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chapter.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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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塔克大厦里找到足够大的空间并不算难。内战结束仅仅几个月，托尼已经决定将有关联盟的物资资料转移到基地，然后将大厦出售，因此偌大的楼宇里此刻只剩下了少数人员以及星期五。
新的囚室很快建立完毕，用来安置被封存在阻断气体里的伊莱扎，而位于太平洋上的拉夫特监狱也正在加急修建专门的囚室，为接收她做准备。
十天前的纽约闪袭战虽然并没有造成多少人员伤亡，但事件的恶劣程度已经仅次于一场恐怖袭击，即使超级罪犯的出现对于纽约人民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有关“外星人是否还躲藏在地球上伺机卷土重来”的争辩依旧占据了半个月的媒体头条。
如果不是当时伊莱扎的形态与龙女相差甚远，除了少数当事人，几乎没有人会把她们联系起来，恐怕这个名字就要直接从超级英雄的名单跳到超级罪犯的名单上了。
但这是第二次。
从星期五那里了解到伊莱扎的状况，托尼知道他不需要再给伊莱扎机会了。
简单介绍了法师的意义和义务后，伊莎接过托尼递过来的咖啡，道了声谢。
他们坐在设置在囚室前的沙发上，余光有意无意扫过透明囚室里的巨大球体。
“探索未知以及守护这个世界不被侵袭？”托尼说，“听起来像复仇者联盟。”
“差不多。”伊莎说，“原本我不应该和你们进行太多接触。”
战斗结束后，法师小姐第一时间就打理了自己的仪表，此刻她端坐在沙发上，身姿挺拔，一袭长发随意盘起，只留下鬓角的两束，偏东方式的白袍袖摆格外宽大，随着她举杯的动作微微滑落，露出缠着绷带的白皙肌肤……托尼甚至能闻到从她那边飘来一阵幽眇的桃花香气。
考虑到她明显是草率处理的伤势，托尼觉得自己很有理由相信，刚刚他们绅士回避给伊莎处理自己伤势的十几分钟，大半被她用来洗澡和换衣服了……
……史蒂芬看伊莎的眼神完全就是医生在看无药可救的病人。
作为已经在多元宇宙里小有名气的的法师，伊莎贝尔·泰勒小姐性格随心所欲，行事作风个性十足，实在不像个会在意他人眼光的人，然而奇特的是她的随心所欲永远颇具美感，哪怕骂脏话时都能保持着外表上的优雅，可见她的确粗俗得很“随性”。
在卡玛泰姬，史蒂芬曾经无数次看过伊莎随便地坐在哪个地方，有时是桌上，有时是地上，有时是墙头，反正无论坐在哪里，她都能“随便”坐得十分好看，让人生不出半点怀疑她家教的念头，这种天赋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哦？因为你们探索的是非科学领域吗？”
伊莎轻轻一笑。
“对，因为你并不了解现实的根源，”她直视托尼的眼睛，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话多讨人嫌，“不知道你有多无知。”
“令人印象深刻的傲慢，嗯？”史蒂芬摇头叹息。
托尼：“不能更同意。”
“不过我们现在有了交流的基础。”伊莎不怎么在意两个男人的惺惺相惜，她放下咖啡，端正坐好。
托尼瞥了眼囚室：“小麻烦精？”
坐下来交流的结果是，他们都对伊莎和伊莱扎的联系有所了解。法师的知识体系清晰地说明，他们生存的世界在无限宇宙中并不唯一，宇宙也会有联通的可能，因此时不时也会出现异世界的来客。
比如说现在内华达州就有一个多宇宙的交汇点。
所以哪怕遇上另一个自己，也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
伊莎思考着如何开口，没有发觉自己下意识略微调整了坐姿，仿佛她本能地对接下来要说的话题感到焦虑不安。
“她……”她最终开口，“我们并不是人类。”
“我不能准确说出我们是什么，从哪里来，我还没有强大到能知晓这些的地步，哪怕在导师的帮助下也不能办到……我只能说，我有一点自己的猜测。”
“所以？”
“首先你要了解黑暗空间是什么。”伊莎说。
“在多元宇宙之外是无尽的黑暗空间，有些地方被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所掌控，但更多的地方……是未知。某些强大到超越时间的存在在那里诞生，天生拥有可怖的能力和无限的知识；有些物种天生就是众生之敌，依靠吞噬任何生命来不断强大自身；有些种族发展出辉煌的高等文明，建立起向无限宇宙征服扩张的庞大帝国；也存在有些未知的物种，遵循古老的丛林法则，能够随着成长一步步解锁本能……但无论哪一类，都不是我们所能了解的。”
她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我的老师推测我们也许来自那里。”
根据古一的推测，她所属的物种或许在诞生后就会被从黑暗空间投入任一个宇宙，以躲避来自黑暗空间的敌人。在脆弱的种子时期，他们只能在星空中不断漂泊，寻找条件适宜的生命星球，通过各种方式以当地生命形态诞生，以当地生命的形态度过弱小的幼年，不断汲取能量来成长，直到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许多寄生生物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在地球的生物圈里这也不是很稀奇的现象。铁线虫在螳螂的体内发育，甚至能控制它去寻找水源以便脱离，最终离开时只会剩下一个空壳；姬蜂会在昆虫幼虫体内产卵，卵在猎物尚未死亡的情况下孵化，依靠宿主的养分成长；七鳃鳗吸附在其他鱼的身体上，靠吸食血肉维生，直至猎物被蚕食到只剩骨架；杜鹃会把卵产在其他鸟类的巢里，孵化出的雏鸟甚至会为了获得更多养分，而把养母的其他雏鸟推出巢穴。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对于任何生物来说，生存和强大都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我能不能理解成，”沉默了一会，托尼说，“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多出第二个小麻烦精一样的敌人？”
