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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星光·织梦神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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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睁开了眼。
周遭黑漆漆的,很显然还是在黑夜。
在他的梦里,似乎过了很多很多天。
他摸了摸眼睛,竟然是满手的泪水。
身旁事物的摆设告诉他,他还在那艘商船上。
所以他根本没有去过闽南,也更没有去农田踏青。
可是那梦,竟然是如此的真实。
王怜花只觉得一阵迷茫。
因为这个流泪的梦,在他的梦里也出现过一次。
那一次,他做了一个很蠢、很蠢的美梦。
可是这一次呢?
他随手披上一件外套,打开了房门。
还是那艘大船。
甲板也还是甲板。被擦的跟镜子一样闪闪发光。
现在是晚上,却还是有人在甲板上。
王怜花慢慢走过去。
“沈浪?”
沈浪睁开眼:“你还没睡?”
王怜花道:“我睡了,又醒了。”
他也随着沈浪躺下。
王怜花迟疑道:“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很奇怪的梦?”
想到那个稀奇古怪的梦境里,沈浪给他的回答,王怜花忙补充道:“不包括在天上飞之类的。”
沈浪失笑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想说我梦到过在天上飞。”
他想了想,摇首道:“奇怪的梦我倒是没做过了,但是我知道一个奇怪的武功是跟梦有关的。”
王怜花道:“哦?”
沈浪道:“那种武功叫‘织梦神功’,需要内力非常高强的人才能练,由于练的人太少,早就失传了。”
王怜花道:“这是内家功夫?”
沈浪道:“这门武功的奇怪之处就在于,练这门功夫无论练的多么炉火纯青,都不会有内力的增长,偏偏这还是部心法。”
王怜花嗤笑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怎么会有人干。”
沈浪道:“自然是有。”
王怜花讶异道:“谁?”
沈浪道:“我只知道是一位女前辈,被爱人所伤之后练了这‘织梦神功’,永生堕入梦境,再也没有醒来。”
王怜花道:“那这跟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沈浪道:“自然是有区别的。在梦中,她能得到她所想要拥有的一切。”
王怜花道:“只有蠢人才会干的蠢事。”
沈浪道:“也不能这么说。这门功夫本来就是为了爱而存在的。”
王怜花道:“你懂爱?”
沈浪道:“不懂。”
王怜花来了兴致:“你为什么不懂?”
沈浪平静道:“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爱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如果让我说关于爱的大道理,我可以说出一大堆,可是要是让我自己来说说爱,我怕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怜花默然。
隔了好一会,王怜花才道:“你觉得我和白飞飞有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沈浪道:“有。”
王怜花居然有些紧张:“什么?”
沈浪道:“你们都是很偏激的人。”
王怜花道:“还有呢?”
沈浪道:“还有...你们都看——”
王怜花突然截断他的话:“你不必说。”
沈浪道:“为什么?”
王怜花道:“你不知道最关键的一点。”
沈浪道:“哦?”
王怜花侧过身,看着沈浪的侧脸,一字一字道:“她爱你,我也是。”
星光。
天空上的星光都呈在了沈浪的眼睛里。
沈浪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王怜花道:“我没有开玩笑。”
沈浪闭上眼,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又何必——”
他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身上传来微微陷下去的重量。
睁开眼,就可以看到王怜花放大的脸。
这种感觉居然很熟悉。
就好像在梦境里,他们已经这么做过了一样。
荒谬。
微凉的嘴唇。
两相接触之间,只觉得全世界所有的星光都聚集在了面前的这个人身上。
沈浪推开王怜花。
轻易推开。
“你又何必这么做。”
王怜花道:“我想这么做。于是便这么做了。”
沈浪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缎子一样光滑的夜空。
星星是夜空的点缀。
沈浪道:“我知道世界上,有一些男人是只喜欢男人的。可是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王怜花道:“我当然不是。”
沈浪道:“那你刚刚又为何如此动作。”
王怜花道:“我喜欢的是你。”
沈浪道:“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
王怜花道:“可是我不希望你没有听见。”
沈浪道:“你这又是何苦?”
王怜花道:“沈浪!”
沈浪看着他。
细长的眼。
黑白分明的瞳孔。
他这次喊的,确是沈浪。
王怜花道:“我并不是何苦,只是.......”
只是这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再也无法挽回。
话说出去很容易,收回来却很难。
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堪。
王怜花再次低头吻住了沈浪。
他的嘴唇不再冰凉。
沈浪的也不是。
沈浪本可以躲开。
但他没有。
王怜花的手,扣在他的脉门上。
如果有一个人,一边说爱你,一边把手放在你最致命的位置,你会不会觉得可笑?
沈浪不觉得可笑。
因为他面对的人是王怜花。
是王怜花。
全天下人可能都不会这么做,除了王怜花。
沈浪伸另一只手去按王怜花的后颈。
这并不是为了加深一个吻。
王怜花当然不会让沈浪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