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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white horse ...

  •   “朋友们,我知道你们很悲伤,但是,请你们记住上帝将她召唤而去,是因为对她的爱。通往上帝的道路不可预测,因为他怜悯的本质,寄予在他的文字里。当我们张开臂膀时,大地收下这个空虚无意识的躯壳,但现在这个灵魂已经远离,进入了永恒的光辉。当跑的路她已经跑完,所信的道她已经守住。她本来就是这地上的客旅,如今要归于她所属的家园,她已在主的国度得到重生,在主的怀抱中享受永远的安息。”
      “我们恐惧死亡,是因为时间在精神和□□上所建的双重维度。精神的美丽和我们所渴望的永恒,无法逾越□□的屏障,而浩瀚的时间的孤傲使它根本对□□的存在不屑一顾。于是,我们只得眼睁睁看着□□衰败,焦虑却无可奈何。我们渴望时间的施舍,恳求它能给予我们更多的青春和机会。我们掰着手指,畏畏缩缩的计算着生命的长度,尽可能的期待将□□的保存期限拖到最长。但,我们忘记了,忘记了将量尺倒转,重新测量它的宽度。我们忘记了生命的体积,不仅只决定于一条边长。”
      “Izzie Stevens,她是个斗士。她的勇敢和坚强,照亮了我们中的很多人。命运未曾特别宽待于她,甚至待她比旁人愈加严苛。但她却用她的坚毅活出了别人几倍的人生。对活着的人,和未尽的事,她有怀念,有悲伤,有内疚,有后悔,但她没有遗憾。她追寻过梦想,遇到过爱情,获得过成功,品尝过痛苦,她拒绝随波逐流,她从不把活着当做习惯。”
      “今天,她安详的离去,被她所爱的人环绕。她的音容笑貌永存在我们的心底,每当我们回忆起和她相关的点滴,她就会再次获得生命。”

      Cristina安静的看着装有Izzie的棺木被放入地穴,人们纷纷从她身前走过,将手里的玫瑰花抛上她的棺盖。玫瑰的香气混合着泥土的新鲜,韵酿出一种特别的味道,如繁华过后的沉寂,脱离俗世的妩媚,带着雨后清晨特有的芬芳。
      “我不知道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Mere的肩膀紧挨着女孩,语气颇不平静的说着。“我们似乎没有在朋友葬礼上哭泣的传统。还记得埋葬George时,我和Izzie就笑得停不住口,周边经过的人都以为我们是疯子。”
      Cristina想起那个午后,他们四个人,Mere,Izzie,Alex,还有自己,坐在一棵巨大的橘树下,前仰后合的大笑着。当时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随着他们的笑声旋转。George死了,Izzie得了癌症……接踵而来的折磨让她目不暇接到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她的心似乎麻木了,又似乎隐隐疼痛着,她不许自己去感受,因为她害怕一旦放任自己去体会,她的所有情感将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崩溃,她将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生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反复告诉自己——已经悲惨到这种地步,所以应该不能更加地悲惨了……
      “笑是为了不哭。”沉默了许久,Cristina这么回答同伴。
      Mere一愣,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是的,笑是为了不哭。为了不让那些悲哀将自己没顶。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颗稻草,希望有某种力量能将自己从绝望的泥沼中拽出。
      Mere侧过头,不远处Alex和Wilson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离去的,都是风景,留下的,才是人生。对Alex来说,今天开始,也许Izzie真的就成为了一段回忆。”
      “对Izzie来说,未尝不是一样的。她的灵魂已经踏上了新的旅程。迟早,你我同样会走上那条道路。说不准,我们还会再次相遇。”
      Cristina耸耸肩,将玫瑰扔进地穴。就像神父所说的,至少Izzie走时她周边环绕着的人都是真心爱着她的。迎着祝福降临,带着怀念离开,谁能说这不是完美的人生。

