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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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亮的光辉被雪不断的反射，竟让这夜显得明亮了起来。一个老人站在城墙的内侧，仿佛在等待着些什么，睿智的双眸严肃的看向墙的顶端。
“夜深了，如果不乖乖回去睡觉的话可是会遇到危险的。”他突然开口，对着树上的人影说到。
刚刚翻过城墙，轻落在树枝上的月微微一愣，旋即随意靠在树干上，藏在袖中的手随意抚在腰际。挂着招牌的温和笑容，一副身处朋友的下午茶会的闲适模样。
“如果我就这样回去，岂不是浪费了老先生在这雪地里等我多时的美意。月怎敢做这不敬之事？”
一句话间，两只豹先后落在了同一颗树上。远远望去，一人两豹在这雪夜里的枯树上，形成了一副美的妖异的画面。
“在如此明亮的夜里，甚至连夜行服都不穿，便要潜入王城，实在是让老夫钦佩之极。”
“呵…在雪地中白色岂非最好的保护色。况且…”隐去了话尾，月略略垂下眼睑，而后重振精神般重新看向老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便是霄太师吧？这么晚了，何妨回去您的府邸好好休息？”噙着笑意，月有礼的说道。
“呵…很犀利的眼光，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拐弯抹角了。你的身上，有着不属于人的味道。你到底是为何而来？”睿智的眼光中透出了与‘沉稳的老者’形象全然不符的几近奸狡的精明。
月的眼中仿佛闪过一抹精光，却在转瞬间恢复了闲适的神情，让人不禁认为刚刚的变化只是自己所产生的错觉。然而，那温和的神情中却多了一丝认真，以及一抹了然。
“与豹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会沾染上豹的味道。反倒是霄太师，深夜还不回府，难道是住在仙洞省吗？”
现在的月几乎可以说是因为家里那两只妖的力量而能够随意走动，否则毒发时的过量失血不可避免的会导致她只能躺在床上静养。而她身上因此而沾染上的不属于人的气息，在彩云国里唯一有能力一个照面便看出来的，据她所知，也只有彩八仙或者缥家的人了。
近几天，在忙碌的扫除之余，月从龙莲与克洵的口中了解了比之前从杀刃贼口中得知的粗略概况详尽的不只千万的彩云国情况。
“…………”霄因为对方大胆而又精准的推测以及直接的表述而意外的呆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回答。
就在他呆愣的一瞬间，月突然间自袖中取出一只玻璃瓶，迅速的打开盖子向霄挥洒而去。红色的粉末满天的飞扬了起来，劈头盖脸的洒向完全没料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发难的霄。
纵使如此，他仍旧下意识的立刻摒住呼吸，同时试图利用法术建起屏蔽。然而，却因为掩藏了真身而削减了施法的速度，一瞬间那红色的粉末便侵入了五官，就算是摒住了呼吸也无法阻止呛人的辣味蔓延开来。
突然间侵入五官的呛辣让霄不禁涕泪纵横，不断呛咳着。霄艰难的将眼撑开一丝缝隙，在泪水所造成的迷茫效果中，隐约看到了豹的背影。于是，霄毫不犹豫地向那个背影的方向追去，一边施法减轻自己的症状…
[一定不会对你客气的…]狠狠地想着，霄借着法力的帮助快速的追向不断在灌木中闪过的豹的影子与尾巴。虽然月的一身白衣在一片银白中很难辨识，但两只豹却是纯粹的黑色。于是，霄便追着那黑影向仙洞省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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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霄与以奔跑速度见长的豹玩追逃游戏的时候，月却施展轻工来到了后宫的所在地。一派悠闲的欣赏着巧夺天工的庭院。
“比起邵可府，这里的庭院就算也是枯枝，却显得更加有生气呢…”将手轻轻的贴在树干上，月轻叹着。
这里的枯树还仍旧是树，等到来年自会在枯枝中抽出新芽来。而邵可府中的枯枝却是名副其实的枯木，早已没有了生命。
月能够毫不犹豫地杀死人类，却对植物以及动物心存怜悯，虽然并非素食者，却仍会在看到因灾祸而死亡的植物，或者是受难的动物时觉得心疼。也正因如此，她这几天每每看到邵可府中的枯木便觉得莫名的伤感。
“除了一株仍是幼苗的樱，都已经死去了呢…”
突然间，月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于是熟练的清除了自己留下的几个脚印，轻轻的闪身躲藏了起来，怀着几分期待的望向来人。
之间，闪耀的雪地上，一抹白影仿佛不知道归处的游魂一般，飘忽的游荡了过来。
[啊，王城里到了晚上就没有人类活动了吗？]月饶有兴味的想着，看着那白影飘飘荡荡的停在了她前几分钟所站的位置。
“秀丽……”那白影幽幽的低叹着，声音仿佛被抛弃的小狗所发出的呜咽声一般。
“呵……”月轻笑出声来，看着白影所拉出的长长一串脚印，觉得自己刚刚确实是有了不切实际的期待。
有那个让自己看不到任何胜算，只能趁其不备迅速落跑的霄老仙人在，不要说王城，甚至连王都中都没在看到过模样可爱的妖怪们。为此，月曾经感到有些失望，也正因如此，月对身为让妖怪们止步的‘原因’的霄并没有丝毫好感。
“谁？”在宋太傅的训练之下，刘辉的反射神经非常敏感。
“啊，抱歉。我叫展月，目前寄住在红秀丽小姐府上，因为对王城感到好奇而过来看看。你是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月用女子的声音回答到，她可不认为刚刚的那声‘秀丽’只是随便叫着玩的。
“孤是紫刘辉。”想起秀丽之前曾提及过这个名叫月的人，刘辉不禁松懈了戒备这样回答着。完全没有考虑到对方是怎么进入王城的这个问题。
“…………”
“…………”
“…你…刚刚说‘孤’？”在一片绝对品质的沉默之后，月异常冷静的开口。
“…是…是啊，孤是彩云国国主。”刘辉因为刚刚的沉默而稍稍感到不安了起来。
“…………”
