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倾天（言倾）》念碎羽

3、二

　　清晨的大街，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行人有的随性而走，有的匆匆而过。
　　突然，一匹马车疾驰而来，马车上的人手里握着一跟马鞭，用力抽在马臀上，人们纷纷惊慌闪避。
　　一个小女孩站在路中央，尚未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所有人皆倒抽了一口凉气。
　　马车毫无停下的痕迹。
　　马的嘶鸣声已近在耳边，女孩吓白了脸。
　　突然，红影一闪。众人只听到那马儿一声惨鸣，便躺在了地上。路中的女孩以不在原地。
　　马车上的人与众人一样还未回过神来。
　　“是谁允许你如此践踏人命？”柔和却带着怒气的声音惊醒了众人。
　　那竟是一个容貌倾城的年轻女子，眉心一点残艳朱红衬得她的面容皎洁如月。一头黑发未用任何锻带束起，如水一般披了一声。她穿着一袭十分特别的红衣。腰间一个同色腰带紧紧束着仿佛一折便会断的腰。袖口却出奇的大，如同血蝶华丽的双翼。衣服上没有任何绣饰的花纹，穿在她身上却如同最绚丽尊华的霓裳。
　　车夫见她一掌便击毙了如此壮实的一匹马，心中十分敬畏，忙下车拱手道歉：
　　“姑娘，因为在下有急事，赶车赶得太急了，差点伤到这位小姑娘。在下在这里向两位道歉。”
　　女子见他言语诚恳，点了点头，也不再计较：“这位大哥，以后小心点，毕竟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你若有急事，便用我的马吧。”说着指了指栓在路边柱子上的一匹黑马。
　　“那便谢谢姑娘了，来日若有机会，在下定要与姑娘交个朋友。”他拱手拜别，脸上难掩焦急之色。

　　“零儿零儿，你没事吧？让娘看看。以后不可以乱跑了。”一个妇女红着眼眶从人群中冲出来，抱着女孩嘤嘤哭泣。
　　“娘，你别担心，我没事，是这位大姐姐救了零儿。”小女孩扯着女子的衣袖说道。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请问姑娘高姓大名？不如去我那小铺子坐坐？”妇女满脸的感激。
　　“呵呵，坐坐就不必了。我叫展言，‘一言九鼎’的言。”女子说着，粲然一笑，一刹那，所有的日光似乎都聚集在她的身上，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在众人沉醉在她的笑颜中时，她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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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城。
　　“大爷，这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您就……饶了我们吧。”
　　颤颤巍巍的声音显示了说话人的恐惧和害怕。
　　土匪头子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不住颤抖的人，摇了摇头：“不够，这么点钱还不够大爷上一趟藏娇院。”
　　“大爷，我真的没钱了。真的……不信您搜。”一身灰衣的男子连头都不敢抬，为什么他会这么倒霉？带着家人去走亲戚竟会遇到强盗。把钱都交出来了，难道还要赔上一条性命吗？
　　“搜什么？早搜过了。真倒霉，竟碰上了一群穷光蛋。兄弟们，看来今天我们是没什么收获了，你们说这几个人要怎么处置？杀还是不杀？”
　　“杀，当然杀。”没抢到多少东西的土匪一个个都怒气冲冲，怎么肯就这样放过他们？
　　“好。”土匪头子举起大刀，正要砍在眼前的人身上，却发现刀无法下落半分。
　　顺着刀看去，竟是一只白生生的玉手。血红的袖子出奇的宽大，他几乎可以看到整个莹白如玉的藕臂。
　　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当看到那张脸时更是像被摄去了魂魄般呆楞着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发黑如绸，肤白如雪，黑亮的眼中流动着动人的光彩，眉心的一颗朱砂痣艳得仿佛情人眼中最后的一滴血泪。

　　仙女下凡。

　　没上过什么学的土匪心中想到的只有这四个字。
　　仙女对他盈盈一笑：“今日便放过他们，好吗？”
　　“好，好。”大脑一片空白的他连连点头。
　　“以后也不要做这些事了，好吗？”仙女柔声说着，像是对亲人的真切叮咛。
　　“好，好。”现在就是让他去死，他估计也会说好。

　　“你们还不快走？”
　　一道甜美的声音不耐烦的对跪在地上发呆的人喝道。
　　那是个长得十分可爱的少女，一双大眼灵动得仿佛会说话。她一直站在红衣女子身边，只是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她。
　　所有人如梦初醒。
　　地上的人连忙磕头道谢：“谢谢，谢谢女侠。”说着连滚带爬地跑了。
　　“站住。”土匪头子大喝，他可还没允许他们走。
　　那些人一惊，并没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废话，这是逃命的时候，谁敢停下来。
　　“给我……”一个追字还没说出口，一双柔痍搭上他的肩，悦耳动听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你不是刚才答应过我的吗？难道说话不算数的吗？”说着，竟似十分的失望与哀怨。
　　“本大爷说的话当然算数。”只是，他刚刚答应了什么？
　　“真的吗？”她似是得了全世界一般地笑起来，世间的一切都为之失色，“你们真的不再劫掠他人？”
　　她的眼眸中充满着信任与欢喜，似乎眼前的人便是她心中的英雄。面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眸，任谁都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当然，你……你叫什么名字？”
　　“展言。‘一言九鼎’的‘言’！后会有期！”
　　声音还在风中飘荡，那抹红色身影却早已不知去向。

　　从此，这个不平静的边城少了一批另人闻风丧胆的强盗，倒多了一队为民除害的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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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不可仗势欺人。”
　　“请问恩公高姓大名？”
　　“呵呵，展言，‘一言九鼎’的‘言’。”
　　……
　　……
　　“住手。……”
　　……
　　“呵呵，展言，‘一言九鼎’的‘言’。”
　　……
　　……

　　一个月间，在蓝国到暗国的一路上，不停地出现所差无几的对话。
　　这个一身红衣，倾城绝代的女子成了一个传奇，成为人们茶余饭后争相谈论的主角。
　　人们只知她叫“展言”，可以前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有的说她是某某豪门世家的大小姐，有的说她是刚刚学艺大成的高人弟子。有的甚至说她是天宫里的仙女，特来解救落难的人们。
　　一个见过她的才子曾感叹道：血衣广袖，倾城无双。
　　在人们的心里，她早已美过了天下第一美人君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