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遇见你（女尊）》芾芜

9、第 9 章

　　乔素语在白沁玖家吃了一顿午饭，不过不是白沁玖做的，而是白桓。

　　白桓让白沁玖和乔宇说话，便自顾自地进了厨房，开始淘米炒菜。

　　乔素语在饭桌上安静得很，几乎很少说话。白沁玖看乔素语不说话，也只是给他夹几筷子菜，并不多言。

　　饭后乔素语在白沁玖家院子里的椅子上坐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会跟这个明明是偶遇的男人一起回家一起吃饭。

　　正想着，乔素语就见白沁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会儿看你的样子，像是要和我说什么……”白沁玖找了乔素语旁边的一个椅子坐下，温柔地笑了笑，而后问他：“现在还会想说么？”

　　乔素语摇摇头，只是低声和他说了一声谢谢。

　　那会儿在湖边，乔素语的确是想和白沁玖说点什么的，可那时他还没有冷静下来，是骤然接触如此温暖的一个人，下意识地想法。

　　如今不短的时间过去，乔素语早就没有了刚才的渴想。

　　白沁玖也不意外，他笑道：“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吧。”

　　“我不是第一次见你。在集市上那次也不是。我从前见过你的。”

　　“四年前绥阳城，我见过你。”

　　绥阳城，一切始于斯终于斯。那是曾经乔素语和顾淮共同生活的城镇。四年前，是乔素语刚刚嫁给顾淮的时候。

　　乔素语垂着眼眉，他低声道：“你见过.......”

　　乔素语像是说不下去了，他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外唇，眼中带泪，但是乔素语还是微仰着头笑着，尽管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见过我曾经说那些愚蠢的话的样子，是么？”

　　曾经他张狂不知所谓，以为爱情珍贵终能得天长地久，城门之上他挥毫写下的“顾淮”二字早就湮灭于无形，可那时的自以为是却历久之后沉淀，积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一点气来。

　　白沁玖看他这样子，大致也明白了让这个几年以前那般明媚的男子变成如今这样的，是情伤。

　　“我不觉得愚蠢，”白沁玖撑着下巴，对着乔素语笑笑：“那是你曾经……活得肆意的人生，是你宝贵的经历。过去那份真挚的感情从来都是真实存在的，它并不虚假，只不过时间这把刀太利了……”

　　“能把锐器磨平棱角，”白沁玖说这话时看着远处的白恒，眼中满含感叹，而后他对着乔素语柔柔道：“它如果，能把爱消磨，也一定能把痛抚平……”

　　时间这把刀？

　　乔素语忽然笑了出来，他重复道：“时间？”

　　时间。
　　时间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世界上的人，爱不上要推给时间，说是相处得不够时间太短；不爱了也要推给时间，说是相处太多没有往日激情。

　　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人的作为，本质还在于自己。这世上的一切一切，会改变一个人，但是却并不能决定一个人。

　　顾淮本来就是容易同情别人的性格，她想做救世主，去拯救所有人。

　　一贯如此的，他从前不就知道的么？

　　乔素语内心其实并不赞同白沁玖这时间论，但他也没有反驳，他抬起手用手背轻蹭了一下眼睛，擦掉了还没有溢出的泪水。

　　乔素语笑着转了话题，白沁玖十分体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下午时乔素语便和白沁玖告别，他又回了镇上的客栈，他跨身上马后，转头看了不远处站着的白沁玖一眼。

　　白沁玖站在那里，衣衫有些单薄，白恒从不远处走来，手上拎着一件毛领披风。

　　乔素语甩鞭，马嘶鸣一声飞奔了出去，风吹过脸颊，刮得他心脏生疼。

　　顾淮走了不到五天便回来了，同她一起来的，还有小灵儿。

　　彼时乔素语刚回客栈，就见顾抒灵被顾淮抱在怀里，嫩白的脸上还有些哭痕，一见他就挣扎着要从顾淮的怀里下来，想让他抱抱。

　　小灵儿两岁多，扭着身子从顾淮臂弯里下来，向乔素语跑了过来，乔素语一身女装白衣翻飞而过，他用轻功退了几步，躲开了顾抒灵。

　　顾抒灵没料到乔素语会躲开，她还小，冲力来不及卸，摔倒在了地上。

　　顾淮看见了，她惊道：“语儿，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能这样伤害她？”

　　乔素语闻言直接勾唇笑了，他绕过小灵儿，也绕过顾淮，想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乔素语知道，小灵儿是顾淮特意带来想挽回他的，可是，凭什么呢？

　　是顾淮自己带了小灵儿来，就没想过他会拒绝小灵儿？她为什么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还是觉得他会心软会原谅她，会委屈求全地接受她和另一个男人也在一起。

　　乔素语在路过顾淮的时候，被她握住了手腕。

　　“我最近放下了许多事情，特意来这个地方找你，都已经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顾淮应该是被刚刚那一幕刺激到了，话里隐隐有些怒气：“你还要我怎样？不闹了不行么？”

　　“要你滚，还不明白？”

　　有些矛盾，尚可调解。

　　可有些裂痕，永远也弥补不了。

　　乔素语不想再和顾淮废话，他直接反手打了过去，顾淮到底在江湖上有不小的名气，她的武功在整个武林都算是不俗。

　　十几个回合下来，乔素语便被顾淮困住了手脚，他咬牙道：“你放开。”

　　顾淮看着她面前的乔素语，语气缓了下来，带着她自以为的无奈和宠溺，“语儿，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乔素语一下子被恶心得不轻，他之前是不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一个自以为是到听不懂人话的人。

　　他都表达得这么清楚了，顾淮居然还能想着他会原谅她。

　　“顾淮，”乔素语如今被她握着手脚，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他强迫自己冷静，而后乔素语慢慢地对她道：“你先放开我，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说。”

　　“真的？”

　　“嗯。”

　　顾淮方一放开乔素语，乔素语蹬地便用轻功退了开，顾淮像是知道他会这么做，她在乔素语刚退开时、几乎是同时的，飞身追了上去。

　　眼看着顾淮的手就要碰上他的，乔素语心下有些烦躁，还没等他喊出一句不要碰我，就见一只手突然档在了他面前，那手握上了顾淮的手腕，微微施力，断了顾淮的腕骨。

　　她将顾淮转了个身，而后毫不犹豫地抬脚踹上了顾淮的腰际，顾淮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反抗，便被那个人踹离了乔素语。

　　那个人穿着一身布衣，吊儿郎当的气质，对着踉跄了好几步，勉强站稳身子没有摔倒的顾淮笑道：“他都说让你放开他了，你怎么还上赶着要非礼人家，不觉得过分？”

　　是白恒。

　　而白恒的不远处，是站着皱着眉望向这里的白沁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