      挤过人群,Cristina想要去买些喝的东西。尽管阳光明媚,初冬的西雅图还是有些寒冷。尤其她肚子里的宝宝最近胃口大开,害得她似乎一天24小时都处于饥饿状态。
      紧了紧已经略嫌窄小的外套,她低着头朝人群外挤去。才刚走了不到两步,一只手突然自身后扯住了她的衣袖。Cristina莫名地转过头。
      “Penny?你怎么来了?你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应该在医院休息的。”
      “这是Izzie Stevens的葬礼,你不觉得作为她心脏的受捐者,我应该来表达下敬意吗?”
      Penny的绿眸闪着迫人的酷热,她嘴角的弧度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是嘲讽。Cristina一愣,目光投上站在她身边的男实习医。
      “不是我告诉他的。”Lenard颓丧的摇着脑袋。他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上主动做这种触霉头的事。
      “用不着谁说,Grey Sloan Memorial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我也该去拿朵玫瑰花,抛到Izzie Stevens的棺材上。我还得在上面系张卡片,连该写的字我都想好了:你的补偿我收下了,但我更感谢你实现了我的诅咒——去死。怎么样?你们会不会觉得我说的太委婉了,她可能听不懂?我想我还是直接和她的家人沟通比较好。”
      Penny冷冷的说着,一把甩开Lenard就要迈步向前。
      “Penny Duquette,这就是你对为你捐出心脏的人的态度吗?别说Izzie Stevens根本就和你哥哥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有,她毕竟是救了你的命,你也没任何立场抱怨。但凡你还有一点人性,就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打搅她的亲人。”
      Cristina的话如一根钢钉,将Penny牢牢钉在了原地。她的脸涌起一片潮红,喉咙滚动了几下,似乎想狠狠咒骂些什么,但最后却化成了眼底隐含的酸涩。
      “我不想要那东西,”她声音嘶哑地呢喃,“我宁可死也不想要她的施舍。一想到她的心脏在我胸腔里跳动,我就根本喘不上气来。我……我要把这东西还给她,或者给其它更需要的人……我现在就去找Dr Burke,让他换回我原来的心脏,我可以装起搏器……就算因为感染死了也没关系,至少我,至少我死也能死的心安理得……”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Penny的哭诉,她再没想到会在此时,从这个人那里受到这样的伤害。她愕然的睁大了眼,捂着面颊,死死的盯着Lenard。
      Lenard放下胳膊,面部肌肉扭曲的吓人,他周身环绕着从所未有过的恐怖怒火,简直如只凶猛扑食的野兽。
      但很快的,那无法遏止的愤怒迅速幻化成了难以言说的苦楚。低了头,他瞧着那只犹举在半空中的手,脸上的表情脆弱仿佛初冬水面上的浮冰。
      Penny没留意他神情的变化,犹自拔高了嗓音朝着他咆哮。
      “你有什么权力打我?Mark,你又没有个被捐给你心脏的医生害死的哥哥!你又没经历过疾病多年无休无止的折磨!你又没在痊愈的一刻得知是你的仇人施舍了你活下去的机会……你,你根本不理解我的痛!”
      “我不理解你的痛?”Penny问的咄咄逼人,Lenard踉跄着后退一步。
      几秒的停顿后,他突然红了眼睛,疯了般怒吼。“如果我不理解你的痛,不是对你的痛感同身受,不是宁可自己死了也要救活你。我为什么会死乞白赖的跟去溪谷医院,为了得到那颗心脏甚至不惜去拔Dr Stevens的呼吸辅助管?我为什么会在你的药里下手脚,就为了能让你在受捐名单的位置往前排几位?”
      “你说什么?你要拔Stevens的呼吸管,还给我下了药?”Penny不可置信的重复。她所熟悉的Mark不可能有做出这种事的胆量。而且Mark也不可能为了自己做出这种事!要知道这些的后果不仅仅是被医院辞退,更可能会因此吊销执照终生无法再当医生,甚至被送进监狱。
      “是啊?为什么?”Lenard苦笑着,嗫嚅着,如喃喃自语。“大概我是疯了吧。”
      Penny停住声音,凝聚了视线,仔细观察着面前似乎再熟悉不过同伴。从病情加重后,她好像就一直没有好好留意过周遭的一切。现在想来,不知何时起,她便已隐隐感到了丝怪异。
      布满雀斑的苍白脸颊,浓浓的黑眉,消瘦的身材。眼前的人是Mark没错。但又好像和Mark有什么地方不同。
      Mark没有如此坚定的眼神,Mark的目光不会让人如此战栗,Mark看向自己时不会带着这样炙热的感情,Mark无奈时不会说出这种痛苦却潇洒的自嘲……这世界上曾经有,或者说只有,那么一个人,仅只是对视,便能轻易叫自己的心同时因快乐和疼痛颤抖。
      “不,这不可能,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Penny哆嗦着嘴唇,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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