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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2 ...

  •   第二日清晨,两人顶着浓黑眼圈出现在纪母房中,相顾暖笑,纪母见这小儿女似乎有了那番心思,心里蜜似的甜,若江笙做了自己的媳妇,必定好好待他,偿还江家当年的情分。
      江笙落坐后心情重重,神情恍惚,连纪母叫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等回过神来,饭厅只剩自己与纪母二人,纪母见他面容郁郁,关切问道:
      “小笙,你没事吧?”
      江笙强颜欢笑,摇摇头,纪母到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今日她本预着与江笙一同去庙中许愿求签,儿子的事既然已有眉目,就应该趁热打铁,速速办了为妥。可见江笙精神疲惫的模样,什么话也问不出口,轻声说道:
      “既然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江笙笑笑,说道:“不回去了,今天天气很好,我陪您出去走走。”
      纪母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暖融融的,对自己的眼光更加肯定,这个媳妇,纪家娶定了。
      纪纲想着事情,跨进宝运斋的大门,掌柜的见当家来了,立刻迎了出来,行了个礼:“少爷,发生大事了,您怎么才来?”
      纪纲抬眉,询问发生什么事,管家关不住话匣子,劈里啪啦全说了:
      “南阳城新开了家钱庄,就连南阳候都亲自登门道贺……离我们庄子不远,就隔了一条街,您说,会不会……”
      纪纲听到这话,皱紧眉头,心里的思量着事情背后的深意,抬头看见掌柜担忧的望着自己,笑着说道:“别担心,这南阳城不比其他地方,他尽管开他的铺,不会威胁到我们。”
      掌柜对他的笃定很不理解,既然当家的发话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纪纲看了会帐,这个月赢利不错。他没有很大的野心,只希望能守住父亲的旧业,不至于在他这里断送了。他不是那种对数字敏感的人,这些年里,全凭自己的努力,才将生意渐渐做起来。
      他放下手里的账本,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纪纲掩住脸,嘴角甜蜜的笑意泄露了心情,会因为想到她而心跳加速,会为她一个笑容辗转难眠,会在梦里臆想与她姿体交缠……纪纲捶捶头,为自己在梦境里的禽兽行为心虚。心虚之余,有些口干舌燥……
      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梦里江笙胸口又变平了,自己的欲望并没有因为她变成男性而停歇,心中的火焰砰一下更旺了。难道自己有跟父亲一样的怪癖吗?
      自己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
      当年纪纲曾偷看过父亲与他那个男宠欢爱,那男人骂着父亲,手却紧紧抓着父亲的背。父亲俯在他身边冲刺着,表情扭曲而狰狞,到了兴头上,咬着男人的嘴唇,喃喃说着死也不放开之类的话。爱欲激烈纠缠,两个男性躯体违反自然,紧密结合在一起的画面,深深刻在他的脑子里,心里既厌恶又好奇。再后来,听别人在背后骂父亲养兔子,他不懂兔子是什么意思,跑去问母亲,母亲听见这话就哭了。
      纪纲知道这是不好的话,是禁忌,是违常,是纪家破败的源头。
      也许这件事留给他的印象过于深刻,成年后他对于女子提不起兴趣,将所有的精力全投入到生意当中。
      掌柜站在旁边,看着当家看着帐册,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心里缀缀不安。一个伙计过来送上一封信。纪纲接过信封,挥手让他下去。展开信笺,眉头渐渐舒展。
      掌柜趁着他高兴,插嘴问道:“少爷,谁的信啊?看您高兴的。”
      纪纲并不答话,装好信笺,收进衣襟里,起身弹弹衣衫:“老何,我出去一趟,今天不过来了。”
      掌柜送他出去,转回来后,自言自语道:“是谁的信啊?出去的这么急?”
      抬头看见几个伙计围在一起咬耳朵,脸立刻黑了,重重咳嗽几声,伙计做鸟兽散开。掌柜不经意间听见一句:“没想到东家与候府也有交情,侯爷亲自派人过来送信,邀请他过府一叙……”
      他咽了咽口水,原来少爷笃定的原因是这个,只是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呢?掌柜暗恼,想我为纪家做事少说也有10年了,竟然连这事也不让我知道,实在叫人气闷。气归气,生意还得照做,他振了振精神,走进柜台……
      说起南阳候,又是一个话题人物。南阳城有两大美人,其中一个是南阳候的妹妹,真真是清丽绝俗,气质绝佳。这南阳候竟比妹妹还强上几分。清丽中夹杂着男人的阳刚气,气势惊人,一看就是个男人,一个美丽威严的男人。
      纪纲与南阳侯的相遇十分偶然,当年纪母从京城回来后,生了一场大病,大夫诊病,发现缺了一味药,这种药草只在离南阳800里远的湖呼山生长。
      纪纲将母亲托付给大夫,马上赶路前往湖呼山。这一路苦不堪言,眼看着终于到了湖呼山,当晚却下起了鹅毛大雪,他躲进一座破庙,庙里却已经有了一人。
      那人抬起头,看着纪纲,寒意透过那双眸子,到达纪纲的心底。与寒意同时到达的,还有逼人的美丽。
      好利的眼神,好美的容颜,看穿着,这人家庭不俗,纪纲生意人的本能冒出头,常言道:走四方路,交四方友。纪纲起了结交之心,上前欲与他攀谈。那男人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他每走进一步,那男人眉头就皱紧一分,等他走到身边,男人的脸色变得极坏。
      纪纲知情识趣,见他似乎不是很愿意和自己说话,摸摸鼻子,走到屋角蹲了下来。那人这时却呼一声站起来,几步跨过庙门,竟然走了。纪纲抚了抚额头,自己真有这么惹人讨厌吗?
      第二天一早,匆匆往山上赶,山路陡峭,纪纲颇费了些周折才到达顶峰。也是有缘,他在山顶悬崖边又碰见了那名绝丽男子,这次没有了上次的寒气逼人,他的眉宇间带着轻愁,纪纲刚想开口,男子突然纵身一跳,竟然跳崖了。
      纪纲反射性的扑过去,想拦住他,却只抓住他一只脚,他脑子里没有别的念头,只想着尽快将男子拉上来,那男人不领他的情,气急败坏骂道:
      “放手,你这个混蛋。”
      纪纲憋红了脸,将他拖了上来,过程十分凶险,纪纲差点掉了下去,男子刚刚站稳,立刻上前甩了纪纲一巴掌:
      “混蛋,你做什么?你想害死我吗?”
      纪纲愣在当场,一时无法反应,男子整了整衣冠,又要下跳,纪纲立刻跳起来,将他向后拉,硬硬说道:
      “有什么想不开,也不用用死来解决问题……”他鲜少有安慰人的经验,这话说的有点干巴。
      男人本来正准备扯开他的手,听见他这句话,像是听见一个大笑话,嗤鼻笑道:“你以为我寻短见?”
      纪纲不撒手,语气十分强硬:“在怎么不喜欢这个世界,也该想想你的父母亲人……人生不正是这样,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男人闻言,收敛了笑意,注视着纪纲的容颜,脸上的表情不像作假,眼里的真诚无法忽略,好玩,这个男人竟是真的怕自己出事,想到这点,男人笑了,一时色若春花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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