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八月》木子丞

4、偶遇江夫人

　　这一天，八月像往常一样走在通往自己院子的僻静石路上。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正无精打采的趴在路边，并且一只低低艾艾的叫着。待八月再走近一些，便发现了小狗右腿上的斑斑血迹。
　　原来，这只小狗是受了伤啊。
　　于是，八月抱起小狗，打算带它回屋里包扎一下。
　　就在八月抱着小狗向自己院子走去时，远远的，就看到江夫人带着一群侍女向自己的方向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呼喊着什么。
　　此时躲避显然是来不及了，八月赶紧像往常一样抱着小狗跪在了路边，并且将身子埋得更低。这一次，众人的脚步声却没有远远的离去，而是越走越近，最后，停在了八月的面前。
　　“哎，把你的头给我抬起来。”江夫人身边的侍女向跪在地上的八月命令到。
　　闻言，八月只好缓慢的抬起了头。随后，又马上低头俯身，万分恭敬的说到：
　　“奴婢，参见江夫人。”
　　虽只是那么一瞬，江玉燕还是看到了八月不俗的容颜。这让她感到了深深的嫉妒和愤怒。不想，王府中竟还有如此狐媚的女子。这以后要是被王爷遇见，岂不是又多了一块绊脚石。
　　看着八月怀中的小狗，江玉燕忽然厉声责问：
　　“大胆奴才，居然敢私藏本夫人的爱犬，说，你该当何罪。”
　　“回禀夫人，奴婢没有私藏夫人的爱犬，只是刚才路过这的时候，恰巧碰到的。”
　　“恰巧碰到？恰巧碰到你就可以私自把它抱走吗。”
　　“不是这样的，奴婢是看它腿上有伤，想着抱回屋子替它包扎一下，并没有想据为己有。求夫人明察。”
　　“明察？你的意思是本夫人冤枉你了。没想到你这小小奴才，不光不知悔过认错，还一直砌词狡辩。看来今天本夫人不教训你一下，你都不懂得这王府的规矩。”
　　“秋杏，给我掌嘴。”
　　听到江夫人的吩咐，秋杏疾步走到八月面前，一手狠狠地抓起了八月的头发。
　　因为吃痛，八月被迫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头，致使整张脸都暴露在了秋杏面前。
　　秋杏抓住机会，对着八月的脸就是几个巴掌。顿时，八月原本白皙的脸庞就变得通红。
　　“死奴才，知错了没有。”秋杏一边抓着八月的头发，一边发问。
　　“恕奴婢愚钝，八月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触犯到了夫人。”
　　“秋杏，看来你的力气还是不够，居然还能让她和本夫人狡辩。”
　　闻言，秋杏对着八月怒目一瞪。于是，她开始不停的掌掴八月已经红肿的双脸，直到看见有血迹从八月的嘴角溢出，才停了下来。
　　此时的八月，两颊仿佛被火烧过一般疼痛难当，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连头脑也有些发晕。
　　看着八月红肿不堪的双脸，江玉燕内心得到了满足。
　　“给本夫人我记清楚，在这个王府里胆敢和我顶嘴是什么后果。”
　　“当然，如果你以后想靠着这张脸去勾引王爷，那么，可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说完，便带着一众仆人，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而被松开头发的八月，则无力的倒在了路边。
　　至此，八月总算是明白了。什么私藏爱犬，什么砌词狡辩，这通通都是江夫人的借口。一切的缘由都不过是因为她的容貌。
　　尽管八月根本无意争宠，但是她的存在，对江夫人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她今天的举动是在暗示和警告八月，不要去做逾越规矩的事情，不要妄想得到王爷的垂爱。
　　想清楚一切的八月，在休息片刻后，便奋力的爬了起来。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用药酒简单的擦拭过脸庞后，便开始对着窗户沉思。
　　三年平淡安稳的生活，让八月几乎忘记了巧儿姐姐的叮嘱。在这个偌大的王府里，并不是你不犯人，人便不来犯你。一味的低调躲避，并不能让她的生活就此顺遂。只要自己还是这张面容，那么，她往后的日子就绝不会安静。
　　看着窗外的春色，八月在心里暗暗的有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八月早早的就去了王府的花园。八月此行，是来找人的。
　　大概是一年前，八月认识了负责管理花草的张蔷。张蔷与八月年龄相仿，右腿微跛，平日里也是一个不爱言语的人。大概是性格想合，又加上对他的怜悯之心，八月经常会自己在厨房做一些饭菜，拿来给他。渐渐的两人便开始熟悉起来。无事的时候，八月就会来到张蔷管理的花园，让张蔷为她讲解一点花草的知识。
　　记得有一次，八月在花园里发现了一丛美丽的花朵，便向张蔷追问它的名字。
　　当时的张蔷告诉八月，那个花叫做紫苏。他说，越是看着美丽的东西，有时就越是危险。紫苏虽然生的娇艳无比，可是，如果把它的花粉制成胭脂涂在脸上，那么被涂抹的地方，就会迅速生出红斑，宛如一道伤疤。
　　今天，八月就是来向张蔷求取紫苏的。通过昨天江夫人的故意刁难，八月深知，这张脸只会为自己带来祸端和不安。只有毁掉它，自己才能过回原来的生活。
　　听到八月的来意，张蔷起初是不同意的。他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毁了自己的面容。后来，在八月诉清原委并苦苦的哀求下，张蔷勉强答应了她。
　　紫苏花粉的药效是十五天，药效过后红斑就会慢慢的褪去。
　　八月将要来的花粉磨制成胭脂，每逢初一和十五就会涂抹一次。
　　自此，八月的右脸上便一直带着一块红斑。每逢有人问起，八月就说是自己不小心在厨房里烫伤的，怕是不能痊愈了。
　　这期间，八月在石路上曾多次遇到过江夫人。她大概是在等待之前见过的八月，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个脸上带着丑陋红斑的小小婢女。
　　转眼，中秋节马上就要到了。自古以来，中秋节便是家人团聚，共赏婵娟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