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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猫和友人帐(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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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倾泻而出,和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林子带着独属的初夏味道,溶解在朦胧的光线里。
眼睛所见的未必就是真实,轻灵的声音回响在上空。
刹那的恍惚,唤起记忆深处最遥远的回忆。
那个夏天,和着泪水和忧伤,快乐和幸福的夏日。
少年微扬起头,交错的光影落樱般坠入眼眸,刺目强烈的白光中,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林子的静谧,鸟儿被惊得四下逃窜,细碎的喘息鼓点般急促降临,层层掩映的丛林深处蓦然冲出一道身影。
浸着汗水的白色衬衫,优美地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身形,额前的发丝被风拨向两侧,露出琉璃般清冷的眼眸,抿紧的唇形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疏离。
“在哪里?去哪里了?那个女人……”
阴冷的声音仿佛近在耳侧,寒意从身后蔓延,呼吸的慌乱让少年本不灵活的身体也变得逐渐僵硬起来。
延绵而出的青石路上,悠闲地走着两个身影。
“打工当然是去海边了,海之家。”
这是为即将到来的假期而兴奋的西村,他双手成拳握在胸口,脸上带着幸福的憧憬。
北本好笑地戳掉周围冒出的粉色泡泡,“是啊,说不定有邂逅呢。”
迟钝如西村,愣是没听出好友话语中的揶揄,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唰地一亮,“有,一定有…”
忽然几声哗哗声响,西村的话音被掩没在摇曳的树丛中,紧接着一道身影从旁边的树林里飞跃而出。
银色的头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沐浴在金色光影里的身形,显得朦胧而神秘。
西村愣愣地看着,挥舞的双手停滞在空中忘记收回,动作很是滑稽。
北本的瞳孔微微收缩,耳边是放大了的心脏的跳动声。
夏目……他恍惚地喃喃,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情感。
少年单膝着地,大口地喘着气,左手抓着胸口的衬衫摇摇欲坠,脸色苍白而透明。
北本心中蓦地一紧,“夏目,你怎么了?”
少年霍地睁开眼,北本忽觉心头一震。
从未见过这般干净透澈的眸子,仿佛冰川上终年不化的积雪,没有沾染世俗的痕迹,纯粹得映照出一切污秽的事物。
“没什么。” 一如少年清冷的五官,声音淡漠而疏离。
似冰凉的水浇灌而下,西村赫然惊醒,“还说没什么,全身都是泥了,不要紧吗?”
陌生的关切让少年有着几秒的怔愣,不在意地弹掉衣服上的灰尘,“这附近有神社吗?”
北本不假思索地指着远处接道,“穿过那片树林就有神社。”
“夏目!”西村刚要询问什么,然而一阵风似的,空气中留给他们的只剩一道残影。
“他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少年如此奇异的行径。
这时忽然狂风大作,草叶漫天飞舞,身体如坠入冰窖般刺骨的寒冷,他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说道, “刚才那是什么?”
那瞬间似乎有什么穿体而过。
北本的脸色有些凝重,注视着少年离去的瞳眸一片幽深。
“转学过来后几乎没怎么说过话,感觉很难搭话。”想到少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西村的心口仿佛压了块石头,有些不舒服。
问我在干什么吗?
抿了抿唇,我在心中叹息,身后潮湿阴暗的气息仍在逼近。
看不见那东西,好羡慕。
这种特殊的体质,看见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或许是被称为妖怪之类的东西吧。
思绪的恍惚,让身体变得机械,也不知过了多久,脚下忽然一个趔趄,身体仿佛突然被抽空了,软弱无力。
瞳孔猛地一缩,糟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这样下去。
我下意识地回头,冷不防对上那巨如无底洞吸人魂魄的眼眸,背脊一阵发凉。
快点,再快点……
我拼了劲地跑着,身体微微地颤抖,眼前阵阵地发黑,周围的景致也变得朦胧。
“终于抓住你了,玲子。”
脖子被猛然掐住,我瞪大了眼,剧烈地挣扎起来。
“来吧,还给我。”
妖怪俯下身,那只巨大空洞的眼眸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掐在少年脖子上的手猛地缩紧,快意地看着少年蓦然变得惨白的脸色。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我悲哀地垂下眼眸,手也跟着无力地垂下去。
“慢着——”
仿佛眼前出现了一道光,胸腔剧烈地跳动,我睁大了眼。
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尖耳细眼的长发男子,看着我期盼的目光,他冷然一笑,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他叫你的名字就糟了,为了防止被叫名字,拔掉他的舌头吧。”
“拔掉舌头。”独眼妖怪显然默认了这个方法。
罢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了,我抬起头猛地踢向他的眼睛。
“砰——”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重拾自由的我还来不及呼吸,提着一口气就拼命地逃向神社的方向。
“笨蛋,让他跑了!”男人气急败坏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