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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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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喷泉广场，水花随着光影音乐变化。
孩子们围绕着音乐喷泉追逐嬉闹，人们在广场边散步休憩。
广场西侧的商场，一波一波地人流出没。
当喷泉的音乐完成一个乐章暂停喷涌，身着欧洲复古礼服烫着一头黑色大波浪的美丽女郎，出现在喷泉前，拉响了手中的小提琴。
舒伯特小夜曲的旋律，伴随着夏夜的微风，飘扬在广场四周。
人潮渐渐聚拢，形成弧形环绕着华丽出场的琴者。
广场上环射的灯光，扫过自得其乐演奏的女子，古典秀丽的面容，满是沉醉的神情。
悠扬的琴声，如同清泉，涤去夏的喧嚣，定下夜的宁静，令人驻足倾听。
畅快的音符，犹如小精灵在琴弦间跳跃，也拨动了听者的心弦。
喷泉在她身后，随着她的琴声舞动，飞溅开来的水花，落在她的大波浪间，小水珠反射着广场变幻的光影，似有霓虹在她的发间闪烁，为动人的小夜曲增加一抹梦幻的光彩。
广场东侧的乔伊斯酒店，高层总经理办公室里的乔弘朗，透过落地大玻璃，看见了广场中心喷泉聚集的人群，讶异地发现加完班应该收拾回家的秘书——顾云舒，居然不合时宜地趴在窗口，目露兴奋的光芒，遥望着广场中成为众人焦点的琴者，一副与有荣焉的欣慰样。
“顾秘书，周末有欧洲交响乐团巡回演出，定两张票，我们去约会吧！”
乔弘朗双手从顾云弥背后环过去，撑着窗沿，低沉慵懒的嗓音，在顾云舒耳畔响起，吓得顾云舒整个人都跳起来，撞开了没事喜欢骚扰下属的无良老板，利落地闪到一边，托了托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表情异常正经道：“乔总，现在是下班时间，请自重。”
“顾秘书，我这是体恤下属对音乐的追求，真正的古典乐不是街头艺人哗众取宠的玩意，你真不想跟你玉树临风的老板来个浪漫的古典乐之约吗？”
乔弘朗工/□□好之一，就是逗弄他古板正经的秘书，排遣他的无聊。
“晏灿才不是哗众取宠呢！”
乔弘朗口中的鄙夷让顾云舒不爽地反驳，对自家自恋又变态的老板毫无旖旎心思，她对阳春白雪似的古典乐没有特别兴趣，但晏灿通过她独一无二小提琴诠释出来的旋律，却是她的最爱，自然不认同乔弘朗“哗众取宠”的偏见。
“晏灿？”
这个名字让乔弘朗一愣，别有深意地瞅着顶他嘴的顾云舒，这个秘书向来对他客气有余亲切不足，公事公办懒得跟他多说废话，难得愿意说些题外话。
“她就是广场中心拉琴的人，对我来说，她的小提琴是真能动人心魄的。乔总，真人不露相，你对街头艺人的观感有失偏颇。”
顾云舒义正言辞地纠正乔弘朗，末了发现她反应过度，正色，恢复古板秘书样，向乔弘朗点头示意。
“乔总，我下班了。”
然后，快速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唯恐变态老板又来骚扰。
“原来晏灿是她呀！”
乔弘朗倒没追究顾云舒一时失态的“以下犯上”，高深莫测地望着广场中心在人群中自得其乐的琴者，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他的下巴。
有句古语说的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个女人的女儿就叫做晏灿。
*****
巧妙的尾音，拉长了小夜曲的余韵。
曲终，人未散，起伏的掌声续上结束的旋律，欢快了夏夜的气氛。
“BRA/VO！”
还有人亢奋地叫着，一边掏出钱扔进琴者脚边倒置的礼帽。
“谢谢捧场。”
身着华丽礼服的大波□□郎，优雅地向大家鞠躬示谢，不卑不亢地将散落在礼帽旁边的钱币收好，放进黑色的束口袋。
“啧啧，瞧你这样子，够落魄的。”
一道满是奚落味的风凉话，非常煞风景地响起，让围观未散的观众，目光齐刷刷地聚到说者身上，又古怪地瞅着似乎没听到专心数着钱币的琴者。
“我说，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跟乞丐似的，太丢人了。”
寻衅的人见她没反应，话说得更加恶劣，摆明了他是过来找茬的。
“乞丐”只是懒懒地瞟了眼貌似社会精英打扮的衣冠楚楚男，自动将他归位斯文败类。
他挑衅的段数太低，激不起她任何的情绪波动，自然懒得跟他废话，自顾自地背起她的琴盒，戴起她的礼帽，再次向知情知趣的观众示谢，越过找茬男，收工喽。
