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aris》莫染清风

42、生日前夕

　　蜘蛛尾巷的瞪一直亮着，暖橘色的灯光照在主人轮廓分明的脸上，阴影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随着烛火来回晃动，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手中的信件，似是在出神。
　　斯内普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一刻钟了，他没想过珀劳莉斯会写信给他，她认出了他，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样和她相处，他清楚地认识到在他的心里他对爱奥尼奥斯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对莉莉的，可是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他不清楚她是怎样想的。
　　叫我的名字。
　　在拿到信封时他就认出了上面的法阵，和送给那只蠢狗的福灵剂上的一模一样，他伸手轻轻按了那个银色的徽章，珀劳莉斯温和的声音说出了要求，她只想听他叫她的名字，他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这次上面的徽章不再是布莱克家徽，而是三朵雪白的小花聚成的圆形徽章，十二朵菱形的花瓣晃得他眼花，魔药教授的职业素养让他轻易的认出了它们。
　　勿忘我，又名补血草，熬制补血剂的主药。
　　勿忘我，永恒的爱，浓情厚谊，永不变的心，永远的回忆。
　　勿忘我，请想念我，我会在一切尚未太迟前带着希望归来。
　　他伸出手轻抚徽章，最终还是将信拿了起来。
　　“爱奥尼奥斯。”五个音节被他低沉的如天鹅绒般的声音念得像是一句咏叹调，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名字的发音这样让人眷恋，张开嘴轻轻发出第一个音，稍稍调节口型，用喉咙的气音发出第二个音，收敛口型，舌尖抵在上颚和牙齿之间发出第三个音，再张开嘴，用喉咙间的气息发出第四个音，关闭口腔，气息从微痒的舌尖滑出去，他将徽章抵上有些发痒的双唇，轻轻碰触，冰凉的触感过后眼前是渐渐消散的银白色魔力星光，美如梦境。他打开信件，羊皮纸上漂亮的花体字让他心情愉悦了不少，不过信件的内容就不是那么愉快了，珀劳莉斯先是向他报了平安，随后又询问了几句他的假期安排，最后附上了七月末哈利波特在马尔福庄园的生日宴会邀请，看了一眼出席名单他的头就疼了起来，且不论卢修斯怎么会准许麻瓜出身的格兰杰和一样不对付的韦斯莱家人进入马尔福庄园，那只蠢狗和那个该死的狼人是怎么回事？要他去对着那两个混蛋参加一个顶着一张和波特有着一模一样脸颊的另一个波特的生日？他生气的放下信件转身上楼。身后被施了魔法的文字在他的温度离开后就一点点消散在空气里，徒留一张雪白的羊皮纸。
　　霍格沃茨的第二个假期哈利是在格里莫广场度过的，家里多了一个莱姆斯，他并未因此感到任何不适，西里斯还是会带着他和德拉科一起在宅子里乱来，不过这次珀劳莉斯多了一个帮手，莱姆斯会帮着珀劳莉斯把黏在她身上耍赖的西里斯拖走，用做熟练到让他怀疑他在此之间演练过无数遍。在发现莱姆斯会盯着珀劳莉斯把晚饭吃光后他感到十分愉快，一个月下来珀劳莉斯已经不再那么虚弱了，至少哈利在她脸上看到了健康的血色，像是忽然多了个慈祥的父亲？他摇摇头将奇怪的想法甩出脑海。
　　斜角巷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珀劳莉斯走在人群里，她四下打量着，在确定不会有什么熟人后转身走进一个无人的小巷。
　　“出来吧。”她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吊坠盒轻声说，一直抖动的挂坠盒里飘出一个人影，在她身边缓缓凝实。“你就这样去买魔杖没问题吗？”她怀疑的上下打量在汤姆，他将校服外套和毛衣都脱掉了，一件雪白的衬衫衬得他整个人干净挺拔，如果将脸上那邪气的笑收敛些看上去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孩子，温和无害。不过她可没忘记奥利凡德那可能比她还好的记忆力。
　　“你觉得呢？”汤姆无辜的看着他，他是无所谓，虽然奥利凡德认出来的确会有些麻烦。
　　“跟我来。”珀劳莉斯无力的垂下肩，她快步走出巷口，汤姆跟在她身后走进了一家长袍店，没多久两个人就出来了，汤姆换上一身修身的银质双排扣长袍，脸上罩着半张银质的雕花面具，看上去像是要参加化装舞会。
