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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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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这还玩起兄弟阋墙的戏码了?萧宁嘴角抽抽了,那个小少爷,根本就是个中二的熊孩子,听起来怪闹心的。他摸了摸鼻子,欲盖弥彰地反问,“当时你也在场?”
“少爷,咱还是别提这茬了。”说话间,花栀已经收拾好床铺,语气中满是不忿,开口难免失了分寸,“左右老爷都不管的。”
“花栀,”萧宁装深沉装上瘾了,好容易逮着她口不择言了,就板起脸,“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让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花栀这是替他愤恨呢,说起话来没个稳重,“谁会听到呢?要不是有人闲得没事隔三差五过来找茬,这儿根本就不会有人过来。”
萧宁沉默了,看来他这个少爷的日子还没那么好过?他的便宜老娘呢?就算是庶出,他老娘还能一点话都说不上了?
这么想着,他就试探性的开口了,“我娘她……”
本来他是想起个头,让那丫鬟给接下去的,比如说“夫人这几天不在家,也难怪少爷你受苦了”,要么是“夫人只是个不受宠的妾室,哪能在老爷面前说上话啊”,就算再不济也该是“少爷你命苦啊,要是夫人还在世的话就不会让你受欺负”之类,谁知一提起他娘,那姑娘干脆噤声了。
萧宁跟花栀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花栀劝他,“少爷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花栀还是相信夫人的。”
相信什么?妹子你倒是说清楚啊不带这样半遮半掩欲说还休的啊!难道他那便宜娘还跟人私通被人浸猪笼了?
他这厢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花栀妹子已经要跟他告辞了,“少爷,我得回浆洗房了,晚饭我会给你送过来的。”
萧宁这下彻底懵了。敢情这妹子还不是专门伺候他的?他真的要怀疑他这具身体是不是他老爹的亲儿子了。话说,他这身体到底是谁啊?有没有人能告诉他?
萧宁现在迫切希望开个金手指,能获得这具身体的记忆、能力之类,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他倒是想找个丫鬟小厮什么的问一问,可这地儿怎么没人来啊?
萧宁实在是闲得无聊,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思,也是为了查查这个时代的历史,他开始翻看书桌上散放的野史、轶闻、话本之类。好在他大学主修的汉语言专业,毕业后又当了三年半的语文老师,所以看着繁体字猜猜意思还是没难度的。
半猜半蒙的看书最费神了,没一会儿,萧宁就觉得累了。好在饿了有花栀准备好的点心,渴了桌上备着茶水,勉强还能撑着看下去。
不多时,萧宁已经大致弄清楚这个时代的情况了。他索性扔了书,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地梳理思路。
怎么说呢,这是个半架空的朝代。就像这些繁体字,写得工整些他完全看得懂,礼仪习俗也和古代中国的某些朝代相似,但这个国家,却根本没有出现在中国历史上。用21世纪常见的说法,这叫架空的平行世界。
这个架空国家叫“大冥乐土”,下辖十三州,每州下有大小城市若干。而他所在的方城,是大冥最富庶的州国——云中州辖下的。云中州百姓富庶,商业发达,民风也较其他州开放许多。虽然无论怎样贴金,也只是一个允许一夫多妻制存在的封建州国罢了。
掌握到这些历史大背景的萧宁有淡淡的忧伤,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难道就要淹没在他那便宜爹将要为他娶进门的众多汹涌澎湃的妹子的大波下吗?
毕竟“大冥乐土”的汉子,满十七就可以娶亲了。虽然他那便宜老爹好像跟本不想管他……
眼瞅着天色还早,花栀妹子又迟迟不来投食,萧宁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决定收拾收拾出去遛达遛达。他可不想有人来找他麻烦,却根本不知道人家是谁。
他所住的别院周围都长草了,荒芜得很。他又是初来乍到,对这儿根本不熟,看着半人高的草丛有点懵。好在院门外有一条小路,通向一堵长长的墙。这应该是花栀经常走动留下来的,萧宁就顺着这条路摸了过去。
他住的别院在西苑后面,是单独开辟出来的小院子,原本是是用来惩罚府上犯错奴才的,所以虽说是个院落,却只有三间房,特别简陋。别院跟西苑之间隔了一个花园,花园那儿有个小门,连着两个院子。
萧三少爷一直在别院呆着,没出来走动过,除了隔三差五来找事的四小姐、小少爷,以及几个平时看顾他的丫鬟、仆人,这府上几乎就没人见过他了,所以认识他的人不多。他穿的又是考究的锦缎衣裳,那些仆人管事见着都低头绕开了,居然也没人盘问。
在府上转悠了半晌,津津有味地听了几嘴萧老爷的闲话,见天色晚了,约么着花栀也该给他送饭了,就仍顺着路回去。
他刚回院落没多久,花栀果然提着饭盒过来了。
花栀把食盒里的饭菜摆上了桌,看她家少爷还没有动筷的意思,就小声提醒道:“少爷,用膳了,再不吃饭菜该凉了。”
“花栀,”萧宁忽然一脸深沉地锁住忠犬丫鬟的眼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忠犬丫鬟笑了,一边为他布菜,一边答得随意,“少爷这是说的哪的话?夫人当年对我那么好,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萧宁特别感动,这妹子果然有情有义!我娘果然是个好人!可是,这跟我的身世好像完全没关系啊!
