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请自重》斗酒津亭

24、第二十四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转眼已经是半月光景。
　　自从上次一别，赵毓箐已是半月未见过程帝了。
　　不过在丞相府里一天种花种草倒也是颇为清闲。
　　就是这儿的丫鬟太聒噪了些。
　　赵毓箐坐在院子中央的秋千上。
　　和当年师兄在堃羌书院给自己做的那个一样。
　　对镜晨妆颜色美 ，秋千架上春衫薄。
　　那是的年华终究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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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小丫鬟急匆匆跑进来。
　　“什么？”赵毓箐若无其事的绣着自己手上的香囊。
　　“呵呵！吃早膳而已！”小丫鬟打趣的说，“小姐怕是在想念情郎吧！”
　　“什么？”赵毓箐疑惑，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念顾？
　　“呵呵呵！小姐一定是在想念公子？”
　　“公子？”
　　“小姐的师兄啊！子钺公子可真是好看！”小丫鬟一脸艳羡。
　　“子钺公子？”赵毓箐心中有了一丝不安，这绝对不是师兄的真名。
　　“是啊！奴也是近期才见过子钺公子的！”小丫鬟毫无防备。
　　“以前未见过？”
　　“是啊！”小丫鬟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先下去吧！”赵毓箐淡淡的吩咐。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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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应该啊，赵毓箐疑窦丛生。
　　若是师兄是丞相府的公子，小丫鬟又怎会刚见过？
　　若是师兄不是丞相府的贵公子，那他还是谁？
　　他究竟要干什么？
　　未等赵毓箐理清思绪，赵毓箐又听到小丫鬟喜悦的声音。
　　“小姐，小姐！公子回来了！”
　　赵毓箐抬眼，正看见程帝在秋千下，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总发至顶，头戴冠，两侧有组缨下垂系于颌下，脑后辫发上挽，包入冠。他的眉仿佛总是向上扬起，微微带点儿希望。
　　赵毓箐愣了愣，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那个天天宠自己的小男孩，已经是个男人了。
　　“师妹？”程帝见赵毓箐愣愣的望着自己有些不解，宫中的妇人不是说这身打扮很入女子的眼么，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好久未见师兄，有些想了！”赵毓箐掩饰了一下！
　　“真的吗？”程帝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幼稚的时候，会因别人一句想念而欣喜若狂。
　　“真的！”赵毓箐低头继续绣香包，自己不能给师兄念想。
　　“这是在干什么？”程帝按捺着喜悦，走进赵毓箐。
　　“绣香囊！”赵毓箐没有停下手中的事情。
　　“我的？”程帝迫不及待想拿过去看看。
　　“不是！”赵毓箐侧身一让。
　　“赵毓箐！你不要忘了你已经是我的妻了！”程帝一想到是给成阳顾的心中就有一丝嫉妒。
　　“不是！赵毓箐有过两任夫君。却没有一任是师兄！”
　　“你……”程帝一把捏住赵毓箐的手。
　　“放开——”赵毓箐反手一扭，滑了出去。
　　武功恢复了真好！赵毓箐由衷的喟叹，师兄到底还是不错的，到底还了自己的武功。当日要是顾不封自己的武功……斯人已逝，何必徒添烦恼。
　　“你！我解你穴道不是让你用武功对付我的！”程帝脸愈发沉了。
　　“父命，男女授受不亲！师兄自重！”
　　“你……”
　　看着程帝气急败坏的样子，赵毓箐莫名想笑。
　　“呵呵呵！”赵毓箐不由得弯下腰。
