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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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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追其后的玛丽一看见迪妮莎手里抓着几条毒蛇,登时就尖叫着冲过来:“迪妮莎大人——快丢开那些可怕的生物!”
她的叫声有些尖锐,吓得周围的侍女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为了避免被焦急的玛丽撞进那片可怕的花园里去,她们连忙让开道路,好让玛丽一路畅通无阻的冲到了迪妮莎的面前。
“玛丽,马上给我弄一条口袋来。”迪妮莎面不改色的举着毒蛇吩咐道,“然后帮我一起将这里所有的毒蛇装进口袋里去。”
“玛丽——玛丽会保护大人的!”吓慌了的玛丽想也不想的扯下自己的一条衬裙,并当场做成了一个大口袋。
“快——快把那几条蛇丢进去!”分明很害怕但是为了敬爱的迪妮莎,玛丽义无反顾的举高了口袋催道,“请将那些蛇都交给我吧!”
但是她实在是太胆小了,所以在迪妮莎将蛇丢进口袋里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偏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丢——丢好了吗?”她一边发抖,一边小心的问道,“迪——迪妮莎大人——我可以封住口袋了吗——”
“等等!”意识到玛丽帮不上忙的迪妮莎还是无奈的亲自动手了。
在玛丽听来,迪妮莎窸窣的裙摆声时远时近的响着,仿佛在不停的走来走去。但还不等她想明白为什么,就听见迪妮莎终于道:“好了。”
玛丽这才勇敢的睁开眼睛,并准备用绑头发的缎带封住口袋。谁知她一低头,就看见自己手里的口袋不知在何时就已经被无数扭来扭去缠在一起的毒蛇装满了!
“上帝啊——”吓得魂飞魄散的玛丽几乎要晕过去了。
“玛丽?”早已走远的迪妮莎头也不回的说道,“要是你不小心将那些蛇放跑了,我就要狠狠的惩罚你了!”
“是——”比起可怕的毒蛇,玛丽更害怕迪妮莎生气,于是她哆哆嗦嗦的将口袋封严实了。
由于迪妮莎并没有说将怎么处理这个口袋,忠心的玛丽想了想,最后咬牙将那口袋背在了背上。
“迪妮莎大人——”被远远抛在后头的玛丽边追边哭的喊道,“请等等玛丽!”
不断冒出黑烟的房间正巧是进门的第一间。
迪妮莎在门前停下脚步,又用自己那戴着羊皮手套的手敲了敲门,然后才得体又礼貌的朗声问道:“诺文阁下,我们是负责打扫的侍女,请问我们可以进来吗?”
房间里一片死寂,没有人回应。
“诺文阁下?”迪妮莎不急不躁的再次道,“如果你没有拒绝,那我们就自己进来了。”
说完她便轻轻推开紧闭的房门。
以往顺畅的门轴发出粘滞又暗哑的吱呀声,待到房门敞开之后,迪妮莎便发现这个房间里简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迪妮莎大人,那位巫师大人最喜欢在屋子里做实验和熬魔药了。”罗杰儿举着剪刀率先走在前面,同时不忘提醒迪妮莎道,“所以还请小心你的脚下,那位懒散又邋遢的巫师大人大概会直接将垃圾丢在地上。”
“这屋子没有侍女来打扫过?”迪妮莎提着裙摆稳稳的踏进房内,并不悦的查问道,“即便这位客人的习惯有多么不得体,但身为主人的侍女,及时提供完美的服务是我们的职责。”
“呃……”罗杰儿一面用脚踢开挡路的不知名物体,一面摸着鼻子嘀咕道,“我们再怎么勤劳,也赶不上这位大人制造垃圾的速度啊!”
迪妮莎闻言越发皱紧了眉头。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气味。迪妮莎搜刮记忆,这才勉强分辨出里头混了动物血、接骨木、蜥蜴尾巴、干蝙蝠和大量酒精的气味。
除此之外,她还能听见屋子的各个角落里不停的传出类似老鼠跑动般窸窸窣窣的声响,这令她感觉更加的无法忍受了。
“找到烛台了。”觉察到身后的迪妮莎的脚步声有些加重的罗杰儿摸索着掏出根火柴,然后又在自己鞋底上划了一下。
跳跃的火光乍现之时,迪妮莎隐约看见屋角的房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口袋。
“给我!”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口袋,并朝罗杰儿伸出手。
罗杰儿飞快的点燃蜡烛,然后小心的将烛台交在了迪妮莎的手里。
迪妮莎一手高举着烛台,一手提着裙摆,然后以一种极为沉静优雅的姿态缓缓走向屋角。
橘色的烛光驱逐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随着迪妮莎的前行,沿途颠倒杂乱的摆设渐渐都显露了出来。
最先入目是装了各色不知名溶液的玻璃瓶和复杂的引流架。那位巫师大人大概在做实验时不小心跌碎过玻璃管,迪妮莎能够看见桌子上还躺着大小不均的玻璃渣和玻璃渣底下那片被化学液体腐蚀到焦黑的桌面。
然后越过密集的玻璃瓶,她便看见了一堆被砍去脑袋的毒蛇、切除尾巴的蜥蜴,以及无数抽动鼻翼来回嗅味道的白老鼠。
真是难为它们竟然没有发出声音来!
