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BLEACH同人 黃鶯啼泣》水中无月

1、黄莺

　　那时，我们都还小。不知道轻重、不知道珍惜、不知道后悔是什么东西。
　　那日，在河边，我轻轻推了他一把。
　　他咕咚咕咚自堤岸滚进河中。
　　我，站在河堤上，捧着肚子嘲笑他的迟钝。
　　他，全身湿透，身体有一半都浸在河里，一脸狼狈。

　　那年，我们十岁。

　　--------------------------------------------------------------------

　　阳光自天上撒下，有一对黄莺站在树上啼叫。一名男子伫立在走廊上，微风吹动他脸颊旁的几缕白色发丝。男子的脸色略为苍白，此时正愣愣地看着那对黄莺，脑中浮现的是儿时的自己与另一名女孩欢笑着跌在一起的画面。
　　「浮竹队长～在想什么啊？」一名少女走到他身边，勾住他的手臂，对着他垂看她的脸露出甜甜一笑。
　　他轻咳几声，温柔地笑道：「想起一位老朋友而已。」
　　「你想谁我管不着，但是该吃药啰。」说着她便捧起一旁的药碗。
　　他接过碗，为碗里传来的阵阵怪味皱眉。「小梅，这……这个味道……真是……更胜以往的……香啊。」他言不由衷地。
　　少女 ─ 小梅得意的笑道：「这可是我精心调配出来的新药。这次绝对会把你那一日百咳的怪病给医好！」
　　浮竹闻言不禁苦笑几声。这世上除了春水以及朦胧，绝没有第四人知道他这病是虚造成的。朦胧被誉为未来将会是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的继任者，如此才能出众的她花了几十年去医他，但她得到的唯一答案是这病不是医药可以治好的。然后有一天朦胧便失去了踪影。
　　早在那之前朦胧就没事会消失个十天半个月，一部份是出去采药、一部份是出去旅行、一部份是收集病的资料。所以一开始他也以为这次朦胧很快就会回来。数个月之后，凑巧遇上去报队员遗失的卯之花曾说过，朦胧这人本来就热爱自由。一出了鸟笼，便不知道归巢了。
　　转眼这又是几十年过去了。那个人，现在身在何处呢？还在为了他的病四处奔走吗？还是在哪片天空下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浮竹队长。」小梅的声音将他自思考中唤醒。她揪着一把可爱的声音抱怨着。「再不快点喝就要凉啦。那时功效减半就再多喂你一碗。」
　　「哈哈，那可真是吓人。」他轻笑几声，装作没事的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咳咳咳咳！为、为什么闻起来是苦的喝起来是辣的！？」他被那碗内容物与包装不同的药呛得咳嗽不止，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浮竹队长你没事吧？」小梅惊叫一声，连忙拍抚着他的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树梢上的黄莺，看着走廊上的两人亲腻的姿态，轻啼几声，拍了拍翅膀，离开了这个不安静的地点。

　　--------------------------------------------------------------

　　惨叫声、飞散于空中的血沫。
　　我，站在河堤上，身体彷佛千斤重般动不了。
　　春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看见他跳起，手上挥舞着斩魄刀。
　　那个东西被春水消灭了，但是他身上的血依旧不停的流。
　　我摇摇晃晃的走到他的面前，哭了。

　　十四郎，对不起。我一定会医好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

　　阳光自天上撒下，有一株红梅在树上绽放。一名女子伫立在红梅树下，微风吹动她脸颊旁的几缕黑色发丝。女子的脸色略为深沉，此时正愣愣地看着那株红梅，脑中浮现的是儿时的自己与另一名男孩大笑着抱在一起的画面。
　　「十四郎，我回来了。」她低声说道，却没有人能听见。

　　『我喜欢朦胧，以后朦胧要做我妻子。』
　　『嗯，打勾勾喔。』

　　男孩红着脸的告白、女孩害羞的约定，如今只是一声又一声的悲叹。一阵强风吹过，将所有承诺卷走。

　　『嗯咳。朦胧……』
　　『嗯？什么？』
　　『我说……妳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嗯……』

　　少年故作正经中带着一抹红云的脸、少女羞红的脸蛋，如今只是一场虚幻的梦。红梅的花瓣枯萎，带着约定一同死去。

　　「我回来了。」她再度低喃。

　　树上的红梅，在风的吹抚下摇曳，几瓣落下的花瓣落在树下人的身上、发上。宛如泪水般的划过她的脸颊，缓缓落地……

　　-------------------------------------------------------------

　　「小～十～四～郎～啊～～～」

　　一股强大，有点默生却又熟悉的灵压自十三番队的门口一路疾驰到队长室前。浮竹尚未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身影，对方已然扑到他身上，双手环着他的颈子，小十四郎、小十四郎的叫个不停。

