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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什么道理! ...


  •   又是一年冬天,今年比着往年要冷得许多。林如海急匆匆的走在大街上,并没有骑马或者坐着轿子。林安在一旁跟着,后面来掉着几个小厮,手里捧着黑漆匣子。

      “这天儿可是一日比着一日冷啰。”远远的就看见了林府的大门,林如海跺跺脚。他这几年来,家里面日子过得如意,倒是健康了比多。虽然比不得荣国府的贾赦身体健壮,但是比着其他的文官来说,带也算是不错的。

      林安笑着说道:“今年下雪也是要比往年早一些。”

      林如海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阴沉沉的天空,心情也是有些压抑。说道:“今年黄河上段决堤,想来国库定又是该紧张了。哎,也不知道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只怕今年难得是个好过的。”

      这话可是不吉利,林安回头看了两眼,见那几个小厮都是安安静静的低头跟在后头。这才放下心来,说道:“老爷也是多虑了,这几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便就是决堤了又如何,不是早
      就派了工部的何大人去了吗?您也是想多了。”

      林如海苦笑的摇摇头,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邸报。黄河中上游决堤,本就是重要之地,人口分布得多。天灾一来,便是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这洪水过后,又是要赈灾,又是要预防瘟疫的。听说现在关外难民成片。皇上这才登基不过多久,义忠亲王可是还好好的活着呢!只怕又是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贾敏早就知道林如海回来了,只是没料到他是步行回家的。在家里早就等候了多时了,黛玉也在正屋里面呆着,闲着没事看着本游记杂书。林聪倒是乖乖的坐在小书房里面练大字,贾敏走过去。林聪察觉到了之后,不自觉得把自己的背挺得更直了一些。贾敏注意到了,心里有些难过。

      “太太。”林聪嗫嚅着说道。

      贾敏尽量让自己笑得温和一点,问道:“怎么?现在先生也是要布置一天多些几篇大字?明年就是要下场了,可有几分把握?”

      林聪眨了眨眼睛,说道:“先生说我的文章还是尚可。只是文采有余,笔力有些不足。”说罢,就低下头去。

      贾敏看着林聪头顶上的那个璇儿,心里又酸又涩。这个孩子是说和她没得什么血缘关系,但是确实她亲手带大的。就是比起黛玉来也是不差的,他平日里的学习情况自己怎么可能不清楚
      呢?但是,现在就是在她面前,这孩子也是变成个有秘密的了。

      “你现在年纪还小,也不用急着下场。你贾家珠大哥哥也是十九岁才下场的,我与你爹爹不过是看着你跟从鲍先生出去游历了一番,现在下去试一试。以后也是不用怯场的。你心里不要想得太多,就是去走一遍罢了。”贾敏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一些什么才好,对着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仅是有些无力感。

      林聪是不同的,贾敏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乖巧的孩子。不由得想起自家父亲贾代善的其他孩子,当然,有她那能干的母亲史老太君在,姨娘们当然只能产下庶女。嫡子吗,当然也只有她母亲才能偶这个‘福气’生下来。贾敏心里想了一下当年贾母对待庶女的态度,越发的觉得不对了。母亲一向看这些庶出姐妹为拖油瓶,不过就是拿来联姻之用。只是,到了她那些姐妹身上,
      便是这点利用之处都说不上了,因为贾母根本就不愿意让这些女儿嫁入大富大贵之家。待到年纪可以许人的时候,便拿出一笔薄薄地嫁妆,随意打发出去了。自己这些年也是与家里走得有几分近,却是没听说过父亲那几位老姨娘的事儿了。

      幸而他与黛玉之间的感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好,看着黛玉放下杂书,兴致勃勃的跑过来和林聪一起写字。两姐弟坐在书桌前面,一人执笔,一人撑着下巴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地讨论一下。贾敏看得心里十分高兴,招了清竹过来给两个孩子添了几分点心和茶水。

      清竹有些担心,问道:“太太,等一会儿就要用饭了,现在用些点心怕是不妥吧。”这还是贾敏之前定下的规矩,特别是对于黛玉和林如海这两个身子极为不好的人,【主要是这两人前世都是病秧子。】在出了用饭之外,点心零食之物能免则免。就是怕这两个坏了胃口。