月自藏身出走了出来，接着月光以及雪的反射仔细的打量着刘辉。刚刚因为光线与距离的原因而被看成白色的衣服是有着淡淡的青紫色的单衣，让月了解到他的武学功底是不可小觑的。卓然的身形与华贵的气质昭示着他的尊贵，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确实拥有身为王族所具有的素质。但是…
[在这个身上感觉不到任何身为王的霸气与傲然，还有刚刚那个声音…]
月十分肯定的认为，眼前这个人作为王仍需努力。虽然看起来是个非常不错的人，尤其是长相，跟那个满身贵族气的静兰相比也毫不逊色。突然间，月仿佛想到什么一般，兀突的向一脸莫名的看着她的刘辉发问。
“你…跟茈静兰是什么关系？”早在没有加入秀丽等人的行列的时候，月便对静兰的身世有所推测。那个时候所作出的估计是‘□□世家’或者‘王族’，而眼前这个与静兰有八分相像的王让月将范围直接缩小到的出结论的范畴内。
面对月的提问，本在奇怪月为什么会一直看着自己不出声的刘辉不禁心下一惊。对于静兰是清苑皇子的事情，刘辉并不认为静兰会主动告诉这个人。
“他曾经担任过孤的守备工作。”刘辉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说着。
“哦？是吗...刚刚你的心跳可是有了剧烈的变化哦~”月仿佛觉得有趣般说着，收起了审视的眼光，惬意的抚开石凳上的雪，坐了下去。
“孤…孤是…”刘辉看着月胸有成竹般的样子，努力的想要掩饰。
“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你跟静兰就算是兄弟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意义。”月突然间说道，反正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没有必要在继续下去了。
“呐~刘辉~可以这样叫你吧？事先声明，我是不会叫你陛下的。”月好似很好说话的样子询问着刘辉，却早已擅自下了决定，摆明了吃定刘辉的好欺负。
月，到目前为止还从未向任何一个人低过头，也不打算以这个完全没有王的样子的国主作为先例。
“……可以……”刘辉一方面因为月完全不顾及他‘王’的身份而感到高兴，而另一方面却因为月语气里的随意带出来的傲然而有了些许被领地被侵犯了的感觉。
“春天的时候，这里很漂亮吧？”月仿佛完全不了解刘辉的感觉，这是问着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应该…算是漂亮吧…”对于刘辉而言，这庭院一直以来充满着孤寂的回忆。每当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进入的这个庭院，就算再怎样美丽也会因为悲伤与孤寂而感受不到景色所带来的欢愉。
“你…从没有仔细欣赏过吗？真可惜…”月从刘辉的语气轻易的推断出他并没有在意过景物的美丽，似是责怪又似是劝解般的继续说着。
“我啊…曾经非常孤独…那个时候，无论做什么也都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去做我并不喜欢的事情。而无事可做的时候就会看着窗外发呆，春夏的时候，万紫千红。秋天的时候，落叶纷飞。冬天的时候，枯枝白雪。但是无论是怎样的景色，也都是那么的丰富，让我仿佛不再觉得孤单。就算是对重视的人的思念也仿佛能够溶化在这自然的景色之中，将压在心中的重量与它分担，也就觉得不再压抑。所以就养成了喜欢看着窗外的习惯，就算是看上一天也不会觉得腻。光看这些枯枝的排列方式，也可以想象的到风雪过后，这里会是怎样的美丽…”
月以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般的音量，充满向往的说着，微微的偏着头，一头淡紫色长发垂顺了下来。那语气竟让刘辉觉得自己在哭泣与哀伤中错过了不应该错过的东西，而当月诉说自己曾经十分孤单的时候，刘辉感同身受。
“孤……”刘辉刚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两只豹向这个方向跑过来，一时之间十分惊愕。
[什…什么时候王城里面养了豹吗？]正在刘辉这样想着的时候，却看到那两只豹跑向月，轻轻的蹭着她伸出来的手，模样十分乖顺。
“我该回去了呢~呐~刘辉~不要忽略了自然所赋予的东西，而只专注于‘人’的身上哦~”月轻笑着站了起来，向刘辉摆了摆手。
之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样，低地的补充到，“或许…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人’才是最应该认真研究的吧…就当我没有说过刚刚那句话好了~”
“不，孤十分感谢你能够对孤说这番话。”
“...哦？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月微微愣了一下，随口回应着，向刘辉告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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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一脸正色的时候也是能够找到‘威仪’这种东西的…”在回邵可府的路上，月坐在柯儿背上，自言自语道。长长的手指把玩着空了的玻璃瓶。
“虽然浪费了一瓶辣椒粉，但是还是很有趣的一夜呢。”
月觉得，自从到了王都，所遇到的三个人全部都是表里不一的类型。第一次见到邵可的时候，月在浑身散发着温和光辉的邵可身上感觉到‘同行’的气息，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仔细观察之后，才能够在看似儒雅的邵可身上找到一丝稍纵即逝的武者风范。
“贵阳…真的很有意思呢…”专注于研究‘三个表里不一的男人’的月，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最有资格被称为表里不一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