　　“哈哈哈哈！”看着赵毓箐笑，程帝跟着笑起来，“周幽王烽火连城不过博褒姒一笑，今日师兄逗师妹一笑方知其心意。”
　　“哈哈哈！”赵毓箐听了这话笑得更开心了，“师兄还真把自个儿当皇帝了！”
　　“是又如何？”程帝目光深邃。
　　“不如何！即使师兄是幽王，我也不是褒姒！”赵毓箐转过身去，自己真的不是褒姒吗？害了顾，损了随王，扰了德帝……
　　见赵毓箐有一丝恼怒，程帝连忙转移话题；“师妹！可还记得那首词？”
　　“什么？”赵毓箐微微转头。
　　“记得去年，烟暖杏园花正发，雪飘香。江草绿，柳丝长。钿车纤手卷帘望，眉学春山样。凤钗低袅翠鬟上，落梅妆。”程帝一字一顿。
　　“哈哈哈哈！师兄，你是说五师兄么？”赵毓箐笑起来。
　　“怎么？”程帝眼中有一丝说不出情愫。
　　“师兄，你可是不知！当年五师兄想要娶我，他可是偷偷背了好久这个词！”赵毓箐嘴唇含笑，五师兄可是个妙人，擅长乐器，经常给自己做些小玩意儿。
　　“那结果如何？”程帝隐隐有些哽咽。
　　“他呀！听我说我是个男的他便下山了！听父亲说家里有变故！就在师兄你离开不久！后来你不是回来了一次么？我把凤佩给了你，本是打算成亲的！但是——”赵毓箐有一丝伤感，若果当时就嫁给师兄是否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自己不会嫁给随王然后和离，也不会认识德帝，不会遇到媚儿，顾也就不会因自己而死。
　　“但是什么？”程帝眸色晦暗。
　　“五师兄他那夜跳进我闺房，敲晕了我。醒来就看见师兄你了！”赵毓箐无奈的说。
　　“这事你怎么看？恨他吗？”
　　“不恨！他是师兄啊！是一直疼我爱我的师兄！只是毓箐对他只是兄妹之情！”
　　“那我呢？”
　　“孺慕！”
　　“师妹！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　。”程帝搂住赵毓箐的腰，靠近赵毓箐的耳朵:“ 不如怜取眼前人。”
　　“毓箐无意于此！”
　　“那如何当年愿意嫁与我却不愿嫁给五师弟！”
　　“师兄！回不去了！”赵毓箐冷冷的说。
　　“呵！莫不是要我先成其事？”话罢，程帝便顺着赵毓箐的短襦探上去。
　　“你……”
　　两人便撕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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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帝一把把赵毓箐压在榻上，上一只手擒住赵毓箐的双手。
　　赵毓箐见势，‘呜’的抽泣起来。
　　“师妹！你……”程帝不知如何是好：“罢，罢，起来！”
　　“哼——”见程帝起身，赵毓箐一下坐起来：“坏师兄！”
　　“呵呵！过来，我给你打理下妆容？”
　　“嗯？”
　　“妆都花了！”
　　“……”
　　“发髻也散了！”
　　“……”
　　“师兄帮你打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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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帝专注在自己的指尖。
　　绾好九鬟仙髻，翠钗金作股，钗上蝶双舞。
　　阁楼内，奁匣前，峨眉青黛，程帝慢慢将石黛放在石砚上磨碾，使之成为粉末，然后加水调，又轻轻拿起画笔为坐在梳妆台的赵毓箐慢慢勾勒着淡淡的眉毛。
　　浅与深都在君手，勿问妾心意。
　　“如何？”程帝端着眉笔笑问赵毓箐。
　　“不错！”赵毓箐在镜中端详着，“师兄手艺不错！平时常练习吧！”
　　“是啊！只给夫人画！”程帝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夫人？那我？”
　　“师妹，你就是我的夫人啊！”
　　“坏师兄！”赵毓箐捶打起程帝来。
　　“哎哟！哎哟！师妹饶命！不可谋杀亲夫啊！”程帝连忙跳着躲。
　　“哼——你才不是我的夫君呢！”赵毓箐浮现小女子的娇态。
　　“呵呵——”程帝讪讪的笑。
　　师妹。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仲长尧此生只愿与你比翼连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