      贾敏看了林聪身上的衣服,这才想起聪哥儿又是该换衣服了,笑道:“这是给聪哥儿的,他
      最近在长身子。可是不好给他多做,平日里点心之物,就叫厨房里面多备一些。你看看,这孩子的衣服是不是又该换一批了,最近长得快,衣服总是看着不合身。”

      清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就算是长得再快,不没有说一天一个样儿的说法。也是太太您细心,才看得出来这衣服不合身。得了吧,奴婢也不多嘴。合着就是年底了,也该是到做新衣的时候,过几天便是把那锦绣江南的绣娘婆子请来量尺寸吧。”

      贾敏低头一笑,也不回话。仍有那贫嘴的丫头在那里喋喋不休。

      “太太,老爷回来啦!”一个小丫头跑进来。

      “爹爹回来了!”

      “爹爹!”

      黛玉和林聪一个两个扔下手中的笔,都想冲出去。连忙被贾敏拦了下来,“清竹,端了热水上来,给这两个皮猴子清洗清洗!”黑着脸对着两个孩子说道:“给个镜子好好看看,都成了什么样儿了,玉儿,你这脸上怎么这个大一块墨迹,聪儿,你这是把墨汁儿当做面脂不成?”

      屋里的小丫鬟都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黛玉还好,看着聪哥儿的模样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但是,林聪半大小子的年纪,最是害臊。低着头,脸红成了一片。贾敏说道面脂,也不是没有典故。林聪大概是随了杨姨娘的肤质,以前在南边还好,现在到了北方,这一到冬天,干风一吹,脸上就是又冷又冰不说,还要起皮儿。小的时候,还被贾敏哄着和她一起用面脂,现在长大了,可是不愿意在用这种东西!

      林如海一进门就是看到这种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这可又是在打一场官司不成?”

      “爹爹!”黛玉惊叫一声,捂着脸匆匆的跑到了耳房里头去了。聪哥儿看了林如海一眼,也是跟在了姐姐后面蹦蹦跳跳的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这才回去,就这么不招孩子们待见?”林如海笑着和贾敏说道。“就这个模样,就要嫁人了。我这看着,心里可是不踏实啊。”

      贾敏说起这件事情,心里也是有些低落。“谁说不是呢?但是,这几年您也是知道的,这变化一个比着一个大。当初我还想着给梁家好好说着,怎么着也是要留到及笄之后再出嫁吧?可是,周夫人说,现在上面不安稳,随时都说不准的事情。不如先订下来,若是顺顺当当的,十六岁也不算的早。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也是有个回转的地步吧。我听着也是有些道理。现在想起来,却是越来越后悔了。”

      林如海之前不过就只是谈笑之言,看着老妻真的是开始伤感了,连忙拉着贾敏的手说道:“你看你,又是多想了。周夫人的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周家想来与宫中的关系密切,周大人尚了福瓴公主,周家女儿又是嫁到了忠诚王府,想来也是听到了风声才是给你说了一声。而且,就现在看来,也是有些苗头了。”

      贾敏心里一紧,不知道怎么的,竟是想起来前世之时,看着荣国府被抄家之时的满城风雨。忍不住问道:“又是有什么事情!”

      林如海沉静了一会,轻声说道:“今年不是黄河决堤吗?现在,朝中有流言说是今上有什么。”比了一个手势,贾敏拉住林如海的衣角。“这怎么可能,前些年不是好得很啊。都说今上是真龙天子来着。”

      林如海苦笑道:“哎,这真龙天子可不止一位啊。现在,大家都是猜测着,要么就是其他王爷的主意,要么就是义忠老亲王的主意。但是,我看啊,远远不止,这上面,不是还有一位更厉害的吗?”

      贾敏自然知道这说的就是太上皇,想起荣国府的一推破事,不禁有些心烦。“这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既然年事已高,就颐养天年如何。非要与小辈儿争斗。真是想不明白!”

      “若就是你想的这般简单就好了。再说了,若不是被逼到了一个地步,谁还想这般?”林如海说得含含糊糊的,贾敏听不明白,却也明白这事情不一定这么简单。心里不痛快,就黛玉这一个女儿,还不能多留几年?这是什么道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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