伊莎抬起头。
“斯塔克先生，”她冷冷道，“很多时候本能不是指导一个人行动的唯一根据。”
“也请不要把我当做她，我不觉得我们有多少共同之处。她可以选择遵循本能行事，但这不是我的选择。”
“好的，下一个问题，”托尼前倾身体，目光炯炯，“既然你说你们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你比小麻烦精弱这么多？”
“你也有那种，”他比划了个手势，“改变形态的能力吗？”
“……没有。”
“为什么？”
伊莎沉默了一下。
“因为我不愿意……我没有那么选择。”
茫茫宇宙中，以星球为食的物种也不是不存在，单单一颗地球根本无法容纳下，如果她变得足够强大，或许她就会在本能的指引下离开，深入星空深处，回归黑暗空间。
这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被他人知晓她的挣扎只会引人发笑。伊莎想。
“至于为什么能力不同，是因为我的能力发展方向并不是唯一的，我可以根据我的认知和理解构建自己需要的能力，但只有一次决定的机会。更通俗的说法是……我做出过选择，而那个选择和她不一样。”她说。
“不过我先说了，”伊莎竖起手指摇了摇，“别指望我会告诉你我的能力发展方向。”
“那她呢？”
顺着托尼示意的方向，伊莎望向囚室里的伊莱扎。
此前战斗的细节历历在目，想到伊莱扎展现出的各项属性，伊莎就忍不住胸口发闷——其实最开始如果她带着远空守护，三两法术过去伊莱扎就该倒地不起了。然而她的失误给了伊莱扎喘息的机会，在缠斗的过程中，伊莱扎一直在适应魔法的力量，等到钢铁侠赶到时，伊莱扎基本就是靠着魔法抗性和她肉搏了。
让法师和狂战肉搏……伊莎又想吐血了。
只是一次漫长的缠斗，就能把魔法抗性从零提升到不可思议的高度，要不是知道自己做出了什么选择，伊莎简直想把这个作弊的家伙拖出去。
想到这里，伊莎忍不住把目光再次投向囚室，恨恨地心想打得过自己又怎么样，敢回到黑暗空间吗！现在抵挡蛮荒力量的还不是法师！有本事替地球解决点那里的大敌啊！
忽然间，她目光一凝。
不知何时，凝固在气团中的白发女孩半边脸颊上，浮现出了一片赤金色的美丽花纹，像是某种奇异的图腾，时不时流过一丝金光。
……伊莎眼前一黑。
以她对法术和能量的了解，一眼就能看出这片花纹是魔法抗性的实体化特征。这意味着但凡法师对上伊莱扎，都要斟酌一下怎么跑比较快了。
“我要走了。”她猝然起身。
他们交流的时间不算长，托尼看得出来原本伊莎贝尔或许想和小麻烦精进行一些交流，不过她想与之交流的是一个构建了正常人格的伊莱扎，而不是眼前这个只知道本能的怪物，所以她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对于如何处理她你有什么意见吗？”
伊莎原本已经在画传送门，听到托尼的询问，她停下动作，想了想，说：“其实你不用太担心，依照她现在的状态她迟早会离开地球，如果你想要加快这个进程可以试试帮助她变得更强大，当然，如果你决意按照法律的标准来定罪，我也没有意见。”
“明白了。”托尼想了想，干脆地点头，“对了，你们是从内华达那边来的？那边怎么样？”
伊莎把史蒂芬扔在那边就跑来纽约了，因此也不是很清楚，于是看看史蒂芬。
“至少我离开的时候还好，”面对两人的注视，史蒂芬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不过有件事……我是为了这个来找你的。”
他转向伊莎：“关于那个记忆重写的法术，我有个猜想……”
“记忆重写？”托尼皱了皱眉。
“报告里有。”史蒂芬说。
伊莎一脸兴味：“诶，你还真写了？”
“闭嘴。”
趁着托尼让星期五调出报告浏览，史蒂芬压低了声音：“我问了那个基地是怎么提前定位到传送点的，结论是他们只是在追踪能量潮汐，莫度说过这个现象你们已经追踪好几年了，这并不是自然产生的现象，而是人为引导的。这是不是说明这几年那个宇宙在研究跨宇宙通道，直到现在才取得成功？”
他的话让伊莎微微一愣，继而陷入沉思：“你的意思是，那个立方体只是一个测试。”
这个猜想意味着更多的东西。既然能传送物体，下一步就该是生命，这是她和弗瑞的共识，有洛基的经历在前，他们对可能出现的任何东西都有心理准备。
但问题是，那个立方体里还封存了一个法术。
“完全正确。”史蒂芬肯定她的想法，又问，“那个立方体可是明显造价不菲，不惜失败也要跨越宇宙送过来一个消除记忆的法术，你觉得可能是因为什么？”
伊莎沉默片刻，开口道：“那个携带信标的生命大脑里存在必须被消除不能被我们知道的记忆，而且必须在我们接触到他们之前。我们得找到他或者她。”
“还有一种可能。”史蒂芬说。
不知何时，他的眼神静了下来，天堂色的眼眸像是淡而透明的宝石。
“如果这个法阵的目的不是为了不让他人获得记忆，而是不让那个信标记住呢？”
伊莎怔住了。
即将出现的异世界来客，全无记忆的信标……
一切细节在这一刻连成线。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们要带走他。”
她喃喃着：“而且他们肯定，如果他记得，他绝不会乖乖被带走。”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chapter.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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