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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你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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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清醒过来之后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根本动不了,看周围的东西感觉都在旋转,阳光很明亮,一点都不像这个季节的阳光。是在做梦还是现实?她很疑惑。
“浅浅,你醒了?太好了!”
女人的声音,很熟悉。浅浅微微转动眼珠,轻轻地动了动嘴皮:“妈妈……”
声音很低很哑,涂茶妈妈赶紧地端了水给她灌下去,浅浅虽然能说话了,但是还是觉得晕。
“终于醒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涂茶妈妈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的手很凉,浅浅反射性地缩了缩。
她对于自己怎么到医院的这一段完全没有记忆,最后只知道大神要带她来医院,她就说了一句不要到都立中心医院,现在看来他还是把她送到这里来了。这下好了,全家人都出事了,还都集中在一个医院里。
“我睡了几天了?”自己的状态绝对不止睡了几个小时那么短。
“今天是第三天了。”涂茶妈妈泪眼朦胧。
“爸爸呢?”
“已经脱离危险了,还要休养几天等身体机能恢复。”
浅浅松了口气,重新闭上眼睛:“我好困,再睡一会儿。”
“等一下,先吃点东西!浅浅,别睡!”涂茶妈妈拍了拍她的脸颊。
“先睡一会儿……我还不饿。”浅浅觉得眼皮在打架。
“听话,先吃点儿。”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把吸管塞到她的嘴巴里,“是汤,温度刚刚好。喝了再睡。”
浅浅认命地吸了一口,意外地发觉很好喝,而且好像不是妈妈的手艺,也不是稻城阿姨的手艺……谁煲的?但是食欲抵不上睡欲,喝着喝着连吮吸的动作都停下了。她记得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陌生人说的,具体什么没听清,然后就被睡神抓走了。
她从两天的昏迷中醒过来又接着睡了一天,醒过来的时候很意外地发现自己身边的是赤司。她睁着眼睛和他对瞪了半天,果断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再次闭了眼,可是她再睁眼的时候发现他还在,于是她又一次晕了。
“原来真的被打傻了。”他叹了口气。
“大……大神?”浅浅想出声,可是只感觉一股气流奋力地从咽部被挤了出来,压根儿没有拨动声带。
“要喝水吗?”他很平淡地问,浅浅听出里面的笑意。
浅浅很艰难地嗯了一声,简直气若游丝。然后插着吸管的水杯递过来,她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半杯,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感觉活过来了。“大神你怎么会来医院?”她觉得睁眼就看到他这件事很诡异。
赤司的眼光动了动,说:“你以为我愿意看着你睡得昏天黑地吗?我是来和你一起接受问询的。”
浅浅被吓了一跳:“你、你再说一遍?”
赤司撑着脑袋看着她:“我说过吧,你怀疑你的耳朵也不该怀疑我话的真实性。”
“我、我为什么要被查问!我不要!”浅浅出于本能的恐惧,内心猛摇头。
“其实你应该猜出来了吧,袭击你的一群人到底是什么人。这种事件在京都发生了不止一件,全国范围内也有报道,现在需要证人对他们进行指控,所以你得去一趟。以后有必要甚至要出庭。”
浅浅愣了愣,扭过头:“我不想看到他们……我怕我想丢把刀过去。”
“那些人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一群思维不正常的蠢货而已。”
如果能把被子拉起来遮住脸的话浅浅一定会这么做,可惜她手臂骨折,根本没法动,只好继续扭头:“我对待仇人一般两个方法。”
“哦?”
“逃得远远的保证一辈子都见不到或者出够了气再老死不相往来。”
一阵沉默之后他似乎觉得很好笑地问她:“那你有付诸行动么?”
憋了半天,她很不长气地低声说:“没有……”
“呵……这次我带你试试。要什么凶器?刀子?”
“大神你是认真的么?”浅浅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他。
赤司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撑着脑袋看着她:“你觉得我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浅浅的嘴巴成了O型,半天都合不上。于是他敲着床头柜:“要么?”
浅浅看着他逆光的柔和眉眼,突然很想哭,好不容易被她憋回去了。眨巴两下眼睛,渗出的眼泪就均匀地抹在了她的眼角,她轻声地说:“要,一定要能远距离投射的那种。”
这天赤司用轮椅推着她去了天台,一边晒着久违的太阳一边接受温柔的女警官的问询。浅浅其实很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事情,要不是赤司的话她根本连来都不想来。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女警官最后微笑着说:“今天谢谢你了。开庭的时候也许会麻烦你再去一趟,因为你是最近的受害者。我知道也许你不愿意再想这些事,就先说声抱歉了。”
“我知道了。”
她最后笑了笑就拿着文件夹走了,浅浅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大神,你说要是我那时候顺着他们的话做下去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弄得爸爸妈妈都很担心,又花了那么多治疗费。她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到底伤成了什么样,脑震荡,头部伤口,手臂骨折,脏器出血,还有很多外伤。其实赤司再晚一步她可能真的就被他们打死了。
“不,根据其他案例,他们会在这之后向你勒索钱财。其实结果到头来都是一样的。”赤司很平静地说。
浅浅勉强笑了笑:“不过我还是很幸运的,至少你救了我嘛。赤司君,谢谢你。”她低头,看到绑在手臂上的绷带被打湿了一块。
赤司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拨开她的刘海,指尖触到了厚厚的绷带。他开口,并没有回应她的感谢:“又伤到了,今年第三次了吧。”
“诶?”浅浅惊讶地抬头。第一次,被小叔家的桃太郎遛的时候跌到地上;第二次,骑着没刹车的自行车往医院;第三次,就是这一次。他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他把手放在她的头顶,揉了揉这头散乱的头发:“要学会保护自己啊,否则我……”
否则什么?浅浅想听清这一句话,但是风太大了,带走了他的尾音。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