　　浮竹沉默了好些会，带点怀疑的喊道：「……朦胧？」他轻轻推开紧贴在身上、娇软丰满的身躯，以微微颤抖的声音对着那张熟悉且怀念的面孔轻唤着。「朦胧，是妳吗？」
　　她的泪水盈眶，点了点头。「是我啊，十四郎。」
　　「妳这坏孩子……平安无事也不通知一声……」他握住朦胧的手，竟也激动得有点站不稳。「清音、清音，快去八番队请京乐队长过来。」
　　她笑开了，再度抱住他。「咱们好久不见了，不好好叙旧先就叫个煞风景的来。」
　　他抬手为她拭去眼中的泪，眼中满是怜惜。「妳也知道春水的个性，不叫他的话……他可是会生气的。」
　　「就你个老好人。你不会保护我不被他宰吗？」
　　小梅站在房里，觉得自己变成了隐形人。她知道这位草雉朦胧；她是浮竹队长跟京乐队长的青梅竹马、她是浮竹队长有着儿时婚约的未婚妻。她好美。此刻强忍着泪，又不小心滑落了几滴泪水的模样真正是黎花带雨般的美丽。
　　于是她微笑，绝对不让自己嫉妒。

　　那一夜，十三番的队长室通宵达旦的庆祝朦胧的归来。京乐队长不仅献跳肚皮舞，还喝了个烂醉。浮竹介绍小梅给朦胧认识，然后在两人的淫威下被逼着早早去睡觉。

　　「草雉大人，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小梅看着坐在窗台上的朦胧，双手握十垂在身前的问。
　　「我离开这么久，他找到新的慰藉是应该的。」她笑道，眼中看不见丝毫悲伤的情绪。「我本来还很担心，但是妳将他照顾的很好。谢谢妳。」
　　月光笼照在她身上，她的身影越见单薄。她仰头望着一轮明月，低道：「我有事想拜托妳。」
　　「是。什么事呢？」小梅恭敬的问。

　　朦胧对她绽开一抹温柔的笑，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彷佛随时会消失。

　　--------------------------------------------------------------------

　　那天，浮竹躺在卧室的床上，床畔待处理的文书光倒下来都可以要人命。朦胧皱着眉头将那些文件推到一边，此刻房里只剩浮竹、小梅与她。

　　「十四郎，我终于可以履行我的承诺将你治好了。」她这样对浮竹说着，脸上是温柔的笑。
　　「朦胧，妳变得好多。」他伸手触摸她的脸。「以前，妳没有这么温柔的。」
　　她笑了笑，只手按在他的额上。「睡吧，睡醒后你再也不用烦恼了。」
　　于是他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小梅。他就拜托妳了。」她如此说道。
　　小梅缓缓双膝下地，跪地一拜。「是。」
　　「卍‧解。」她轻声说道，手中的斩魄刀展现金光，慢慢化为莺的模样。
　　她唤道：「黄莺。」
　　那黄莺展翅，灵压一瞬间暴涨，连小梅的结界都要封不住。她半跪在地，强大灵压化为丝丝金线，亮得她要睁不开眼。耳边、眼前，又回到那日……

　　『小梅。』那日，朦胧唤住她。『妳是异界来的人没错吧？』
　　她一瞬间呆住了。『妳……怎么……？』
　　『原来如此，是妳啊。』她轻笑。『这就是命运吗？』
　　『朦胧大人？』
　　『小梅。妳的医术还要再深造。十四……浮竹他的病，是被虚攻击后所造成的后遗症。』无视于她的惊讶，朦胧续道：『当时我预计，这个病不想办法治好，浮竹他绝活不过数十年，因此我想尽办法到处寻找解药。』
　　『在妳到达这里的那天，我也被送去了不同的世界，却意外得到了能解救他的方法。』
　　『使用那个方法的话，我会死。』朦胧如此说。『但不救他，我比死了还痛苦。』
　　『他不需要背负罪恶感，因为这可说是我欠他的。所以，妳就告诉他我又去旅行了吧。』

　　「小梅 ───，十四郎就交给妳了。」她露出最后一抹美丽的笑容，而后那金色的黄莺吞食了朦胧的身躯，放出了更强大的金光。
　　黄莺昂首，自喉间鸣唱出一曲不可思议、无比美妙的歌曲。那曲乐彷佛只有天上有般的美妙，小梅听了不禁泪流满面，再度伏地一拜。金光逐渐往浮竹的身体靠去，慢慢被吸收……而黄莺的身影也渐渐地模糊。
　　当最后一丝金光消失在浮竹的胸口，这天地之间，再也没有朦胧与黄莺的身影。

　　黄莺最后一次歌啼……是为了牠所爱的人。

　　-----------------------------------------------------------------------

　　阳光自天上撒下，有一只黄莺站在树上啼叫。一名男子伫立在走廊上，微风吹动他脸颊旁的几缕白色发丝。男子的脸色红润、健康，整个人看起来俊雅飘逸。他看着那只黄莺，脑中浮现的是一名女孩的笑脸。

　　「朦胧，现在身在何处呢？一定又像以前一样四处游走了吧。」他无奈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那黄莺轻声啼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