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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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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手小狼脑袋一颗脆板栗,唬他道:“你知道女人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我没大没小的!”
他用很是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不服输地道:“你又没母黑熊精那种本事,我才不怕你呢!”
我说:“那刚才是谁救了你?”
他赌气嘴硬,道:“我才不要你救!你要走就走,走的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我揪了一把他的狼耳朵,懒得和他斗气了,在这么吵下去智商要退化到他这个年纪了。况且今日抱着他跑了这么久,如今一松懈下来,就觉得累得不行,速度也渐渐慢下来。又走了一阵子,小狼崽子大抵觉得无聊,问我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他话说到一半,眼睛陡然睁大,我正要问出什么事了,却在他的一声咆哮中,感到背后一阵剧痛,鲜血薄喷而出,淋湿了我的后背。
我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大意至此……在小狼崽子的呼喊声中,眼前越来越黑。偏生祸不单行,胸口顿时滞闷,一口气没喘上来,彻底天昏地暗的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视线中影影绰绰,看的十分累人。故而我索性又闭上眼,下意识喊了一声水,立马听见脚步声与杯盏的声音,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不要将她扶起来,用丝巾沾着喂到她唇上就是了。”
这人的声音我一时还分辨不出来,但这淡定从容的语气让我认出来是谁。
我再睁开眼,果然看到秦师兄搬了凳子坐在一旁,慢悠悠地泡茶,他身后还站着乌鸦。屋子人很多,红痕离我最近,正拿着丝巾蘸水给我喝,小狼崽子也在,坐在一边神色复杂的皱着眉头盯着我看。还有些旁的虾兵蟹将,我不认识,就懒得多瞧了。
红痕眼睛微肿,担忧地望着我,我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醒了?”
我点点头,小狼崽子的神色立刻变了,踮起脚来要看我,却被师兄阻拦了。他这时候颇有主人样,放下手里的茶盏道:“你们都先出去,我有事要问她。”
红痕明显不愿意和我分开,神色犹豫的瞧着我,欲言又止。想是想叫师兄有什么事先放下,明日再问,但我摇摇手,示意她听话,她只好恋恋不舍地走了。小狼崽子见她起身,也抿着嘴出了洞门,乌鸦更是听话,早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屋子里一时安静的落针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秦师兄掀起袍子,挪到我床边来,重新给我把脉,眉头越皱越深,到最后连目光也带了几分怨恨。
“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我避开他的目光,装蒜道:“你说的哪一样?”
“我早就听说,玄狐王不愿让白月城大公主出嫁是存了要立你做女君的念头。你若还当我是你师兄,就说句真话,是也不是?”
我叹了一声,说:“是或者不是,现在说这个还有用么?”
“看来真是这样,所以那贱人为了王位才下毒害你,害得你只能断了灵根!”
提到灵根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在我伤口上撒盐。
人间有句话叫人生来就是有三六九等的,这话说的该是灵根。
灵根是修行者的根本,灵根生的好,在修道上就等于是喊着金汤勺出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骨骼奇清。不仅如此,灵根也是修道者修为的基石,越是高深的道法对灵根的要求也就越高,因而这灵界之中,有些人修行短短数百年便能独霸一方,也有些人终其一生只能碌碌无为。
我的灵根托庇于祖辈,天资不错,在父亲的数位子嗣中也算是能名列前茅的,不然当年我师父也看不上我。
但我千算万算也没料想到,有人会对我下这灵界对修道者而言最阴狠的毒药,断骨。这种是一种失传多年的慢性毒药,初中毒时根本没有任何的表现,只是会一日一日的使中毒者功体异变,以至于最后走火入魔,而修道者的功体向来与灵根息息相关,所以到最后若想要解开此毒唯一的办法便是斩断灵根。虽然父君在我身上花了巨大的功夫,想尽了一切办法,但最后也只能忍痛毁了我的灵根才保住我这一命。
但至此,我功体随灵根被毁了大半,也再不能修炼玄狐一脉祖传的白月神功。
这都是往事了,但旧事重提,我便是不想,也不由感到难过。
秦师兄更是气愤,怒气大作,恨恨道:“那贱人竟敢如此欺负你!无怪乎你不愿再回那白月城去!罢了,那种地方也没有回去的必要,小十三,你不用担心,我们玉皇山的人岂可任人欺负?你且安心养伤,等我回去禀明师父,让她给你讨公道去!”
我道:“师兄,这件事情你去告诉师父做什么,难不成要玉皇山与白月城交恶吗?”
他面色一沉,到底是想起我还有个老子在白月城里,但又十分气不过,道:“但也绝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贱人。”
我道:“你便是毁了她慕十七娘又如何?或是毁了我那些个弟弟妹妹们又能如何?总不能让玄狐一脉断在我这里吧?我灵根已废,如今形同人间的废人,还能跟他们争什么?”
“反正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都替你咽不下这口气!灵根的事,我会再想办法,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再考虑考虑,是跟我去琼华岛,或是回玉皇山……”
我说,“我觉得这碧云洞就很好,小隐隐于山。”
他说:“为兄也觉得小狼崽子的毛顺着舒服,可你留在这里,孤儿寡母……你现在打得过我么?”
我怒道:“师兄,你太瞧不起我了!”
他笑了一声,伸手弹了弹我额头,柔声道:“安心养伤吧。”
他走后,我对屏风后面的狼尾巴说:“我看到你尾巴了,出来吧。”
小狼崽子的尾巴升到半空中,抖了抖毛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迈着步子走到我床边,一跃而上,趴在我床边团成一团。
“你为什么不跟你师兄走?”
我揉着他头上的毛,他转过头去,说:“你在可怜我么?”
我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可怜你啊,我比你可怜多了。”
他转过头来,灰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惊讶,我用手顺着他耳朵脖子的毛,一下一下的摸着,兀自道:“你看你爹对你多好,你娘死了三百多年,他都没续弦。他娶我也是因为我长的像你娘,可见他对你娘一片深情。”
“可我从来没见过我娘。”
“我不是男人,不知道男人怎么想。可如果我很爱一个男人,那我一定会很爱给他的孩子。将心比心,我想你爹也一定很爱你。”
他不说话了,灰蓝色的眼睛却湿漉漉的,我摸了摸他的眼角,他舒服的打了个嗝,又甩了甩头,别过头去。
大约是受了伤的关系,我今日也有些伤感,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大概就是你这个年纪吧,第二年我父君就娶了另一个女人,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
他闷闷地道:“我不小了。”
我说:“那是因为你没有娘,有娘的孩子不管多少岁,都小。”
“那你比我好,我都不知道有娘是什么感觉。”
“才不是呢,就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不知道失去的滋味。如果我娘还在,我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说不准我会嫁给我喜欢的人,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他忽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我:“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爹么?”
我愣了愣,说:“是,我对你爹的牌位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