迪妮莎面无表情的晃了一下烛台,受惊的白鼠们这才四散着逃跑了。
“将吊灯点起来!”不愿多看的迪妮莎旋身一转,复又举着烛台朝屋角走去,“然后将所有门窗全都打开!”
“是。”罗杰儿身手敏捷的跳上桌案,尽管屋里视野十分晦暗,而桌子上又摆了无数玻璃器皿,但他在着陆之时,却完全没有碰出任何声响来。
他将大剪刀背在背后,又用嘴叼住升降吊灯的细绳,然后才双手齐上的用火柴点亮吊灯上所有的蜡烛。
迟一步赶到的玛丽气喘吁吁的用手抵住门框,一麻袋的毒蛇说起来还是蛮重的,她背着跑了几步,几乎没累到断气。
“唔——”从眼尾瞥见玛丽的罗杰儿马上改用手拉住牵绳,然后回头对着玛丽叫道,“噢!你终于赶到了玛丽!快去打开门窗,迪妮莎大人已经在里面等我们帮忙了。”
“……好!”腰酸背痛的玛丽马上去开窗户了。
等吊灯和门窗都就位之后,罗杰儿这才居高临下的环视着这个房间。
谁知道这一看连他都有些吓一跳。只见满屋子到处都长着古怪又巨大的食人花,当房间明亮起来后,它们便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并朝着屋子里的活人们张大满是粘液和细碎尖齿的嘴巴。
它们的花冠是明亮的紫色和黄色,光秃秃的茎秆上只长了一堆类似树瘤一般的密密麻麻的凸起物。
它们的根茎底下堆着许多砍碎的藤蔓碎片,偶然间他还能看见里头埋着一片面包或者是一块牛排,等看见地面上那摊乳白色的液体之后,他马上断定那位不知所踪的痴迷魔药的巫师大人将自己的早餐和晚餐全都贡献给了这些食人花。
“这可真是……”找不到形容词的罗杰儿抓着头发跳到迪妮莎身边道,“迪妮莎大人,我怀疑那位总是给我们添麻烦的巫师大人大概已经被自己饿死了。”
“虽然你说的不对,但也差不离了。”迪妮莎喜怒难辨的答了一句,一双眼睛却还只管盯着前面这个包裹着被单的东西瞧。
罗杰儿顺着她的目光仔细看了一下,就发现他们跟前倒挂着一个类似口袋的长条物体。
这东西大概有两米长,并且一点气息和动静也没有,一看就不是活物。而且包裹在最外头的布料还是他们为巫师大人铺在鹅绒大床上的被单!
原本浆洗干净的被单如今像被丢在垃圾堆里的破布一样又皱又脏,但罗杰儿试探着用手扯动被单一角的时候,就会有大量的灰尘扑朔朔的从上头落下来。
罗杰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才捂住口鼻掩护迪妮莎退后道:“迪妮莎大人,小心!里头大概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确实是不好的东西。”迪妮莎不为所动的冷笑一声,然后不等罗杰儿反应过来,她便伸手用力将包裹着神秘长物的被单一下子扯了下来。
原本静止的烛火齐刷刷的摇晃起来,在飘摇的阴影中,在漫天飞舞的灰尘之下,一个身穿黑衣并倒挂在房梁下的男人赫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是怎样一种可怕的景象!
这个人的脸苍白的就像是墓地里的死人一样,但紧闭的薄唇又像是染上了血一般猩红。两片宽大的黑色布料笔挺的从他的脚尖绷到他的肩膀,咋一眼看去,他的轮廓就像山洞里倒挂着的蝙蝠一般。
然后最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是他的姿势!他交叉着双臂紧紧搂着自己的肩膀,因为重力的缘故,他的身体只能直挺挺的挂在那里,再配上那两片犹如蝙蝠翼翅一般的黑布,让他看起来简直跟传说中的恐怖的吸血鬼一模一样!
“呀呀呀呀呀呀——”一回头就看见这个场景的玛丽一下子尖叫起来,“有吸血鬼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