　　“美丽的小姐，愿意和我共舞一曲吗？”他站在店门口对着珀劳莉斯行礼，修身的长袍衬得他身材格外修长，配着他唇边邪气的笑即使还带着面具也让不少女士驻足。珀劳莉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古灵阁走去。“你就这么无情的把我扔下了？”没多久汤姆就追了上来，他看了看眼前的建筑识相的闭上了嘴，他没想到珀劳莉斯的品味那么挑，一进店里就看中了被店主挂在水晶橱窗里的礼服，虽然他无所谓，但是看见珀劳莉斯将三百金加隆丢在桌子上时他还是嘴角抽搐了，这位大小姐不仅不能忍受头发凌乱，更不能忍受看不顺眼的衣服长期出现在眼前，莱姆斯卢平这一个月被她和西里斯折磨的多惨他在挂坠盒里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古灵阁里人不算多，两边的高台上小精灵们都在低头忙碌着手里的工作，他跟在珀劳莉斯身后停在一个高台前，台子后的小精灵停下手里的工作看向他们，目光在戴着面具的汤姆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请带我去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金库。”在汤姆惊讶的注视下珀劳莉斯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
　　“这边请。”小精灵看了看钥匙，带着他们向古灵阁深处走去。
　　“你怎么会有她的钥匙？”汤姆的语气有些奇怪，他记得贝拉，在主魂的记忆里，她是他最忠诚的部下，他也知道那个女人深爱着他。
　　“贝拉放东西的习惯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她低声回答。“她以前经常把雷尔的东西藏起来，为此西尔没少和她吵架，我经常要通过找到东西来阻止他们。”她也注意到了汤姆的不对劲，并没直接回答他。她想了想，脚步一顿。“你把魂器放在她的金库里？”汤姆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
　　古灵阁的小车简直不是人坐的，贝拉的金库在极里面，单程跑下来珀劳莉斯几乎被车子晃吐了，她觉得哈利的火弩箭都没这么夸张。小精灵在打开门后就退到了一边，两人走进去，眼前成堆的金加隆和古董器皿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纯血家族的好处似乎只剩下富有了。”她踢开脚边的金杯，语气有些无聊，纯血家族越来越落寞，现在的魔法界是混血当道，再坚持纯血最优的理论现在没什么用处了，毕竟让人高贵的永远不会是血液，而是自身，她相信卢修斯和汤姆也意识到了这点。
　　“别乱踢！”汤姆呵斥住了她，她无辜的眨了眨眼，这位绅士第一次用这种口吻说话，也就是说……她转头看向那个金杯。
　　“你别逗我。”她向反方向挪了挪，离那个杯子远了些。
　　“你每天喝的不是蜂蜜牛奶而是福灵剂吧？”汤姆熟练的从珀劳莉斯袖口下抽出魔杖，他对着金杯低声念了几句咒语，一团被禁锢住的烟雾被从中抽离，珀劳莉斯配合的拿出挂坠盒，汤姆控制着将它塞了进去，被下了无声咒的挂坠盒顿时像是被塞进去一只兔子一样抖了起来。珀劳莉斯拿回魔杖，对着它甩了几个禁锢咒语，抖动一点点停了下来。
　　“里面也许会有些挤。”
　　“如果你把隆巴顿家老夫人送你的徽章拿出来就不会那么挤了。”看着珀劳莉斯幸灾乐祸的样子汤姆咬牙切齿的回答。
　　“才不要。”珀劳莉斯拿出被施了扩容咒的钱夹打了个响指，身边的一座金加隆小山悬浮起来，金币排着队飞进去形成了一条金色的光带。
　　在给哈利挑选好生日礼物后，珀劳莉斯带着汤姆再一次走进了奥利凡德，店里的一切都没有变，高耸的货架遮住了大半阳光，银发的老人伏在案上打盹，珀劳莉斯伸手轻轻敲了敲台面，老人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布莱克小姐？”银色的眼睛锁定在珀劳莉斯身上。“是魔杖出了问题吗？”
　　“并没有，先生，用起来很顺手。”她温和的笑笑。“我是陪朋友来买魔杖的。”
　　“这样啊。”似乎是错觉，珀劳莉斯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失望，奥利凡德像是才注意到打扮花哨的汤姆一样，他操纵着尺子飞过去，开始例行公事。“请问那只手是惯用手？”
　　“右手。”汤姆配合的伸出手。“我以前的魔杖是十三寸半的紫杉木，内芯是凤凰尾羽。”
　　“弄丢了？”他奥利凡德收回尺子转身开始翻找。“凤凰尾羽的魔杖很稀有，我这两年只卖出了一根，还是给布莱克先生的教子。”他像是找到目标一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抽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试试这根，前几天邓布利多先生送来的羽毛做的，十三寸整，福克斯重生时飘落的唯一一根羽毛。”汤姆拿起魔杖，一条银色的蛇从杖尖冒了出来盘在他的手臂上，老人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很满意。
　　“很合适。”汤姆甩甩魔杖，将蛇消除掉，他心里有些好笑，兜兜转转他的魔杖还是福克斯的羽毛，换了重生时的羽毛会有什么不一样吗？他可是，也算是在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