这一问没有收到预期效果,萧少爷有点郁闷,戳了两口饭菜,好像还不错的样子,索性认真吃饭不再旁敲侧击打听自个儿身世了。
花栀是个挺安静的姑娘,少爷在吃饭,她就在一边布菜,也不多话。等她少爷吃得差不多了,她就去收拾书桌。等他吃好了,花栀也已经铺好床铺,开始收拾餐盒了。
花栀提着餐盒要走,萧宁躺在贵妃榻上晃悠,眼睛一瞥看到整理好的书桌,突然灵机一动,说:“花栀,把我先前写写画画的那些东西拿过来。”
忠犬丫鬟“哎”的一声,放下食盒,到书架旁翻找起来。不知为何,萧宁总觉得这妹子有点小兴奋。
花栀一直有看顾萧三少爷的,对他的东西也都熟悉。没一会儿功夫,她就从书架下面的柜子里抱出满怀的卷轴。她把那些卷轴放在内室靠窗的书桌上,拍了拍手,走出来,对着萧宁道:“少爷别听他们瞎说,少爷画得好看极了!比老爷请来的先生画得都好呢!”
萧少爷对她这种崇拜有点小无措,只好“嗯”了声,示意知道。花栀吐了吐舌头,提着饭盒走了。
萧宁对这身体的能力还挺好奇,花栀一走,他就到书桌旁,展开一副卷轴。
这是一幅水墨牡丹花,两朵墨白牡丹并蒂绽放,摇曳生姿。画风清奇,用色大胆,倒也不辜负花栀先前的赞赏了。
再将视线移至左下方的题字落款,萧少爷嘴角有点抽抽。
他要这具身体先前的墨宝可不仅仅是为了欣赏,再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看这个落款的。可是,看到这张题名为“墨白牡丹”的水墨画右侧落款的名字时,萧宁再次感受到来自这个架空世界的恶意。
我只是想知道自个儿这具身体的名字而已,可是这么劲爆真的大丈夫?去你大爷的“萧宝贝”,爷我还是“萧苹果”呢!
那副“墨白牡丹”的落款,赫然是“方城萧家三字宝贝”!
明明这个世界审美观还挺正常啊,就像花栀妹子,长得是一张小巧瓜子脸,一双明亮大眼睛,漂亮着呢,名字也特诗意特好听。可是,为什么到了他这儿,名字就这么怂呢?就算这具身体不受他老爹待见,也没必要取这么骨骼清奇的名字吧?
这么一对比,萧宁深深觉得,他那早逝的母亲大人还真是一个合格称职的好妈妈。他这个名字,虽说不像什么“傲天”、“煌煊”那样酷炫狂霸吊炸天,但胜在寓意好、读起来通顺无歧义,又表明他老娘对他“一生安宁”的美好愿望,比起“萧宝贝”简直不要好太多!
忙活了这么久,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萧宁却完全高兴不起来,他才不要顶着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继续生活!
萧三少爷一发奋,文房四宝要遭殃。他虽然不会画什么国画,但作为一个语文老师,毛笔字可是基本功。
他激情澎湃,他挥斥方遒,他狂撒笔墨,手写一副狂草,默写了白居易的《问刘十九》一诗。
写完自觉良好,果断在左侧题名“萧宁”两个大字。
幼稚是幼稚了点,不过他也是闲的无聊么,就写着玩玩。毕竟在这个没有电视没有iPad、没有手机、没有小黄书的年代,他也就只能玩玩文房四宝了。
写写画画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他把自己默写的古诗都题上自个儿的名字,心说从此以后就可以帮这具身体摆脱“萧宝贝”这个名字了。这样一想,还有点小满足。
萧宁在萧家的日子还算愉快,每天早睡玩起,三餐有人看顾,闲来看个书,没事儿萧府大院遛达遛达,看看一个太太三个姨娘宅斗争宠。虽然没有电脑这些现代颓废技术,不过他还是挺享受现在老年人般的生活的。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萧四小姐和萧小少爷过来找他麻烦,他爱答不理的跟他们斗嘴玩,过了些日子,萧四小姐订了亲,一心想着嫁个如意好郎君,姐弟俩就没再来找过他,日子顿时无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