继续偷偷的追随近在咫尺的人。
易维远看着把自己收藏得很好的眼前人,再注视对方挨在手边的拐杖,他痛惜的说 "怀登,也许是时候该把一些事情放下了。"
霍怀登沉静的回过头来,看着易维远,无奈的苦笑。
当林可乐选了较角落的餐檯坐下,一份漂亮的晚餐和红酒已送到她餐檯上。
她吃着晚餐,随意的溜着餐厅的环境,餐厅中央垂吊着的 25 头水晶吊灯,璀璨悦目,与牆壁拐角的水晶玻璃壁灯互相掩映,还有红砖牆壁挂着描绘了小旅店的油画。
油画的主调是深啡色和淡黄色的勾勒,简单而动人的日落景緻,与大堂油画的画风大概是一致,然而,构图是从山上往下眺望小旅店,彷彿,从画手的角度看这世界,眼下的一切都是宁静。
她边呷着红酒,吃鹅肝虾多士,听着乐喜爱的音乐,不其然的悄悄的溜了在和易维远聊天的霍怀登一眼,后者是往她这边不住的看,林可乐是被看得怦然心动。
Baby, I'd love you to want me, the way that I want you, the way that it should be...
Baby, You'd love me to want you, the way that I want to...If you'd only let it be...
Jukebox 内的Lobo 是深情地这样诉说着。
"嗨,可乐!"夏沅沅穿着工人裤,头顶着歪歪的厨师帽,可爱极了。
她两手臂各自绕着两个男士站到林可乐面前。一个当然是何故,另一个林可乐不认识,年龄大概六十多岁吧。
"今晚的晚餐如何?"夏沅沅问。
"好吃极了,我没想过平凡的虾多士可作得这样出色。何故,你可是大师傅的手艺呢!"
何故一脸尴尬的搔了搔头 "这不是我做的。"
林可乐睁大了双眼。
"可乐,我跟你提过,这位是我们餐馆的总厨,韩世泽,世叔啊!"夏沅沅是献宝的,"世叔是前礼宾府的总厨,只有政客高官大商家才有机会品嚐他的手艺啊!"
"对啊,世叔还给美国前元首做过餐,厉害吧!他做的菜式堂皇,精緻漂亮,让人不捨得吃。"何故立刻说。
林可乐慌忙的站起来,是不敢不肃然起敬。
单看韩世泽整洁烫得笔直的厨师服,和头上戴着高高的厨师帽,即使在小小的旅店餐厅仍穿得得体,就教林可乐敬重。
韩世泽笑容极亲切,安抚眼前有点不知所措的小女生。
"坐吧,坐吧。不要让他们说的话吓怕。"韩世泽让林可乐和何故他们坐下。
"做厨师的有两件事最为重要。第一,是不要只顾把菜色如何摆弄得漂亮让人不敢吃,而是欣赏人们因吃着自己做的菜而吃得滋味食相。"他说。
"我啊,我啊,我吃世叔煮的菜是最滋味了!"夏沅沅立刻指着自己。
韩世泽反而摇摇头,轻蹩着眉头, "你最可怕,给你什麽,你便吃什麽。什麽进肚裡也说好吃,也不知道要不要信你。"
夏沅沅噘了噘咀,大家看得不禁笑了。
"那麽第二件事是什麽?"林可乐好奇的问。
"咳咳!"蓦地,一阵故意的咳嗽声在身后响起。
霍怀登挟着拐杖走到餐檯前,站到韩世泽身边。
何故立刻举手 "世叔,我知!"
"咳,何故小心你的言词。"霍怀登煞有介事深沉的说。
"就是要好好控制成本预份量!每次晚市前要劳心劳力计算少得可怜的Budget,要能做到最可口的菜色给客人品嚐,又要顾及不浪费食物!"何故说。
"喏,怀登,你听到了,是何故说的,重点是 "劳心劳力",和"少得可怜的 Budget ",不是我投诉的说。有一天,你把餐馆交给何故接手了,他大概不会像我那麽仁慈听老闆吩咐,他每天必和你呕气。"韩世泽摆摆手。
林可乐已抿着咀忍笑。
霍怀登却是面不改容的说 "世叔,多谢你的提点,我会重新考虑。你只管少教他一点便行了。"
这次轮到何故仰着头,把脸别开。
一众人又是在笑。
夏沅沅已拉着世叔的手臂 "世叔,易挥手叫你过去一起喝酒了。"
韩世泽点了点头,"何故,你今晚准备了什麽酒?"
"是怀登转程在澳地利订的红酒。"何故立刻说。
说罢,他已和夏沅沅去安排。
韩世泽转向霍怀登 "孩子,你还记得。"
"世叔,是不可能忘记。"霍怀登说。
林可乐怔怔的看着韩世泽整理了一下身上已笔直的厨师服,带着叹息的向易维远的餐檯走去。
她收回视线,看着霍怀登握着拐杖的手有点抖,她抬头看到他明显是已站得有点累。
她拉开椅子,让他坐下。
霍怀登坐好,拐杖放到檯边,轻挪着没有力度的腿放好。
她不禁的把身靠前 "是什麽事世叔神色很是凝重...易维远与那支酒有什麽关係?"
"那支酒对易维远是重要。"霍怀登说。
"那一年,易维远的儿子赶不及时间来到这裡跟他父亲庆祝生日,他知道父亲喜欢和世叔把酒谈天庆祝生日,他先把父亲喜欢的澳地利红酒寄来,在赶完了工作乘搭另一班机赶来与父亲一起庆祝,没想到易收到酒的一刻,也收到了儿子空难的恶耗。"
"所以,这酒是你特地安排?"林可乐听得呆了。
"易对于我于我来说是我母亲以外,最重要的人。"他深吸了一口气。
她看到他眉宇之间的黯然。
"我知道。沅沅提起过易维远救你的事...所以你希望能代他儿子尽一点孝心吧。"
霍怀登不语,心情变得有点彷彿。他更不能忘怀的是,在自己出事那天,倒地昏迷前一刻,他看到易维远赶过来的身影,他焦灼的眼神,比谁都紧张担忧。
林可乐瞧着眼前一脸忧伤的人。
她勉强自己的移开视线,注视着红砖牆上挂着的油画,是从山上往下眺望的角度下绘画,小旅店沉静的面向着大海。
"霍怀登,这小旅店真的装满了很多可爱的小故事。"她感觉自已也像是站在山峰高处观望下来 "其实,原来从侧绘可以把事情看得更多。"
"什麽?"霍怀登问。
林可乐轻呷了口红酒,默默瞧着霍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