“晏灿，你不就是卖艺吗？姿态未免摆得太高了吧？”
找茬男再接再厉，从皮夹里掏出一把红彤彤的钞票，挡在她面前，侮辱意味十足。
本来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晏灿，听到对方叫出她的名字，终于正眼看他。
年纪比她大几岁，长得人模人样，眼角微扬的桃花眼，别有一番风流味，活脱脱就是个纸醉金迷的花花公子。
不过，他的脑子显然进水了，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如此拙劣的姿态，表现他的脑残无极限，竟然还拿钱来侮辱人。
“先生，你捧场的方式真特别，叫人受宠若惊呢！谢啦！”
晏灿心甘情愿被他的钱砸，出来混的没太较真骨气与自尊，理所当然地接过他送来捧场的一叠钞票，慢条斯理地塞进她的黑色束口袋当合理收入，淡定地等着他“表演”，不问他为何知道她的名字，也不问他有何贵干。
“我是乔弘朗。”
乔弘朗错愕地看着欢快收钱的晏灿，他明明是在羞辱她，她竟然真把钱给收了，反应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他报上名号，相信她懂的。
“哦。”晏灿淡淡地应了声，顿了顿，见他呆愣样，只好问，“然后呢？”
她最多给他十分钟“表演”，逾时不候，她还有场子要赶呢。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乔弘朗对她的冷淡态度不满，反问，她应该知道他是谁的。
“先生，我没去过精神病院。”
晏灿很认真地说，他就是个神经病，莫名其妙地跑出来奚落她，气势张扬地拿钱侮辱她，装腔作势地对她摆出熟稔样，她要是认识他，那她的脑子肯定被灌水了。
“你——”
她一两拨千斤的回答，引起围观群众了然的笑声，一时让找茬的乔弘朗气结，随即恢复过来，他是要来给她难堪的，怎么可能反过来被她奚落呢。
“晏灿，既然你都出来卖艺，不如我发善心收藏你的琴声，收留你的人，让你吃香喝辣的，免得四处流离，受惊受扰，你开个价吧！”
她都出来卖了，那他就将她买了，看她还敢不敢跟他装白痴！
哟，这个神经病居然要包养她！
晏灿鄙视的目光扫过道貌岸然的乔弘朗，瞧瞧他全身上下世界名牌的衣着，看看他大发慈悲的高人一等样，再瞅瞅他羞辱意味浓重的眼神，晏灿无比同情地抬起手，拍拍乔弘朗的肩膀，叹气道：
“先生，时间到了，你该回家吃药了。”
亏他长得人模人样，可惜精神分裂严重，不然随便往街头一站，脚边放个锅盖，保管他盆满钵满，比她费尽心思化妆装扮拉琴的行为艺术还好赚呢。
“哈哈……哈哈……”
这下子，围观人群直接爆笑，乔弘朗的俊脸，青一阵红一阵，恼羞成怒地抓着晏灿拍他肩的手，低吼：
“晏灿，你少装蒜，我是你未婚夫！”
未婚夫？
这是什么玩意？
“神经病。”
这回晏灿直截了当地指出乔弘朗的病症，抽回了手，为他指明出路：
“乔弘朗先生，青浦医院神经科全国闻名，我诚心诚意地建议你去挂号问诊。”
“晏灿，少装疯卖傻，你是我未婚妻，我可不想看到未来的妻子在街头卖艺丢人现眼，缺钱的话，我养你！”
乔弘朗肯定晏灿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他的，还将他当神经病，简直是不可理喻的女人，无法原谅！
“未婚夫？未婚妻？哪家精神病院的门没关好，把你给放出来了？”
晏灿冷哼，倏然握起拳头，往上一挥。
“嘭！”
直勾拳准确无误地吻上乔弘朗俊俏的下巴。
揍完人，晏灿吹了吹她的小拳头，冷睨着猝不及防被她打歪下巴的乔弘朗。
“晏灿，你居然打我？！”
乔弘朗难以置信地捂着下巴，瞪着眼前温婉又古典的小脸，与她妈妈长得十分相像，看起来我见犹怜的，竟然这么野蛮，这就是她的家教吗？
“本姑娘的名声，是你想毁就能毁的吗？疯先生，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晏灿威胁性地向乔弘朗比了比拳头，“要发疯找别人去，本姑娘没空听你扯。”
话毕，她潇洒地背着琴盒，拨开围观的人群，走人。
围观人群同情地看着被打傻的男人，窃窃私语着，偷笑着，渐渐地散去，只剩下大受打击呆若木鸡的乔弘朗，怔怔地望着晏灿离开，难以回神。
“乔总，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一小心亲眼看到她家变态老板调戏美女未遂被揍全过程的顾云舒，忍着爆笑的冲动，努力端起古板秘书模样，好心地过问。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